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鲁玉
晚上,趴在阳台上,看月亮。
硕大的月亮,可能是因为中元节缘故,让人感觉得特别悲情。
嫂子在床上躺着,侧卧着身子刷电视剧。我半依着阳台的门框和她聊起来。有时候会特别奇怪,人就在某一时刻,突然无法高兴起来。
转身回到阳台上,看到小区一排一排的楼房,从一个一个小格子里,透出的光,想起我们老家的小院。
从前我们上学时,背着妈妈缝的书包,兜里揣着两毛钱,上学前,总是顺道拐进小卖铺,买个零吃,解解嘴馋。那时候的小村子里没有早餐店,自家煮了面,放两个荷包蛋,吃饱了去上学,我和哥哥被养的白胖白胖的,招人喜欢。
童年的一天再大一点的时候,听过一个词儿,叫“灯红酒绿”,但一直不知道没有办法想象到是什么样子的。九十年代的小村子里,进一趟县城都要赶一上午的马车,每去一次,都要兴奋一个多月,像是见过多大的世面一样,值得吹嘘好久。
那时候觉得小村子没有什么不好的,清晨有鸟叫,伴着母亲清扫院子“刷刷”声音,从梦中醒来,拖拉着鞋子,揉着惺忪的眼睛,坐在堂屋门前的台阶上,看着母亲忙进忙出。
各家冒烟筒里,都飘着徐徐白烟,伴着不同的饭菜香。街上已经有孩童嬉戏打闹了,好不热闹。
母亲端上菜来,催我去洗脸,她自己便自顾着站到自家的大门口,和对门的婶婶们聊天,家长里短,天气收成,偶尔相约去集市上买衣服。
这种讨论,在我爸拿着家伙什儿,从南边地里回来以后,才算结束。
然后各自回家,坐在院子的饭桌前,开始吃饭。此刻,才算开启了一整天的生活。
童年的一天那时候没有时间概念,村子里都起得很早,吃完饭以后,我和哥哥背着书包慢悠悠走过村里的农田,去隔壁村里的学校。一路上,村里好多孩子,都会汇集到这条泥巴小路上,像朝圣般的走向学校的院墙里。
基本上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老师,用手使劲的着绳子,绳子上的铁疙瘩撞击钟皮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
大家都知道,要开始上课了。
那时候的生活像母亲下火的菊花水,只有菊花,没有冰糖。有时候幻想自己可能正如母亲说的那样,是一入县城口时,那个卖猪肉的胖女人的闺女。
不然我怎么做梦都像进城里去,想去吃猪肉摊旁边的麻花呢。
课上,迷迷糊糊的讲课的是我们村的老先生,有一次因为上课乱讲话,他的教杆被我的背震断了。我也成了名声在外的大侠。
放学了,拿起书包冲出教室。在回家的小路上尽情的撒野,偶尔和同学打架哭鼻子,在心底也默默的下绝心扳回一局。
可是晚上有趣的事儿那么多,一个脑袋记不过来,第二天上学,跟往常没什么两样,谁还记得昨天发过的誓呢。
晚上回到家里,父母相互端坐在桌子的两旁,手里捧着温热的茶,在傍晚时分的屋子里,四目相对。那是我对婚姻最初的印象。
晚饭后,息掉其他屋子里灯,母亲坐在床边收拾着什么,我和哥哥坐在桌边写作业。夜幕降临,随着蟋蟀的叫声,村子里恢复了寂静,躺在床上,窗户外投过来的月光,洒满整张小床。
我和哥哥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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