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十月云
小时候,有段时间,姐姐是爸爸的跟屁虫,走哪跟哪。看爸爸做事,听爸爸和别人说话,有时候回家还给妈妈讲。有一天,爸爸笑着跟姐姐说:“你可真是个老奸细。”(“老”字在东北有“小”的意思,比如老姨指的就是小姨。)
晚上回家,姐姐和妈妈之间有了这样的对话:
“妈,什么是老‘颠谢’”?
“啥?”
“今天我爸说我是老颠谢,什么是老颠谢?”
妈妈一脸茫然,被问蒙圈了……后来和爸爸当面对证才整明白,不免一顿哈哈大笑。
姐姐小时候长得出奇地好看,眼睛特别大,白白胖胖,有的老人说她简直就是年画上那个胖娃娃。(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瘆得慌……)
那年,姐姐大概五岁,每天都在外面和一群小孩子玩耍,尽兴而沉醉,乐而忘返。每到吃饭时间,都要家人好一顿招呼才肯回来。
有一天,他们在一个墙头上玩耍,姐姐从墙头那边往这边爬,刚好被爸爸看见了。一个好看的胖娃娃,在墙头上慢慢地爬,画面温馨而好笑。
中午吃饭时,爸爸说:“我今天上午看见一只大熊猫,在墙头上爬。”姐姐说:“啊?是吗?在哪?我也要看!”爸爸说:“就在老宋家墙头上。”姐姐马上放下碗筷,跑到院子里张望。可是,啥也没有。她失望地回到屋里,说:“没有啊……”爸爸说:“啊,那个大熊猫可能回家吃饭去了。”
哈哈哈哈……
爸爸很善于鼓励孩子干活儿。有一年夏天,白菜刚长出来的时候,虫子很多。爸爸又不想喷农药,于是,徒手捉虫!不过,光捉虫是不够的,还要从源头阻截,源头是啥?蝴蝶!(蝴蝶的幼虫就是菜青虫哦~)爸爸教五岁的姐姐怎么扑蝴蝶,给她安排任务,看着蝴蝶,守着白菜。可能是爸爸说了些很到位的激励话,并对这个工作的价值给予了高度认可,姐姐备受鼓舞——大夏天里,穿个小背心,手里拿件小衣服,在菜地里跑来跑去,见到蝴蝶就用手里的衣服拍,左拍拍,右拍拍,满头大汗,浑然不觉。
爸爸不时过来看看,给姐姐一些及时的表扬鼓励。
那个夏天,白菜没有喷一滴农药,却长得郁郁葱葱,棵棵完整。姐姐的辛勤守护和爸爸的卓越领导力功不可没。这个小故事后来也在饭桌上被传颂了好多年。
爸爸表扬孩子很直接,会直接给孩子冠名。姐姐小时候获得过以下这些“光荣称号”——王争争、王欻欻(东北方言念chuǎ,抢着做事的意思),王能干、王能扒豆荚子、王悠悠、王菇娘、王蝴蝶。
哎,我怎么没有被授予过这么多光荣称号呢?竟然觉得小有遗憾。也许姐姐小时候正是爸爸想象力爆发的几年吧,不要嫉妒,嗯,我不难过。
姐姐说,她小时候,爸爸还带她去附近的山上练嗓子,希望她长大成为歌唱家。想象一下,一大一小,爬到山上,一个吊嗓子,一个陪练,很有爱啊。
记得那时候每年快过年的时候,爸爸都要去集市办置年货,要去好多次,每次去之前都在家里写一个购物单。总有一次,会问我们要什么颜色的“头绫子”——那个年代小孩子扎的头花,看起来类似于衣服的蕾丝菲边,纱的带点褶皱,一寸多宽,稍微有点弹力,长条的,各种鲜艳颜色。我们一般就要红色,绿色或粉色。鲜艳而俗气的头花,小孩子扎上,喜气洋洋。
那时候姐姐是长头发,扎两个羊角辫,弯下来那种。我呢?短头发,根本扎不起来。不过,爸爸还是给我们每人都买了一对,过年嘛,不扎头上,拿着玩儿也行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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