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烟消云散,让我们来谈谈《道士下山》
依稀记得当时在厦门的小街上看到了它,当时只觉好奇,“这不是陈凯歌马上翻拍的小说么?”。这厮只从《霸王别姬》《荆轲刺秦王》后就没出过什么好作品,我来买上一本看看已过花甲的陈大导演是否还有回春之力。之后,电影上映,马不停蹄地去看,心中五味杂陈,既不想摇头,也不想竖起大拇指,再看看网上一边倒的评论,骂声一片,便暂时把这事放下,想等到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我们再来好好的谈一谈。而现在,正是时候。
电影很多地方还是紧贴原著的。作为电影时长只能有2个小时左右,而小说将近20万字,务必是要做一些取舍与加工的。何安下、查老板、彭乾吾、药店老板一家、崔道融、如松长老、赵笠人、赵心川等人悉数是原著里的人物,少数在原有基础上将几者融合,不过整体框架不变,就如陈凯歌在《对你说》中写道:“每个人都是匆匆过客,像一把珍珠撒出去,有去无回。将珍珠串起来的就是下山还俗的道士何安下。”原著里,何安下也是这样,带领着我们见证一个个又一个称得上是光怪陆离的故事。在贴近原著这一点上,凯哥导演做的不错。
站在原著党的立场上,看完它是很复杂的心情,因为在主旨方面它明显没有深入内核,没有找准那一点。抛开什么武打特效、灯光效果、镜头调度不说,我们就谈谈电影所要表达的主旨。我们梳理一下整部电影的脉络,都是以何安下这个还俗的小道士作见证人以轴心,开展了药店老板,彭氏太极拳内斗与最后日月炼查老板复仇(其实后两者也可以归为一起,但是在原著中是2段故事,我在这里姑且先把他们分开)。药店老板的故事讲得是人心险恶,或者更俗了讲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崔道融怀恨在心,抢了哥哥的女人。红颜祸水的故事我们平常听得太多,电影中再加入了兄弟关系,相比于原著中崔道融只是杭州名医与药店老板并无血缘关系来说,多了些嘿嘿嘿的意味,算是加了些世俗味道在里面,有了些费玉清的神韵(可耻地笑了)。而彭家太极拳的内斗,删删减减,那一股内斗的味道还是没有变。彭乾吾,赵心川的比武,周西宇被暗杀等无不在讲述人为名利所熏而大开杀戒的丑恶面庞。二者虽然都说的是人心险恶,但是我问问你除了人心险恶,江湖凶险导演还想表达什么,只是从原著里抽出这么几段故事编排到一起,再加点草地打滚的基情,就完了?思前想后,好像并没有其他的东西从我脑中冒出,那么没有看过原著的你更是如此了。这也是我所说的他并没有让观众体会到他要表达的主题。而我们回看原著,这些故事背后要诉说什么呢?就是在追问一个问题:“人生可逃?”。
用作者的话说就是,“至今才知自己写的是逃亡。写人物命运,写出了各种逃亡方式;写人情世故,写出了追捕者不同的收手方式。”无论是何安下这种因饥荒下山讨一口饭吃的“混世者”还是周西宇甘做扫地僧的“隐市者”亦或赵心川这样身怀绝学却天妒英才的“早逝者”,他们无不在向用自己的经历向我们探讨这个问题,引领着我们思考。
那么“人生可逃乎?”,药店老板为了躲避俗世烦恼上山修道,却因为俗世里的红颜尘事再度下山,他是怎么说的?“这事只要开了头,就等于跳了崖了。”他逃不开,躲不掉,而后来又死在她手上,大概是命里劫数,不可逃。赵心川学了彭家的功夫,跑到小学里教小孩子体育,能避开彭家人不断地找上门来吗?不能,也只有死亡才是最后的办法,学了彭家的功夫,这个结局,不可逃。周西宇隐居灵隐寺想逃开日月炼的争斗,还是成为枪下亡魂,不可逃,不可逃。查老板安心做上海第一武生,安心在舞台上演他的高宠,但是逃得掉吗?答案就是不可逃。
如作者在序中写道,高中时遇到一个假盲人,紧闭双眼,脚上拴着体重秤,对行人喊道:“给个镚儿,就称。”十年后,他站在两个拉二胡的真盲人身后,装模作样地来着二胡。他嘲笑道:“你这不是滥竽充数吗,能做点有技术含量的事吗?”
又过了五年,在某商厦楼下,他拿着口琴吹着《青春圆舞曲,吹得铿锵有力,还有抖舌,甩腮等复杂技巧,他立马掏钱。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连他都知道“人生不可逃”,我们还有什么理由逃避?陈导也应该要知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千日已过,不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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