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董梦
老友昨晚离开故乡,回到离故乡二百公里外的省城,临行前,她和家人在她家老屋吃饭,拍了几张就餐照片发给我,照片中是她与父亲在一起的幸福模样。再次勾起了我的乡愁,令我想起了童年时那些与父亲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我母亲出生在家教严历的家庭,受外公的影响,养成了很多严格的家规,所以她做事雷厉风行,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家里家外的事情都是她在做决定,在她的精打细算中,我家的情况在村里还算不错。也正因为此,她说话做事便少了女性该有的柔情,她常常会突然间朝我或弟弟发火,所以我从小与她就不太亲近。
而我的父亲出生在地主家庭,受过一些教育,是村里少有的读书人,加上他做医生的职业原因,他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在我的所有记忆中,他从未对我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会打我,所以我特别喜欢和他呆在一起。
记得我五岁那年,母亲便要求父亲为我用竹子编一个小背篓,为的是我能与她一起上坡割些草回来喂家里的小白兔,母亲的意思是要从小培养我劳动的习惯,因为她是在四岁的时候就被外公要求参加劳动的。父亲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思,便专程为我编了一个。小背篓编成那天,我背在背上试,母亲嘲父亲发火,说背篓编得太小,它根本不像劳动工具,而像一个玩具。等她愤怒地离开后,父亲告诉我,他是故意把背篓编小的,我问他为什么,他笑着摸着我的头顶说:“我舍不得你背太重。”
我七岁那年开始上了村里的小学,父亲的诊所就在我学校旁边,所以,有一段时间,我便每天与他一起步行半小时去学校。父亲在我们学校背后的山坡上种了很多的中草药,到了草药收获的时候,他把采回来的草药晒在学校操场的一角,等到放学的时候,我便到他诊所帮他一起将长长的草药用铡刀切成小段,那时候,他负责操作铡刀,我便负责将切下来的小段装袋,我们一边劳动,一边聊天,他的小诊所里,常常会响起我们的笑声,有些患者来看病时,也会跟着一起笑起来。
我在村小学的三年时光中,那时每学期都会有一至两次的疫苗接种。父亲第一次到我所在班级为大家打预防针的时候,他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准备好的针筒,班里便开始有同学哭起来,甚至还有人想从后门溜出去,好在有老师守门。父亲朝我看过来,我马上会意地跑到他面前,挽起袖子让他第一个为我打针,虽然真的很痛,但我强忍着,打完后向大家说:“一点儿也不疼。”在我的带动下,全班很顺利地接受了接种。从哪以后,每次打预防针,我都是第一个。放学回家的路上,父亲背着药箱,我背着书包,迎着夕阳走在小路上,父亲总会摸着我的头说:“好样的!”
我童年的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是每天中午十二点至十二点半和晚上七点至七点半,这二个时间段正是收音机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放评书的黄金时段。其中袁阔成所播讲的评书是我和父亲最喜欢的节目。那时为了能听评书,我们故意放慢吃饭的速度。本来十五分钟可以吃完的午饭或晚饭,我们总要磨蹭到评书讲完。母亲常常为此向我们发火,父亲以牙疼为借口,我则以胃疼为理由,等她温怒地走开,我们俩相视窃笑。时间久了,母亲也拿我们没办法。下午上学的路上,父亲总会与我讨论刚才评书里的内容,或许是从小接受了这样的教育,文学的种子便种进了我的生命里。
童年留在我记忆里,与父亲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那么的美好!在此无法写尽,足够我用一生来回味!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