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打电话,让我回家帮忙剜蒜,浇地,种花生。我跟爹说,周五我回去。
星期五,早上四点多,我快速洗漱完毕,骑着电车去北关,把车子停放在真源中心小学院里,没锁就急匆匆的往车站跑。
大巴车五点半出发,熹微的晨光,普照大地。车窗外有清脆的鸟鸣,还有绿叶葱茏的树木。我恍惚进了世外桃源,入仙境一般。车子很快在一个小镇停下,乘客换乘另一辆车。我也不例外,坐上去柘城的班车。
透过车窗,能望见成片的果树林,还有晚季的蒲公英,黄色的蒲公英花在风里颤晃。麦子正在灌浆,淡淡的麦草香沁人心脾。
我在柘城下车,上了去大黄楼的班车。车到了大黄楼停下,我又坐去宁陵的大巴车。
我在宁陵县南关下车,爹骑着电三轮早已在那等我了。爹看见我,慌着接住行李,放在车厢里。他让我坐在三轮里凳子上,嘱我扶好,坐稳。爹开三轮,很稳,遇到沟坎,他会小心减速过去。
爹沿着一条宽阔的乡间公路走。这时阳光已暖,邻近公路的住家户的白色院墙上画着画,画的旁边写着核心价值观内容的字样。村旁有小广场,显眼的位置树立着红星火把的图标,还有用红色塑胶板剪成“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八个大字。
远处乡村楼房外墙一律用漆刷成白色,好似江南水乡的模样。路旁蒜地劳作的是老人,还有公路边上站着好多骑三轮车的爷爷奶奶,等着接放学的孙子回家吃饭。
爹的三轮在胡同口停下,娘蹒跚着走过来,让我赶紧回家吃饭。我走进堂屋,娘从厨房里把炒好的菜端来。我接过放在桌子上,爹帮着娘把我从小爱吃的淋着麻汁蒜汁的捞面条端上桌子。
小院里月季花开得正艳,杏树枝头的杏儿已经微微泛黄。石榴花开得奔放浓烈,红艳艳的如夜空的星子。花椒树结满了花椒籽粒,一团一簇,在风中摇摇晃晃。
我和爹娘吃过饭,爹骑着三轮载着我和娘,下地剜蒜。我说我骑车,爹不让,我也就依着爹。
十二点多,天热。蹲下身子剜蒜,刚开始还行。过一会,热得让人受不了。我喝着牛奶,啃着叔叔给我买的地瓜。我心里热,口渴,喝了三四袋牛奶,还是感觉渴。我把鞋脱掉,光着脚,继续剜蒜。五月的中午,晴天高温,真的很热。我开始喘气,我想站起来喝口矿泉水,刚抬脚踩在土上,脚被烫的生疼,矿泉水瓶烫手,水热辣辣的。
我坐在地头歇会,又啃地瓜来解渴。我们终于在天黑之前把一亩的蒜剜完,我整个人像散了架,累得躺在风扇下酣酣的睡去。一阵肚子疼,让我不得不起来。我蹲在厕所里拉肚子,起不来。我没放在心上,继续睡觉,继续拉肚子,这样拉个四五回,在夜里好了。
乡里蚊虫很多,我居然睡得挺香,连梦都没做。
第二天,周六。我四点多起床,爹已经去地里溜了一圈回来。爹对我说今天把种蒜时压的地膜用耙子镂掉,放一堆,用三轮拉走。我和爹下地,这时地里已经有人在剜蒜,或许他们趁着天凉快赶着干活。早晨有风,凉爽。我和爹用耙子来回镂覆在地面上的地膜,八点多,娘也从家里来到地里。
天旱,种花生得浇地。我和爹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得把地浇好,这样不耽误第二天种花生。因为周日十二点之前我得返回学校上课。再加上宁陵到鹿邑的车,来来回回的换车,耽误的时间太多。我和娘把地膜拢好,拉走。我让爹回家拉水泵,水管、电线、电闸、扳子、螺丝刀等浇水工具。
我们把地膜全部清理完毕,开始把水泵下到水井里,接好电源,抻好水管。爹拿着水卡去电房刷卡,爹回来,我按遥控开关,水出来了。我才松一口气,水在田地里哗哗的淌着,蝴蝶在结满油菜角的田地里飞来飞去。燕子低低的飞,偶然间用翼尖沾点灌溉田地的水,俶尔飞去,这样反复几次,它们许是热吧。麻雀居然在小水洼里,用喙啄水梳理羽翼;还有一只灵巧精致的鸟,站在水中,啄水喝。
风,热风一浪又一浪,吹黄了麦子。布谷鸟“呱咕、呱咕”的叫着,在不远的地方叫着。我是听着布谷鸟的叫声长大的,我说这话,娘笑着不语。
我们把蒜地浇结束,已是中午十二点多。我和爹娘把水泵从井里拔出来,把电源拔掉,电线收了,水管卷整齐,我也饿了。
娘又给我做捞面条,吃过饭,我躺在风扇下休息,听着电视机里的声音,齁齁得又睡着了。
周日,早上四点多一点。我起来时,爹拿着一团土让我看粘不粘,能不能下镂播种花生。我说到地里试试。我和爹用三轮拉着镂到地里试,土不粘镂腿。我们趁着早上凉快,赶时间播种花生。
镂脚划开刚浇过的土地,在初升的阳光里,新鲜闪亮。不远处葱茏的树林,映衬着金色的麦田,还有穿行其间劳作的人。空中有翻飞的燕子,有翩翩舞动的蝴蝶。我望着时而弯腰,时而立起劳作的父母。他们身上沾满了泥土,我穿着沾满泥土的鞋子随着父辈来来回回于土地上。
土地 土地 土地 土地 土地 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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