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在市图书馆翻看《爱因斯坦文集》时,结识了周福仁博士,他是78年生人,比我长姐大上5岁,他彼时看的是哲学,神学,与佛学,以至于我一度以为他是某个宗教的信徒,周博士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小姑娘爱看这类的可不多了”,
“万一我是搞物理的小姑娘呢。”
他一顿,摇摇头,略感叹息
“外行,搞物理的私下不看这个”
我好奇了“那看什么?”
“张爱玲和莫言”
他这么一说可把我逗乐了
“那可真是冰火两重天,根本不相干”
他随时保持知识分子的“优雅”风度,笑不露齿。
我瞥了眼他手里书的封面,不禁笑了。
场面十分滑稽
难不成我们这叫 '物理学与哲学的对抗'?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周福仁是个博士,对了,物理学博士。
我在观察阳光照射下的空间,空气与灰尘时,把一个大胆的假设说给周博士听
“我怀疑虫洞就藏在灰尘的粒子里”
他一愣,“怀疑并不代表结论,没有根据才叫怀疑”。
玩儿科学的只相信理论,但我始终认为很多理论只是障眼法
有个香港女作家说“没有看见就相信的人有福了”她反复的说,我觉得这兴许才是真理。
所以我不会让我的思维受困于所谓的理论上。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周博士好像把物理学“抛弃了”
致力研究神学与佛学
他在某一天突然神秘的对我说
“阿喜,科学的尽头或许真的是神学…”
那天,他把我叫到实验室,他压低声音仍难掩激动道,
“我已在佛学里找到了答案”
我看他的桌子上,此时最醒目的位置,摆的可不是什么《非平衡态相变 》,或者是《热力与电能》
而是赫赫然的《金刚经》,《楞严经原译》和《大方广佛华严经》
我目瞪口呆
他继续道
“阿喜,很有可能,我发现了量子力学的终极秘密”……
2.
物理学家要是把佛经给端起来,那可了不得。
佛经里边儿给你个思路,再把知识分子的思维从死胡同里往回收一收,最后拍板儿搞个像薛定谔的猫,和托马斯'杨的双缝实验那样的拿出来,这叫“辩证真理法”,到时候物理学界,科学界要震一震了。
周博士告诉我,他拿到了实验结果!
我说那你上报啊,震惊世界去,也给咱中国再争上一口气。
他严肃对我说“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的实验会打破一切规则”,因此会破坏一些东西,我已受到“警告”。
“我只能说,大方向的我无法改变,但我可以小范围内实践。”
所以,当许建国躺在医院里,我们还保守的选择相信现代医学时,周福仁一反常态对我大吼“难道你还等待科学家从微尘的粒子里为你开启虫洞吗?别傻了,宇宙飞船1.6万年才能飞出太阳系!”
“或者你幻想某个机缘巧合让你有机会超越光速到达新时空?例如雷击和极速降落?再或者让你坐上一台随时可能坏在半路的时空旅行器?”
“年轻人,别拿生命开玩笑,谁也无法保证你的肉体在超光速时不会被撕成碎片。”
说实话,我非常不喜欢他这种类似西方人的说话口吻,永远带着讽刺和傲慢。
他继续道:“就算这些方法全部可行,真可笑,那也仅限于过去和未来这两个点,对,你没听错!你仍然无法借助科技离开地球!”
“我不认为过去和未来在空间上来自于地球!” 我义正言辞道。
“我认为过去、未来在质体上应该存在于宇宙中的其他遥远星系!当然它可能仍然叫做地球。”
“这是个什么原理呢?就像你用天文望远镜看到宇宙里传来的一束光,实际上它来自于100万光年以前,
“而这100万光年看似是时间,其实又等于变相的路程,因为这之间存在相当远的距离。我辩解。”
他露出惊愕的表情。
随即又说道“即便如你所说,可它仍叫做地球,我的言论是,你无法利用科技离开地球,这无可悖逆。”
他越说越激动,忽然语速又平缓下来
“那么我问你,你相信有外星人吗”
这个问题倒是一点儿也难不到我
“当然相信,不过有意思的是,人们不断的有第三类接触,但科学家们总是费尽周折的证明没有外星人存在”
“宇宙星球千千亿,人类所踏足发现的,目前仍停留在太阳系之内,你学过概率学吗?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讲,没有外星人这一说并不符合科学”。
我摊开双手,继续道
“我倒是觉得,与其遮遮掩掩,莫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科学家们显然太低估地球人的接受能力,多少年来能相安无事,想必宇宙公民有宇宙公民的生存法则,高维生命也不能违反,只要不会攻打地球,就没什么可恐慌的。”
他没有适才那么激动,口吻里夹杂着讽刺与自嘲。
“其实那都是科幻电影里的场景,真相就在我们身边,在每个细小的空间,在每个平常的举动里。当有一天它以真相的面孔面对你时,那些聪明人只会大叫“我怎么被它给骗了!那些傻子们反而淡定的说“原来如此啊,意料之中。”
我问“那你是聪明的,还是傻的?”
“我是聪明的傻子”
“我大笑,那我就是傻的聪明人……”
3.
“被距离给骗了,我们都被距离给骗了,空间,距离,时间,全是假的,全是假的”
周博士重复这一句话得有几分钟,那本《华严经》翻了有一半,倒扣在桌子上,他坐立不安,来回踱着步,有句话怎么说?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他现在可像个疯子。
我说“我有认识的心理医生,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随时替你引荐,”
他打开房门,把我轰了出去。
之后两个月,我们都没有联系。
科学没能带给周博士想要的答案。
现代医学也仍然治不了许建国的病。
可时间不等人,我隐约觉得,只有周福仁能救他的命,没有原因。
这天下午,我接到周博士的电话,他说有重要的事与我谈。
我也没多问,乘车火速赶往他的实验室,再见到周博士,他穿着白大褂,连胡子都长出来了,面容憔悴,两个月的时间像老了好几岁。
他见我愣在原地,于是开口道“阿喜,我有两个办法可以救许建国,你跟我来”
我随他快步走入实验室,在靠近电脑办公桌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直奔主题 “第一个办法,成功率百分之70,不过需要他本人的配合,我不敢肯定,以他的心力能否可以抵抗,一旦错过最佳时间,也很难起死回生。”
“第二个办法!” 我催促道。
“阿喜,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
此时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条?
他见我不应声,便自说道“真相就在我们身边,在每个细小的空间里,在每个平常的举动里。”
他说着从座位上站起,径直走到一个看似与周围完全相同的柜子旁边,只见他蹲下来,柜子的把手竟是一把隐藏的密码锁,他输入密码,“咔”的一声门就开了。
周福仁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再次回到他的座位上。
他上下晃了晃手里的物件儿,微笑道“这就是真相,”
“也就是我和你说的第二个办法”
“开启宇宙之门的钥匙……”
4.
“这个?”
我指着他手里的东西,瞪大了眼睛,这回我看清楚了,像是加宽的耳麦,我目前为止,从没见过这种材质的合成制品。
怎么形容呢?既坚硬又柔软,它由一条电源线,电源接口,以及顶部类似“耳麦” 的配置组成。
主体颜色类似玻璃,但又不同于玻璃,
连电源线都是透明形态的,
我感受到它的重量感,这种材料的密度极高。
周福仁更加让我刮目相看。
“你发明的专利?” 我不可置信的问。
“算是吧,但我永远不会去申请”。
好一副不屑功名的口吻。
我猜想这应该就是他先前和我提到的实验结果。
“难道这就是关于量子力学的终极秘密?”
“并不是,不过这项发明确实建立在此前实验的基础之上。”
“我和你说过,为了那个实验,我已受到警告,所以详细过程我不会告诉你”。
我见他表明态度,自然也不再多问。
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也实在难以想象时光机器会以这种形态呈现。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要把它戴上就可以开启宇宙之门,穿梭时空了?”
“开什么国际星河玩笑!”
请原谅,我的认知还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比如如果你对我说有外星人我一定相信并且高度赞同,但你若是说外星人要来找我会谈,我肯定是不相信的。
“阿喜,对于一个被迫转变自己的意识及思维方向后,在一年内拿到两项科研结果的物理学博士面前,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太草率了吗?”
我哑口无言。
“我马上就会让你看到真相。” 他断然道。
“不过在这之前,我可以为你稍作解释……”
5.
“你看到的,类似耳麦的装置,我为它命名为“超级飞船”,全世界的科学家都被那个肉眼所见的虚假距离给蒙蔽了,无论是宇宙飞船,或者迄今为止飞行速度最快的“帕克飞行器” 想要飞出太阳系的1光年,就需要至少1500年,而太阳系到银河系的距离是26000光年,多少时间,你还是自己算吧。”
“宇宙的庞大,我不想再多做解释。”
“所以,我推翻了从前的一切认知,不再被外在的距离假象捆绑,决定从人类的意识层面,也就是被一些人士所承认的神识层面下手,我推断,梦境或许可以成为超越时空的纽带。而我发明的“超级飞船” 正是由“脑电波”传感,通过控制意识,无干扰思维,实现超光速,无时间、无距离限制的自由穿越。”
“也就是说,你可以出现在任何空间,任何一个时间点,但并非以实体形式,而是一个近乎虚拟的意识体出现,你可以做很多事,但原则是,你不能造成大方向的发展异变,包括对过去,未来的干涉行为。
“能明白吗?”
周博士询问道。
我拿着“超级飞船”,开始认真起来。
“明白了,也就是旅行者不能参与任何有历史性的重大事件的改变,对吧。”
“没错!。”
“那如果参与呢?有什么后果?”
他瞪了我一眼,手攥成拳头,在桌子上重重敲了几下,道,
“当然你也可以这么做,但是到时候消失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我惊了。
比如说,我不能去改写历史,也不能阻止八国联军如盗徒般入侵中国,更不能阻止小鬼子对中国人的种种暴行!
那做时空旅行者还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就为了去月球搞块陨石回来做研究?
或者到西汉时期拿回一只玉杯做古董?
哦,对了,我要找到治疗许建国病的方法。
周福仁一定也是如此打算。
对于这一点,我们心照不宣。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超级飞船”一定是最安全的时空机器,它能保障操作者的身体及意识不会受到任何损伤。”
“等等…”
我忽然想到一个现实存在的问题,于是追问道:
“即便意识(神识)能够实现自由穿梭,可想从时空里取回任何东西好像也不容实现。”
因为如果是实体的人+实体物,二者同步在超光速的运行下,物品很难不会发生运动轨迹转变的现象,这个时候只要稍有偏离,它会立刻消失。
这个分析是建立在二者同为实体的情况下来看的,更不用说,我们是通过非实体的人将实体的物切换到地球。
而周博士此刻却露出胜利的笑容,道,
“我已克服了这个问题。”
“马上你就会亲眼见证!”
6.
为了保证不被打扰,我们关闭了通讯设备。
“房门我已反锁,所以这里很安全。”
说罢,他佩戴好“超级飞船”并连接电路,“耳麦” 装置启动运作程序,进入准备时间,他把头靠在椅背上,双手则搭在两边的扶手处,合起双眼。
我赶紧看了眼悬在墙上的钟表,此时正是下午4:09分。
我目不转睛,大气不敢喘,生怕漏掉每一个细节。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听他呼吸渐匀,显然已进入睡眠,在这中间,周福仁除了手指偶尔有轻微的晃动,没有任何异常行为。
大概40多分钟以后,他正式醒来。
我确定并且肯定,他在这段时间内的所有动作我没错过分毫。
但是,就在我的视线之内,他的右手里,竟然多了一个塑料盒子!
他语气有些乏累,摘下装置,拔掉电源,随后开口道:
“没想到你少年时期还挺文艺的。”
他把转椅朝着我的方向滑了滑,顺势把盒子递给我。
我接过来,细看才发现是盒磁带。
2004年周杰伦发行的《七里香》,封面上,周杰伦穿着一身卡其色风衣,与前面抱着玩具熊的小女孩站在一片青草地上,身后是一座古朴双层欧式木屋。
我打开包装盒子,看到里边儿磁带上的字,手一下子就抖了,只见上面写着:
“我要当歌星!”
我当时顿觉头皮一阵发麻,可看这字又有点儿想笑。
他看我脸色不大好,也凑过来看,然后就笑了起来。
“你写的?”
我点了点头,默认了。
他竖起大拇指 “好志向,有理想!”
谁没年轻过。
我蹬了他一眼,
问道“你怎么拿到的?”
他还挂着之前的笑意,将椅子转回老位置,说道:
“我直接进了你家,满屋子除了磁带和书没什么值钱的,就随手拿了一个回来”
“对了,那个沙发倒不错”
他所说是我家当时使用的多功能沙发,集茶几,餐桌,床为一体,在那个年代确实不错。
“那你见到我了?”
我好奇道。
“没有,谁也没见到,不过即使见了也无妨,因为我是意识体,只有高维生命才能见到我,如果当时你在房间,我可以看到你,但你无法看到我。”
他淡然回答。
此时我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但我还是怀疑,不是怀疑他周博士,而是怀疑我自己的眼睛。
他好像也看出我的想法,于是在电脑上操作一番,然后把屏幕转向我,让我近些来看。
原来是刚才整个过程的监控录像!
“我知道你好奇的是什么。”
我看着监控里显示他已佩戴好装置,倚靠转椅合闭双眼。
接着他开始拉动鼠标,在4:55 分的时间点了暂停,我不敢眨眼。
突然,在他的手里,那盒磁带出现了!
我再次,亲眼,看见他的手里凭空出现了这盒磁带,这个速度到底有多快呢?0.1秒,0.0001秒,实在是太快了,无法形容。
电视上的影视作品里,关于这些方面的特效,比如说以前看西游记,神仙手里突然变出了宝葫芦,那个速度虽然很快,但它是有延迟的,我们会感受到速度的产生,在你感觉是停顿了一下,之后变出了宝葫芦,算算时间,可能是一秒。
但现在,我感受不到速度,因为,它真的是太快太快了!
这回我真信了,彻彻底底的信了。
周福仁也满意的关闭视频界面,看向我。
“你是不是要问我,如何做到通过意识体将实体物再带回现实?”
他双手手指交错,向我询问道。
我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见证并亲历这些堪称科学界里的“奇迹” 。
以前在科幻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景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对超出认知事物的惊恐里又夹杂着一些莫名的兴奋。
不知道当代最顶尖的科学家见了又会是什么反应?
“是的,周博士,这是我最不理解的问题之一。”
我肯定道。
“这便是“超级飞船”的核心之处。”
“也是我经过反复实验最终获得的成果,——虚'实 转换程序。”
“只要在启动主机后,激活此程序,就能够实现转换。”
“这项技术能够保证物体在超光速运行下不被扭曲形态,甚至消失。”
“至于这个原理…和我对你提过的脑电波意识干扰有直接关联,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如果你能看懂的话,也可以用公式。”
语气里虽说不乏带有些许嘲讽,但我也见怪不怪了。
我朝他笑了笑,这是今天下午最让我感到放松的时刻。
肚子也在此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我抬眼一看表,接近傍晚6点钟。
窗外的城市灯火争先亮起来,人们正簇拥在光明之下。
周福仁较应景的站起身来把“超级飞船”收放在密码柜里,确定上锁后又走到门口打开反锁的房门。
他换下白大褂,从椅子上拿了件皮夹克披上。
“走吧,吃完饭送你回去,建国我昨天去看过了,状态不乐观,事不宜迟,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开始吧!”
是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不过……”
说着他和我一齐去拽那门把手,忽然他停住了,我也只好原地不动。
“不过什么?”
我问道。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道:
“你需要一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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