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妹
听江嬢嬢说,当三妹出生一瞬间,整个产房一片欢呼:“满意,是个满意”。在有了两个儿子后,江嬢嬢最希望的是再有一个女儿,所以,三妹一来到这个家庭,就注定了她是掌上明珠。
三妹是李婆婆带大的,三妹还很小的时候,江嬢嬢就搬家到了五院食堂旁边的宿舍楼了,所以,我和三妹的联系就没有和二娃这么多。一次我到食堂打饭,路过江嬢嬢的家时,看见两岁的三妹和四岁二娃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二娃拿着一大块冰糖,放在嘴里吃一会儿,然后又给三妹吃一会儿。兄妹俩就你一口我一口吃着同一块冰糖,我其实很羡慕他们。觉得二娃和三妹好幸福,有一个哥哥和妹妹可以一起玩耍。我只有一个姐姐,而且还在我刚进初中的时候就支边去了云南,在家里,我其实很孤独。
高中毕业后,我去云南姐姐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在昆明一个商店里,看见玩具手表,我马上想到了二娃,就买了一块,回重庆后送给了二娃。几天后,江嬢嬢来到我们家里,笑着问我:“亚君,你那块表在那里买的?”“在昆明,我去昆明玩的时候买的”,“你啷个只买一块嘛,二娃喜欢那块表,三妹也要,只有一块表,两个都要哦”,“哎呀,我啷个把三妹忘记了嘛,江嬢嬢,对不起了,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兄妹要扯皮哟!”“就是要扯皮,三妹要,二娃不给,然后三妹就哭着说:你那个烂表,我甩了”。我听了好自责,之后很多年,我都觉得对不起三妹。
三妹能歌善舞,学习成绩也和两个哥哥一样好。高考发榜那天,三妹去学校看成绩,出门时玩笑地说了一句:“万一没有考起啷个办哟?”江嬢嬢不加思考,冲口就说了一句话。三妹看看妈妈,笑笑就出门了。到了学校,看见自己分数靠前,绝对是重点大学录取线,就开心地和同学们一起去玩了。晚上10点了,见三妹还没有回家,这下可急坏了江嬢嬢,江嬢嬢就在那里后悔:“我啷个早上要说那句话嘛,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是不是真的没有考上哟?”直到11点了,三妹才慢悠悠地回到家里,江嬢嬢着急地说:“你啷个搞起的哟,考不起没得啥子哈,千万不要做傻事哟。”我亲爱的江嬢嬢吔,你这三个儿女是何其的有天赋,怎么会考不起大学呢?你自信点好不好?
三妹那年提前被军校录取,也如了江嬢嬢和王叔叔的心愿。两个儿子在大洋彼岸,留下了女儿伴在身边。
三妹在三医大读书时业余时间还去重庆经济台主持节目。王帆回忆说:“当她在重庆经济台施展她的才华时,我己在美国读博士后了。”那年在从国内给王帆带去的礼物中,有一盘盒式录音带,里面录有三妹在电台主持节目的录音,介绍有关台湾歌手苏芮以及苏芮的歌曲。在节目中,王江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主持非常老练,跟一般的职业主持人没什么两样,如果不说出来,绝对想象不出是一个医大的学生。王帆说:“当时我就想,如果我是重庆经济台的专业主持人,我绝对会有一种危机感——别抢了我的饭碗。”三妹的演讲才华,在她们医院的晚会上,在多次全军高校教师的教学比赛上,都充分表现出来了。
三妹毕业后留再读硕士、博士,在三医大的一家附属医院做了心内科医生。
2015年王帆从美国回到重庆,三妹、江嬢嬢和我们一起合影,第二天,三妹把照片发送给我时写到:“这是我们小时候开始的感情,真的感觉很亲。请代问我们亲爱的李嬢嬢好,看到你们就想起杨伯伯在我们小时候对我们有多好”,那天三妹提及“我们搬家到沙坪坝后,每年春节杨伯伯都要请妈妈给我们带一大包烟花鞭炮来,让我们春节放,那一包烟花还是好贵的”。我的爸爸——杨伯伯,一直都好喜欢江嬢嬢的几个小孩,因为他们真的很可爱!
最后,我还要讲讲受人尊敬的王叔叔。前天《王帆》的故事出来后,五宿舍邻居小姐姐就给我发信息了,她说有一年她在三医大看见了三妹和江嬢嬢,她还去他们家里了几次。因为第一次去不认识路,就问了厂里的工人,结果那些工人听说找王厂长的家,就非常热情,她说:“王叔叔在厂里的口碑非常好,他们告诉我,老厂长是一个非常清廉的干部,王叔叔在那里很受人们的尊敬和爱戴。”
我小时候就知道王叔叔是一个级别比较高的干部,曾经记得王叔叔差点去了国家地矿部做部长,但为了家人来到了重庆,那时候我对王叔叔尊敬但有距离。78年我在沙坪坝药剂校读书的时候,王叔叔还专门到学校来看望我,问我有什么不习惯?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我不过就是一个无名的小朋友,一个以前邻居的小孩,王叔叔还要这么关心我,实在是让我感动。
我在清华大学学习时,有一个老师讲到“素质”时就说了这一番话:“所谓素质,就是剥开后天所学到了所有文化知识后而剩下的那么一点点东西,那就是家教。”王帆和王波到美国后,30多年中,但凡回国,都要尽量抽出时间来南岸来看望我父母和蒋君容嬢嬢一家,待人亲切有礼,很真诚,念旧情,让人感慨。我想,这就是他们的家教和家风吧。江嬢嬢和王叔叔的三个儿女个个优秀,不仅仅是在学习和工作方面,更在人品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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