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净心
冬,在即来的春面前,越发的显瘦了。
可冬瘦又怎比得上春瘦呢?春是美丽的妖生成的,瘦成紫丁香样也是伶俐的、媚气的;而冬不同,冬的瘦都含在风里,是紧仄,是被抽去了骨髓后的枯老花茎,软塌塌的,一幅萎靡状。
若是冬与春贴的近了,那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个都失去了斯文样,撕扯着、扭打着、纠结着,天,一会儿阴了,一会儿又晴,一时将雪,又一时将雨,人的心始终都悬着,像找不着调的小曲子,情啊,爱的,都在里面颠簸着,不得安稳。
有一种爱情也是这样的吧?也相爱,也倾心,明明知道无法在一起,还仍是念着、想着、恋着、缠着,他的一吐一纳,一呼一吸,都是火辣辣的,明晃晃的。
这一场有缘无分的戏里,只能做相互的观众,在大红的帷幕下,看着那个人一脸油彩,咿呀唱作,却万万不能发出丝毫的喝彩声。万千相思都隐忍着,在内心里燃烧,发酵,沉浮。这爱,似乎是还未曾参透其中的玄机,就被一个人蛊惑了,被挟持了,被征服了。
而这爱,再用心用情,也只能等着,一曲终罢,才可以和他拼却个耳鬓厮磨,爱他个死去活来。
幸好,冬的瘦会风干、会遁去。接下来的春,毕竟是羞答答地来了,并不持着胜利者的姿态,甚至是有点半推半就的。先是青窠里开始灌浆,那绿,一点点地从根茎里浸游上来,那绿,是很小资的那种绿,绿的矫情,绿的鲜亮。
先生出来的绿,终是有点小慌张、小胆怯,是小处女,只会探头探脑的四处观望。
这之后,春光春色才接替的到了,就有一声声鸟啼,用几声惊叫,就破晓了万物的黎明。于是,迎春花开了,桃花开了,杏花、樱花也一并开了,都泼泼辣辣地开,拥挤着开,急促地开,放荡地开,开的黄黄的、粉粉的、白白的。
这时,却独不见红色,原来红,才是真正明媒正娶的娘子呢,其他的都是丫鬟,都是妾,再美观,再风流,也招惹不上长久的姻缘。
一纸婚书,就是那么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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