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遇上西雅图2》这部电影的驱使下,我翻开了《查令十字街84号》的扉页。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翻,便是三个小时。海莲与弗兰克之间的那种默契与美好深深地吸引着我,阅至文末,仍未觉过瘾,特分享与你。
恕我饶舌,复述一遍这个再简单不过的故事。
穷困的女作家海莲受不了纽约昂贵庸俗的古旧书店,便按照《星期六文学评论》上的地址,给位于伦敦查令十字街84号的马克斯与科恩书店(后来被海莲派去伦敦侦察的好友形容成一家“活脱从狄更斯书里头蹦出来的可爱铺子”)写了一封信,求购一些绝版图书。
这一天是1949年10月5日。
很快,回信和她要的书就来了,那些书令海莲的书架相形见绌。
双方的信任和欣喜很快达成,除了海莲有一点点麻烦,她是个连付账和找零都搞不清楚的女人,更不用说将英镑换算成美元了。
马克斯与科恩书店的经理弗兰克除了满足她购书的要求外,还得给她准备英镑和美元两种发票。
温暖的相知借助娓娓道来的书信,很快就俘获了远隔重洋的海莲和弗兰克。
五十年代初期的英国百废待兴,物资实行配给制。
海莲就从美国给书店的店员们寄来火腿、鸡蛋和香肠,让他们吃到很久没有见过的“完整而大块”的肉。
而弗兰克并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他开始在英国各地奔波,出入豪宅,为存货不多的书店添置新品,踏破铁鞋,为她寻觅难得一见的珍本。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书信成为他们平静流淌的生活中无时不在的旁白。
海莲不是没想过去伦敦看看书店看看弗兰克。
她终于有了自己的积蓄,而英女王的登基又使得赴英的费用打了折。
眼看可以成行,但她的牙逼着她留在了纽约。
她只好给弗兰克写信:“我陪着我的牙,而牙医却在度蜜月,他的结婚费用是我出的……”
弗兰克只好为她和刚刚登基的伊丽莎白女王祝福。
书照买,信照写。
到了这一天,海莲的信三个月后才接到回音,她被告知:弗兰克于1968年12月22日病逝。
海莲马上赶到查令十字街84号。
走进即将被拆迁的马克斯与科恩书店时,距离她第一次给这里写信,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她笑着对空荡荡的书店说:“我来了,弗兰克,我终于来了。”
通过胶片来诉说图书的故事,总显得不太解气。
不过,看平静的生活围绕着他们的讨书买书谈书一幕幕展开,仿佛将惟一彩色的道具放在黑白环境里,使原本素朴的书本也显得绚丽,一如荒漠甘泉。
事关读书的故事总是令人解颐。
该说说海莲和弗兰克之间的事儿了。
海莲的爱人死于二战,她终身未嫁。
弗兰克则有妻子和两个女儿。
一大两小,三个女人会收到海莲寄自美国的尼龙袜,弗兰克的太太也会和海莲雅谑几句:“弗兰克给你的照片够难看的,但他狡辩说本人比照片帅多了,我们就让他臭美去吧。”
一切看来都那么正常,正常到两人相识二十年却缘悭一面,正常到两人通信数百封而未涉一个“爱”字。
但是,弗兰克死后,他的太太写信给海莲说:“不怕你见笑,有时候我还会嫉妒你。”
马克斯与科恩书店的店员们把海莲想像成一个“年轻,成熟,时髦”的女人,海莲老实告诉他们,自己“和百老汇的乞丐一样时髦”。
就是这样一个执拗邋遢的女人,将骄蛮趣致的女性一面全都呈现给弗兰克。
她会为一本欺世盗名的书而冲弗兰克发飙,将满腔怨气倾泄到打字机上,然后突然收起霸道,对着空气娇媚地笑了:“弗兰克,你是惟一了解我的人。”
独身的海莲是自由的,而弗兰克眼前连这团自由的空气也没有。他只能努力让自己正常地度过二十年的光阴,只是在某一刻,他会注意到书店中驻足的一个女子,大概就是他想像中那个女人的模样?
她说她来自美国,他的眼光一下子变得热切,却又不是,他好像习惯了这种失望和等待。
电视机里在转播纽约元旦嘉年华的情景,广场上人多如织,他的眼睛在搜寻什么?
只是到了打烊的时候,书店里再没有别人,最柔软的情思才在这一刻展开,他会让自己的眼睛盯住某一处,款款道来。
此刻,那个女人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身罩破旧的睡衣,翻看着他抚摩过的书,点燃一支烟,不时发出一声声咳嗽。
弗兰克死后,海莲来到查令十字街84号,站立的地方,正是他深情凝视的所在。
经过了二十年岁月的打磨,他们的眼神都那么一致。
海莲所推崇的英国玄学诗人、散文家多恩有一句话:“全体人类就是一本书。当一个人死亡,这并非有一章被从书中撕去,而是被翻译成一种更好的语言。”
当爱情以另外一种方式展现铺陈时,也并非被撕去,而是翻译成了一种更好的语言。
上帝派来的那几个译者,名叫机缘,名叫责任,名叫蕴藉,名叫沉默。
还有一位,名叫怀恋。
我是cherliu,一个充满正能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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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而言
都是一次小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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