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顾影自怜的人

空房子

【曾经的我，是个顾影自怜的人。后来，我修正了自己的错误，不再谈人生，也不再谈艺术……当然，也轻易不谈自由，因为自由是件危险的事情。有时侯，觉得酒后的浅醉便是快意人生，然而饮酒这件事，真的是难以自持啊——与其说人生是一场修行，倒不如说人生其实是一场玩笑，大家开心就好。】

                                      （2017.12.29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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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没怎么出来谈人生，是因为我在思考人生。曾经有个阶段，我对人生比较困惑，总在想那个终极问题——活着如此艰辛，究竟所为者何？后来，听杨振宁先生在演讲中说，科学和哲学回答不了的问题，可以尝试用宗教来回答。于是，我照猫画虎，开始亲近佛教，也阅读些相关书籍。我的悟性还好，很快明白凡事“放下即可解脱”——“其实，人生就是一场修行”。有时，也会把感悟分享年轻的朋友们，颇有些行善积德的味道。

直到有一天，我读到王朔的一篇文章：《爱谈人生，是一种病》。其中写到——

“那天我状态特别的好，口若悬河妙语连珠，就像一个钢琴大师演奏着最美的乐曲，让听的人如痴如醉。对面的姑娘显然也进入了状态，她不断点头，不断重复说着“您说得太好了”、“您说得太精辟了”诸如此类的话。当我侧过脸45°微闭双眼幽幽说道“其实，人生就是一场修行”时，我用余光看到姑娘一脸崇拜的表情，让我异常满足……

“隔间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有些意兴阑珊，突然下腹一阵痛意，来得异常迅猛。我朝一个疑似厕所的方向走去，在一个拐角，我忽然听到那个姑娘的声音——“嗯……还没呢……有个二子跟我谈人生呢！都两个小时了还没谈完！那人肯定有病！”

童言无忌呀！姑娘说出来的，或许就是真相。这让我有些惶惑——人生啊，你到底还是不是一场修行？如果不是，我们布衣百姓遭这么多罪，就又无从解释了……晚饭的时候，端起碗，我先是给妻子东拉西扯一番，突然脸色凝重起来，很认真地说：“其实，人生就是一场修行。” 听到这里，妻子茫然地看了我好几眼，然后轻声嘟囔道：“有病！”

既然自己的妻子也这样说，我这才明白，其实每个人的人生观都是不一样的——你奉行的信条，在别人看来或许就是无稽之谈。怪不得我总得罪人，微信圈我不敢回复啥的，有时候不说还好，一说就把人家得罪了，结果好几个人朋友圈把我屏蔽了。我后来总结了，我总以为和别人很熟，结果一开玩笑，人家生气了——我看重的东西，别人不以为然；我拿来调侃的话题，可能正是别人的难言之隐……唉，仔细想想我他妈真是个二子。

饮    者

那天被俩美女拦着，在一家茶店坐着聊天，胡扯了仨钟头，我始终没有勇气再去感悟人生。倒是其中一位女士讲的挺有意思——隔壁的男人有些娘炮，每次路过打招呼，隔着玻璃总可以看到他伸出的兰花指。其实，他人还挺好的，善良、热心，追求品位……有天下小雨，他在朋友圈发了张婉约风格的照片，并配上有格调的文字：“下雨了。一个人，一本书，一杯茶……”  被他媳妇儿在楼下看见，嚷嚷道：“还不下来接接地气，赶紧去学校接妞，有病呀你！”

有位“C总”，看样子上学不多，读书甚少，却说是这些年跑生意挣了些钱，就想追求些文化品位。他来的时候，带了两帧扇面，是我看不上眼的那种。沏上茶，他坐在我对面，说自己从前的事情，好像很悔当初没好好念书，以至现在虽然也很喜欢字画文玩，却没有能力跟别人交谈，只有听的份儿，还听不懂，鼓足勇气一插话，别的人就不怎么说话了……听起来他说得很诚恳，不像是在矫情，那一刻我真心的有些怜悯他，却帮不了他，也不想冒险安抚他。倒是有些担心自己，转脸被这位C总骂作“二子”。

二楼上的大厅寂聊、空旷，我的茶桌就是书桌，它很旧也很小，靠在南窗前。上午会有阳光照进来，午后则会逐渐暗淡下来，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可以假设Z姑娘就是我的“书僮”。她说，每次上来帮我收拾完，下楼梯的时候总要回头，远远望见我坐在桌边，倒不见得是在看书或者泡茶，常常是静坐……恍若隔世，仿佛从前的人，像个剪影，画面感很强——不至于吧？我心说，真那么装逼吗？

陈庆港：寂寥

这张照片，是“拍屁股的摄影师”陈庆港的作品。在我眼里，它既不情色，也不色情，更多的是孤影自怜……其实，不仅仅是她，还有你我，茫茫人海中，我们个个都不过是些孤影自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