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彝族村落。

作者: 树上睡觉的精灵 | 来源:发表于2019-04-11 15:22 被阅读3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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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我想去的地方,于我都有着因缘际会。有时是因为一些故事,一些人,又或仅仅因为一段文字,或者一张图片。

    这就像人与人之间的相遇。一切充满偶然却又有定数。而我想去探寻的古路村,仅仅是因着曾经在电视新闻上不经意的一瞥。我好奇并惊叹于为什么那些人会居住在那么高的悬崖上,上山下山都只能依靠着藤绳,生活极为不便。

    这个建在悬崖上的彝族村庄,因着石头从山上滚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从而有了“古路村”这个名字。它位于汉源、乐山、以及凉山州甘洛县三者接壤处。这也是四川省雅安市内至今唯一没有通公路的地方。

    村民与外界交流的唯一通道,是2003年从石壁上凿出的一条窄窄的骡马道。从大渡河的一线天入口处,开始上山。大约四五公里的路程,却需要走三四个小时。

    山脚下是碧绿的大渡河,平静地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地缓缓流动。两边是壁立千仞的悬崖峭壁,从而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峡谷。再往前走几公里,可以参观深处大山峡谷中的铁道兵博物馆,这也是我国唯一一座纪念铁道兵的博物馆。

     观音山的拍摄地。这座桥的两边,一边是乐山,一边是凉山。  

    不知是石头风化还是冬天才过去的缘故,环顾四周均是如刀刻般裸露的光秃秃的山顶。植被稀少。除了在石洞里穿行的时候,可以有遮阴之处,一路上山均是在太阳的暴晒之下行进。

    还只是春末之际,天气却反常地焦灼炎热。而我们却需要赶在天黑之前抵达山顶。同时为了避免暴晒时间过长,所以只得奋力向上爬。也顾不得是什么悬崖峭壁上的道路。

    两个多小时后,才抵达所谓的索道之处。政府为了当地村民出行方便,脱贫致富,修建了此条索道。索道有两条,一条供村民出行,一条用于货物运输。索道连接的,是对面一座大山。人们再经由那里的公路抵达山下。

    在索道站,再继续沿着悬崖上拓宽的一条道路行进半个小时左右,便可抵达古路村的三组。可是要想继续朝前行进,则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翻山越岭到达更远处的五组。

     去年10月才通行的索道。

    天色越来越晚,太阳渐渐隐退。行走在寂静的山巅上,耳边是风呼啸而过的声音。气候也渐渐变冷。整座大山,除了前往猎奇的户外徒步者,很少有见到当地村民。只在抵达需入住的农家时,才见到一两个留守老人。

    村子里只有稀稀拉拉几户人家,大部分都是低矮的木石结构的青瓦房。大门虚掩,冷清寂静,看不见什么年轻人。

    接待我们的申大哥是个有着聪明头脑的人。看着来探险的户外者越来越多,他率先做起了接待,忙不过来的时候还会请当地村民来帮忙煮饭。他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优先于他人先富起来。

    他告诉我,他准备在不久的将来,将以前的老屋推掉,建一两层楼的农家乐。这样,客人来了,才不至于嫌弃我们条件撇,吃了中午饭就走了嘛。他咧嘴对我笑笑。

    然而,更多的人却由于地处偏远,或者某些根深蒂固的思想,依然贫穷。

    村里没有接待能力,所以我们只能在申大哥的安排下,晚饭后被分别掺插到当地村民家中去居住。

    阳光褪去的村落,只是沉寂的黑黢黢的村落。走在路上,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发出的呼吸声。这里,没有路灯,没有娱乐,没有一切城市的所谓的喧嚣繁华,有的只是贫瘠的荒凉的土地,和悬崖上散落的寂静村庄,以及村子里狗叫的声音。

    和同伴挤在由破烂沙发组成的单人床上。没有任何探寻和说话的欲望。由于下午阳光暴晒,加上晚上冰冷的风夹击,头痛欲裂。忽然觉得异常的孤独。那一刻,需要安慰需要拥抱,却好似想不起谁来挂念,也无人记挂。只能试着在左右塌陷的沙发床上蜷缩着闭眼入睡。只是怎么也睡不着,逼仄的床连翻身都有些困难。

    我在沉沉的黑夜里迷迷糊糊睡过去,又醒过来。一点点清晰地感知黑夜寂寂地睡去,然后又在鸡叫狗吠的声音里慢慢醒来,晨雾蔼蔼地开始新的一天。

    清晨起来,吃过饭,我沿着高高的山顶继续向上爬,想去探寻当地村民曾经徒手攀爬过的天梯。然,却被悬崖上另一座不远处的民居所吸引。

    于是,渐渐摸索着路小心过去。那户人家,家中只有年长的奶奶和孙子在家。他们正在清理准备打包下山去卖的核桃。小孩大约10来岁光景,他告诉我,他们上学,需要走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才能到下面的乌斯河去读书。当地村小,由于人烟稀少,早已拆掉。所以,即使很小的幼儿园小朋友,也需要到下面学校住校,一周才能回来一次。

    “这上面这么荒凉,又山高路远,陡峭地很,为什么不搬到山下去住呢?”我问一边手脚利索刨着核桃一边招呼我热情吃核桃的大姐。

    “唔,不搬啦。搬了下去怎么生活呀?土地没有,粮食么有。搬走了,什么都没有啦。你的土地全在上面,政府也不给补偿呢。我们吃什么呢?”大姐面露微笑说。

    可是年轻人都出去打工生活啦,可以在外面凑点钱买房呀。问完,我才觉自己的唐突和愚蠢。在这个高房价时代,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去改变现状,去外面买房的。有些人,兴许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有些根就在那里。离开了,连根基都没有,更觉飘渺无定。

     仰望悬崖的小女孩。

     所以,一些年轻人,离开了又回归。而又有一些人,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姐打包好核桃后,随着我一起下山。我问她,你们家这里路都没有,你们怎么下去呢?她朝前面一指,喏,这不就是路么?那根本算不上是路,踩一脚就会有泥土松懈,只不过相对没那么陡峭。大姐背着一大口袋核桃在前面利索地走着,不时提醒我小心。不一会儿,便隐没在山中。

    这些对于她们来说稀松平常的事,于我却只能摸索着一路缓缓下来,怕一不小心踩滑滚落。

    我是一个匆促经过的旅行者,没有深入它多面的日常生活,但却隐约意识到我所见到和感知到的一切,促使我更想要好好地珍惜现在的工作,努力去赚钱,去拥有一份丰富并且有爱的人生。

    我虽然喜欢旅行,喜欢自然天地,却并不想要,那样的贫瘠,落后,还有封闭,以及面对自然和社会环境无能为力时的困窘和苍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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