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郑愁予《错误》
这是一个美丽的遗憾,一个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故事,但如此轻描淡写的往事和你,足以让我用一生去怀想。
错误
如果时间退回到2006年的夏季,我一定会坚定地对你说,我愿意。
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你说前两天下雨,你就一个人靠着窗,用手划着窗玻璃上的水滴,一遍一遍写我的名字。而我避而不谈,只是岔开话题,说你像极了我的堂弟,我们并行着走在灯光昏暗的石板路上,我看不清你沉默的脸,该有多失望。也许在你看来,是时候表达些什么了,不然呢,在高估了我的你看来,我们不是已经成为知己了吗?
大二第一次见你时,你左手裹着白色纱布,1米80的身高,眼里藏着无法言语的神情。作为文学社编辑的我,以学姐的身份和你一起开会,组织写稿,编辑,印刷。有一次,你就坐在我身旁,陪着我等待排版的稿件。
2007年春天,兰州的空气里夹杂着些许冬的寒意,幸好下午有太阳照在山坡上,我们并排着坐在半山腰上,看着整座大学在夕阳下安静而美好,我们谈家乡,谈初恋,谈未来……直到太阳落下去,天渐黑了,你伸出手,拉着我一步步往山下走去。因为没走上山的大路,就只有顺着山坡,扶着树木,一步步往下走。途中遇到一个2米多的坎时,你快速跳了下去接着伸出手来,示意我往下跳,我纵身一跃站在你跟前,那一刻,我们离得太近,近得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听到彼此的心跳,你用额头轻轻贴着我的额头,不言不语,那一刻,整座山坡都安静了,时间转动几十秒后,你笑着拉着我的手,快速走下山去。
现在回想起来,聪明如你,每一次探寻也许都有你的深意,只是傻傻如我,来不及抓住你。
错误我在走近你的路上,那么笨拙而幼稚。那是个大雪过后的夜晚,也许还有一弯比南方看起来大很多明亮很多的月儿作证,我们并肩走在去自习室的路上,我边走边唱那首《兰花香》,用我并不美丽的声音唱给你听,雪花知道,树木知道,月亮知道,你也应该知道?那声音里有多少的腼腆和爱恋。
三年时光如白驹过隙,快得让人猝不及防,大四那年我回家乡进入电视台实习,带着对初入社会的迷茫,对前路的忐忑匆匆上路。我们没有道别,我们一起走过的时光就像夏季的暴雨,说下就下,说走就走,不问来去。
只记得大三下学期快结束时,你陪我去附近镇上买回家的火车票,在返回的路上买了一个西瓜,那时的我是羞涩的,怕自己的吃相不雅,只站在路边慢慢地吃起来,你坐在一块石板上说,要不坐你腿上?我红着脸摇头说不。我知道你以为我是嫌石板上有泥土而不肯一起坐下。我们身旁就是一片荒芜的田野,一株株野枸杞树上挂着一串串黑红黑红的果实,太阳是初夏的太阳,我穿着白衣蓝裙和穿着白衬衣的你,跟苍凉的黄土地的背景一样平凡而美好,美好而忧伤。镇上的火车站台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旁观一次又一次的到达和出发,一次又一次的相聚和别离。
错误时间越远,回忆越浓烈,细节越深刻。无数个夜深人静时刻,我努力潜入到记忆深处,反复假设当年的场景,如果我自信一些,勇敢一些,结局是否会有改变?也许缘分尚浅,虔诚不够,我们就这样,轻而易举失去了彼此。
离别十年,想念十年,在这个世界上,寻你,容易;见你,却要花掉一生的勇气。我不再疯狂地探听你的消息,去网上下载你的近照,一遍遍看你写的文字,那里面没有我的影子。我在心里一次次按下删除键,却又一次次自动复原了记忆。
此时此刻,丢掉所有假设和幻想,唯有默默祝福你,祝你一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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