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我们讲到,晋国大夫吕相在秦国朝堂上,给秦国现任国君秦桓公列了三条罪状。
第一条罪状:引发辅氏之战,这个事端虽说是由秦国挑起,但最终的结局还是秦国自己买单,因大将杜回被俘,不得不败退而归。然,大获全胜、满载而归的晋国却摆出一种无辜受害者的模样,看似谦卑,实则是虚伪至极。
第二条罪状:背弃令狐之盟,联合白狄一起攻打晋国。
因晋国发起的令狐之盟,其本身就没有诚意,不过是晋国的权宜之计,而秦国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加之晋国之前的所作所为更是让秦国对晋国失去了信任,这些年晋国又死死地遏制了秦国东进的脚步,所以这次会盟可以说成是盟了个笑话,不伦不类、滑稽可笑。
至于说背盟,那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是谁先背弃盟约而已,但秦桓公却先下手为强,抢先背弃了盟约,这也让晋国颜面尽失,实在是不爽。
至于秦国联合白狄攻打晋国,这里面的事情太过复杂,孰是孰非,很难辨别真假,而吕相的一面之词,不足为据,更不可轻信。
第三条罪状:背盟向楚。
令狐之盟后不久,秦国就约楚国和白狄一起攻打晋国,然而楚国不但拒绝了秦国之约,还将这件事告诉了晋国。
我们知道,晋楚争霸百年有余,此消彼长,明明是敌对国家,而此时楚国的操作又是何意?
因为就在当时的那个节点,晋楚已经结盟了,而晋楚之所以结盟,是因为一个小国——宋国的调停。
历史上,大国博弈,小国遭殃的例子不胜枚举,小国在战争夹缝中曲折生存,实在是苦不堪言。
春秋时期,晋楚争霸,在他们两国无休止地战争中,最倒霉的要像数郑国、宋国这样的小国,他们就如同墙头草,谁强依附谁。
然而,你一旦依附了一方,另一方对你绝不会善罢甘休,就会时不时地找你麻烦,反之亦然。
据史载,晋楚争霸时期,郑国遭受了70多次战火,而宋国则是40多次,如此战乱频繁,所以最厌恶战争的应是那些夹在晋楚中间的这些小国家。
公元前579年,因不堪战争之苦,宋国大夫华元,向秦晋两国国君提出了“弥兵”的倡议。弥兵,就是止息战争。
在当时,晋楚双方都没什么绝对的优势,可谓是势均力敌,所以就有了弥兵之盟,那也就是为什么楚国拒绝了秦国攻打晋国的邀请,并将此事告诉了晋国。

诸侯备闻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昵就寡人。寡人帅以听命,唯好是求。
君若惠顾诸侯,矜哀寡人,而赐之盟,则寡人之愿也。
其承宁诸侯以退,岂敢徼乱?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诸侯退矣。
敢尽布之执事,俾执事实图利之。
白狄和楚国的话,诸侯们全都听到了,因此感到痛心疾首,都来和我晋国亲近。
现在我率诸侯前来听命,完全是为了请求盟好。
如果君王肯开恩顾念诸侯们,哀怜寡人,赐我们缔结盟誓,这就是寡人的心愿,寡人将安抚诸侯而退走,哪里敢自求祸乱呢?
如果君王不施行大恩大德,寡人不才,恐怕就不能率诸侯退走了。
冒昧地将这些话全部陈述于君王左右,以便君王从有利的方面认真思考,权衡利弊。
吕相这段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秦国,无论在舆论上,还是在军事上,你们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现在你们秦国兵临城下,识相的就直接认输,就此结盟;如果不识相,非要一战,我们这边的八国联军随时奉陪。
吕相的这番话,虽说有些强硬,但姿态却放的很低,“帅以听命,唯好是求”“矜哀寡人,而赐之盟”,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吕相这篇檄文洋洋洒洒,将两国之间的历史恩怨进行了高度的凝炼,但却带着明显的情绪,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将秦晋之间爆发的矛盾的责任,完完全全地推给了秦国,字里行间尽显晋国的无辜谦让和秦国的虎狼狡诈。
虽说,秦晋尚未开战,但此时的秦国已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已然成为诸侯们声讨的对象,胜利的天平在舆论导向的引导下就开始倾向了晋国一方。
秦桓公被吕相的这篇绝交书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随即将大言不惭的吕相轰出了朝堂,宣布与晋国断交。
秦桓公是个明白人,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和,就等于承认了吕相的一番颠倒之辞,自己就成了以怨报德、见利忘义、首鼠两端、反复无常的无耻小人,这样颜面何存,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混。
如果打,秦人一向骁勇善战,哪怕吕相威胁,哪怕晋国率八国联军陈兵于边境,秦国也不畏惧。
虽然目前的形势是敌众我寡,秦国肯定是要吃亏,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即使战败,我们回去养精蓄锐,一样可以东山再起。
所以,秦桓公选择开战,并在全国范围内筹备军械、粮草,准备以武力对抗以晋国为首的八国联军。
而这正是晋厉公所期待的,他就是要让秦国发怒、断绝两国关系,撕破脸皮,以武力制服秦国。
当年五月,晋国率诸侯于秦战于麻燧,秦国以六万兵力对抗晋联军12万兵力,大败。
至此,河西之地尽入晋国之手,秦国被死死地摁在关东平原之内,动弹不得。
之后,秦国数世不振,逐渐走向了衰落,进入了漫长的恢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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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文章部分释义及赏析资料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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