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二娃(王波)
王二娃出生的时候,我已经是初中二年级了。每天背着书包上学时,在楼梯口就看见蒋嬢嬢(保姆)抱着二娃站在那里,就顺手逗逗他,我们楼上的邻居都喜欢逗他。
发现二娃的聪明才智是一次偶然的经历。夏天的傍晚,我们喜欢坐在月亮石上唱歌。那一天,我们突然发现未满周岁的王二娃居然可以随着歌声的节奏摇动,一边摇一边还笑眯眯的看着我们。这个情况带给我们是何等大的惊喜,我们就唱快歌,二娃就快节奏摇动,慢歌,二娃就慢慢摇动,反正是和歌曲的节奏保持一致,王二娃一下子就出名了!
王二娃小时候的皮肤很白,个子又比一般小朋友大,不晓得是谁,就给他取了外号叫“白洛克”(白洛克是一种白色羽毛的鸡,个子很大),当时就是好玩,我们还觉得这个名字很形象,一下子就喊开了。喊来喊去,连二娃自己都忘记自己的大名了。那一年王叔叔休假回家,看到二娃长大又长高了,很高兴地带着二娃到马路后面糖果店买糖。一边走,就一边问二娃:“你几岁了?”“二岁”,“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白洛克”“?”王叔叔以为听错了,就再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白洛克”,“啪”的一声,二娃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挨了一巴掌,他委屈地哭了起来。王叔叔生气地牵着二娃回家,糖也没有买了。江嬢嬢看见这父子两人没有几分钟又回来了,二娃还在哭,就连忙问啷个回事,王叔叔说:“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居然说叫白洛克,他不但把名字给我改了,连姓也给我改了”。这才把江嬢嬢急到了,她连忙给我们大家说,以后不要叫二娃“白洛克”了。从那次后,我们都不敢再喊二娃那个外号了,直接正名叫他二娃或者王波。
二娃三岁的时候,我爸爸常常请他来我们家玩,每次都是把装工具那个抽屉拉出来,让二娃把工具当成玩具。好像那个时候也不怕小孩受伤,因为工具中有榔头楔子螺丝刀之类的,但是二娃的确一次都没有弄伤自己。
二娃大一点了,我们发现他做事很专注。一天午餐时间,江嬢嬢多次喊二娃回家吃饭了,二娃蹲在他们家楼下的堰塘边,一动不动。江嬢嬢没得办法,只好到堰塘边去叫他,结果二娃还是不动。我觉得江嬢嬢这点做得很好,她没有急于要求二娃跟她回家,而是蹲下来看二娃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堰塘。二娃正在专心钓鱼,江嬢嬢就陪着二娃钓起鱼来。事后江嬢很有兴趣地对我妈妈说:“还好耍吔,那个鱼来吃食,二娃一下子就拉起来了,就是一根线下面栓一个钩钩,还把小鱼儿钓起来了,难怪他不回来吃饭哟,真的好耍。”那个中午,母子俩钓到了几条鱼后才回家吃午饭。家里的饭早已凉了,李婆婆又为他们去热了饭。我在一旁听见了,无比羡慕二娃:二娃的妈妈太好了,如果是我的妈妈,早就命令我必须回家吃饭了,要知道,有多少孩子的兴趣和快乐就是被大人的命令给抹杀了的。
不久,王叔叔回到了重庆工作,在一家中央部属企业当厂长,江嬢嬢一家搬到了沙坪坝,我们不能常见到二娃了,好在江嬢嬢还在五院上班,也有给我们带来二娃的信息。多年后,二娃考上了清华大学,临行前,他专程来南岸看望了我们和蒋嬢嬢一家人。我们祝贺他考上清华大学物理系,他说:“高考填自愿时,妈妈听我说三个志愿都的填清华,就赶紧劝我:“清华大学太难考上了,就填重庆建院吧,”二娃还是坚持填了清华:“我只填清华大学,如果不是清华大学我就不读了。”“要不得哟,万一考砸了啷个办?”江嬢嬢好紧张地对二娃说。二娃对我说:“妈妈还专门请了我哥哥的同学来给我讲学建筑的好处,他给我说这个行业很挣钱”,我和二娃都笑了。那个时候的二娃对自己志趣的取舍就远远超过了钱对他的诱惑。
二娃到北京读大学不久,恰逢89年的“6.4”学运,每天新闻联播的时候爸爸就无不担心地说:“不晓得二娃的情况怎样哟,急人得很!”不久,二娃从北京回到了重庆,也专程来南岸看望我爸爸和妈妈,我们一家人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二娃说,“6.4”前两天,他的老师来到宿舍,堵住门口,哭着对他们说,不能再去天安门了,强迫他们买火车票回家,他就回来了。这事过去了很久,每每想起这个情节我都会忍不住落泪,我很感激二娃的老师,不然的话,二娃会在哪里呢?我们都不知道。
今天的二娃在美国的硅谷,做了一家企业懂技术的高管。他每年都要回中国几次,因为他负责着中国的团队。不久前我们再次见面,他谈到他这次来中国当天的上午,还专门去为儿子的自行车运动比赛摇旗呐喊。儿子的运动会结束后,他才急忙忙换了衣服赶到机场,然后登上飞往北京的飞机。
王波的事业有成,家庭也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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