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星辰计划2024年第13期“巧”专题活动。巧:灵巧、能干
初夏,村头那棵古老的石榴树开花了,怒放的石榴花,红得浓烈,红得纯粹,红得奔放,红得专一……那种红,像极了一颗真心的颜色。
关于那棵石榴树的传说,小时候我听奶奶讲过,奶奶说那棵石榴树是我五爷爷为巧奶奶种的。
巧奶奶叫刘巧云,是当年刘家庄刘大地主家的二小姐,因为地主成分,二小姐婚姻大事一直没着落。五爷爷是贫苦农出身,早年家里穷也没娶到媳妇,两人经刘媒婆介绍,一见如故,不久就结了婚。
刘巧云虽然是地主家二小姐,但一点也不娇气,为人和善,不仅勤劳,还心灵手巧,针线活那是一绝,她绣的鸳鸯能戏水,绣的牡丹可采摘,十里八乡姑娘出嫁都来请她绣枕头,不是鸳鸯戏水,就是花开富贵,总之是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刘巧云除了绣品好外,还有个绝活就是做虎头鞋和虎头帽。虎头鞋的造型可爱,鞋前端是一张虎脸,额头上绣着“王”字,鞋帮是虎身,装饰着各种图案,栩栩如生。虎头帽则根据季节不同,有春夏单层和秋冬御寒的款式,同样是绣着各种图案,惟妙惟肖。
这两种物品作为一种古老的传统,代表着对新生儿的美好祝愿和祈愿。人们认为戴上虎头帽、穿上虎头鞋能驱鬼辟邪,除灾消厄,让孩子们健康成长,无灾无难。所以左邻右舍,谁家添了宝宝,刘巧云就会送去一套。
久而久之,刘巧云在乡邻中就成了巧媳妇的代名词(我奶奶让我喊她巧奶奶),婆婆们都希望自己的儿媳妇心灵手巧,可往往娶回来的大多是笨媳妇,会做针线活的不多,更何况绣女儿出嫁物品和新生儿吉祥用品。
太奶奶听乡邻们夸赞自家儿媳妇,有些飘飘然,但有一样事,常常让她心堵,就是儿子儿媳结婚快两年了,总不见巧云肚子鼓起来。
太奶奶开始四处求医,今天跑这个郎中去抓几付药,明天又跑那个“神婆”那里去问计,不到半年,把刘巧云折腾的黄皮寡瘦,也没见她肚子鼓起来。
以前夸刘巧云心灵手巧的婆姨们,开始指指点点“原来是个不会下蛋的鸡,可惜了。”“不能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空有一副好皮囊。”
听多了,太奶奶就开始给巧云脸色看,有时还指桑骂愧,好在五爷爷对巧云好,还像以前一样疼她。
五爷爷越是对巧云好,巧云越觉得对不起他。有一天巧云对五爷爷说“我们离婚吧,离了你再找一个,给你生个娃。”
五爷爷说,除非他死了,他这辈子是不会抛弃巧云的。
巧云夹在太奶奶和五爷爷中间,整天以泪洗面,那年冬天,一个北风怒吼的夜晚,刘巧云趁五爷爷熟睡后,悄悄走进了村头那口大塘的中间,她是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巧奶奶去世后,五爷爷两个月没开口说话。第二年春天,五爷爷不知从哪里挖了一棵石榴树,然后小心奕奕的把树栽种在村头那口大塘边。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五爷爷栽石榴树虽然没有说话,但乡邻们都知道他的用意。
五爷爷每天给树浇水,像看护自己孩子一样看护着石榴树。第二年春天,石榴树开花了,红红的如火焰一般。
说来奇怪,村里自五爷爷种了那棵石榴树后,再也没有不孕不育的,五爷爷在86岁那年夏天,坐在石榴树下无病而终。
石榴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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