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里,我站在脚踝深的水里,思考着人生中最复杂的问题。清冷而又绝望。
究竟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呢?
我走进一家咖啡厅,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坐在靠窗的位置懒懒的发呆。
一位…嗯,很大,,很长,很漂亮,的一个女生坐到了我的对面,轻轻咳嗽了一声,假装继续走神的我正过身子,“可以给我您的电话号码吗?我想认识一下您。”说完这句话她的脸已经红的像一个苹果了。
妈的光棍24年的我终于要赢来人生的春天了吗?上帝关了我一扇门,竟然忘记把我的一扇窗也给关掉了?可以,当然可以了,你要多少我这有多少!我……哎等等我电话响了,”我先接个电话先。”我温柔的对面前的美女说到。
美女突然消失了,我拿着电话躺在自己家的大床上恍然大悟,果真是梦啊。
莫名的愤怒充满我的胸腔,划开接听键就吼到:“妈的谁啊,劳资咖啡还没喝呢你妹的!有事发短信不行啊?”对面的长颈鹿有点发懵“什么咖啡?好了先不管这个了赶紧来顶尖KTV老龟,有好多好多漂亮的妹子呢,赶紧的!先挂了啊!”妹子?这头老狼没见过女的啊?这么激动真是的。
想到这我已经收拾好了,出门前照了照镜子,嗯,休闲上衣配上修身的牛仔,加上我那仿的很真的耐克运动鞋,非常干练,一副衣冠禽兽,啊呸,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看到这心情瞬间变好了,这么帅的男人竟然都没有女朋友,那些女人真是眼瞎啊眼瞎。于是心情越发快活的我下楼提上车就往KTV那里赶。
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我们经理平底锅正在门口送人,心想麻蛋这长颈鹿是想让我挨枪子吗?经理过来怎么不跟我说,这不让我撞枪口吗?他大爷的。
猝了一口痰,低着头就想溜进去,却被经理抓住了后领,经理亲切的问候着李辉你家的狗手术做了吗?一股刺寒从我背后传来。
我虎躯一震,颤着声音摸摸头回头说,没有没有,那老狗跟我犟死也不出门,所以想了想干脆就不给他做了,想想狗其实跟人一样啊,要是让人做绝育手术人肯定死也不做对不对,狗也需要性生活对不对,没有性生活多可怜啊,饶他一条犬命吧就,说来说去还是我心太软啊。
我打了个哈哈就想走进门去,背后传来平底锅彻寒的声音,“所以你就用这个以借口带薪请了一周的假吗?说什么家里老狗整天烦的你没心情工作,什么做完手术得陪他,舒缓他的内心别让他产生向死念头,整整一周恐怕你自己绝育手术也都做完了吧?搞了半天特么做思想斗争做了一周?”
可不是嘛你大爷的二舅子的小姨夫!劳资做上不上班的思想斗争在做了一周呢,可累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屎可以乱吃,话可不以乱讲,搞不好会原地爆炸,送我回家顺便赏我一顿胖揍。
思考了几秒后我满脸堆笑说,经理我错了,我是真的真的做了一周的思想斗争,我可以对天发誓!今天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态度之诚恳,就差给她跪下了。
平底锅叹了口气,“看你这么可怜,这次就放过你吧。”
我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这娘们莫非看上我了?这都可以放过?
“只是这带薪就免了,算你不带薪休假一周吧。明天就来上班,有几个案子需要你接收,对了还有,你分配了个新人,明早来提人。”
听到不带薪后我的耳朵嗡嗡的响,什么都听不清了,泪水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不带薪你大爷的!不带薪就不带薪,劳资问候你全家!
走进KTV,长颈鹿和胖子一人拉着我一个胳膊。
“老龟你小子算是发财了,前两天不是招了一批新人吗,然后为新人找导师的时候,有一个特别漂亮可爱的妹妹指名道姓的让你当她的导师,哎你怎么哭了?”
“没事。”我冷静的擦干了满脸的泪水,她怎么说的?”
“我想找李辉律师来做我的指导老师~~”发嗲的声音从一百多公斤的胖子嘴里传了出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回事你,你很冷吗?”胖子好奇地问。
“三伏天冷个屁,我我我就是有点感动,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认可我了,妹妹在哪,让我去认一认,对了我发型有没有乱?”说着我就往里头冲。被胖子猛拉了一下。
“您是李辉老师吗?”清澈陌生的声音如魔笛灌耳,久久不肯离去。
这声音...真是好听啊,叫的我心里软软的真是,酥化了都。
回过头找声音的主人,一身简单而又淡雅的休闲装,小巧的身姿脚下一双耐克运动鞋,嗯…应该是真的,简单的刘海,利落的齐耳短发。
我愣住了,这个小巧的女生站在那儿令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想象宝玉一样来一段文艺的撩妹,“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可是此刻厚颜无耻的我竟然说不出这种扯淡的话来,只是呆呆的点点头,“嗯,你好,你是…”手已经伸出去准备握手,在律师这个行业待的太久,这一系列的动作简直是非常非常的娴熟,就如同普通人见熟人问一句吃饭了没一样的熟悉。
万万没有想到却在这个人面前碰了壁,她背起双手,傲娇似的说,“喂,你不会把我给忘了吧?”
纳尼?他大爷的我还真见过这个货?脑中继续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在哪个地方那个时间见过她,但是人嘛,怎么能那么不礼貌呢?做人得专业!什么?你问怎么专业法?
我犹如醍醐灌顶般叫到,“哦~你不就是那个,那个谁嘛!”
“对对对,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女孩笑到。
上当了,哼,跟我比智商,在多吃几年咸盐吧!
“那个谁啊?”女孩突然收住了笑容。
笑容在我的脸上凝固了,妈的这腹黑劲怎么会如此如此的熟悉,像是昨天刚喝的酸奶一样令人无法忘记却又记不起来源何处。
晴天霹雳劈在我的头上,莫非,莫非。
“莫非?莫非你...”
“哈哈哈,你终于记起我了,我就是莫非啊,李辉老师。”女孩甜甜的笑道。
回忆如同滔滔江河,在脑海中川流不息。死去的记忆鲜活起来,那个安静乖巧又蛮不讲理的身影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中考时超常发挥的我以比最低分数线多一分的优势考进重点高中,报名缴费的时候我背着半个人大的包,热的我浑身冒汗,像是一个正在种地的老农民,我拼命往前挤想快速解决战斗。
就在此时,前面的人动了,她回过头不满的喊了一声,“喂,挤什么挤啊,你挤就能快点报完名吗?”
我瞅着眼前这个女子,身材还算壮硕,声音还算甜美,脸上略带婴儿肥,是那种可爱型的女生,咳咳咳,跑题了,初中刚毕业的我当然还没有开化成这样,掺进去现在的思想了,好了让我们回归正题。
我自知理亏,低头道了一句歉。
“看你还算讲道理,饶你一次吧。”她满不情愿的噘着嘴回过头去。
我几乎是楞在了当场,然后被无数人以尖扎似的目光不断穿插着,穿插着。
嘿我这小暴脾气,“别让我再碰到你,再碰到你我就手撕了你丫的!”
“嗨嗨嗨,别在我面前吹牛逼啊,你去跟她横去啊!”长颈鹿不满的哼哼到。
“嘿你丫的,长脾气了是不是,我堂堂大男儿怎么能当场就跟一粗鄙女儿吵闹呢,有损我身份!”
“你就作吧,人在做,天在看。”长颈鹿摇摇头叹气道。
牛皮是用来吹的,而不是用来做的。当我意识到那个我要手撕了的女生即将要跟我做三年同位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世界还真是有报应这一说的。
缘分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它也还是存在的。不过有一个班长做同位,自习吵闹不会被记,早读迟到不会被记,甚至晚自习逃课都不会被记。就仿佛,就仿佛有个自己被贴上了特殊优待的标签了哈哈哈,也是吸引了不少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啊。
“好饿啊好饿啊。”攒早餐费用来上网的我每天每天的第四节课都在桌子上反反复复的打滚。
“你没有吃早饭吗?”有一天班长问到。
“我没有钱啊,我每天的生活费只有十元,吃了早饭就得饿一顿。”我哭丧着脸。
“你不要这样了,好可怜,以后我的早饭分你一半好了。”她也一副要哭的模样。
结果第二天她塞给我一个鸡蛋一杯豆浆。
“你真给我带早饭了?”
“你不是没钱吃早饭吗,你不要不吃早饭了,对身体不好,以后我给你带。”她小声对我说。
吃鸡蛋的我突然哽咽了,“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我还小还不想谈恋爱。”
“以后不用给我带饭了,我其实是把早饭钱存着上网呢。”左脸一个巴掌印的我含泪坦诚相见。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啊。嗯,确实挺对称的,右脸这个巴掌印就像是复制过来一样。”我边照镜子边问同桌。
“你以后一定要吃早饭,不然以后你迟到逃课什么的我就不包庇你了。”班长气哼哼的说到。
“你怎么这么野蛮啊。”我痛苦的喊到。
“我哪有,我对你挺好的我觉得。”她低着头小声说道。
想想也是, 这个女孩自从跟我做同位之后一直安安静静,再不复第一次见她时的蛮横模样。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同桌不见了。
第一天,同桌没来。
第二天,同桌没来。
第二周,同桌还是没来。
“老师,我同位不见了。”
“不是说过吗,班长转学了,你没听见吗?”老师奇怪的问。
哦,原来已经走了啊。都不提前跟我说一下,没义气。
我眼圈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熟人离开的伤感还是因为她说也不说就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直到我看到某人留下的信我才把这段悲伤的过往慢慢遗忘过去,甚至把信的内容都给忘掉了。
“哎你怎么在这里?”就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其实我更想说“你特么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你知道我多伤心吗你大爷的二舅子的小姨夫!”妈的怎么感觉这么像一个刚结婚不久后男人就出差十年半个月的怨妇啊?
“老子不是怨妇!老子要做出异乡见老乡的欣喜!”
“我这不是考到你们报社了嘛,话说…”莫非双手抱拳,“还得老师多多指教!”
接受了又一个暴击的我无视了连夸莫非可爱的长颈鹿和胖子的星星眼。
我:“好久不见,赶紧进去喝两杯!”
莫非:“他乡遇故人,不醉不归!”
长颈鹿和胖子:“说得好说得好!说的太好了!”
……
然后我就失忆了,只记得我被来回灌得找不到落脚地,然后听到莫非吼道,来我替他喝!
之后我就发现我躺在路上,旁边莫非坐在路边叼着根棒棒糖:“喂,醒啦?”
这是一种什么特么的怪气氛?就像我被人砍了几十刀奄奄一息被一来路不明的女侠相救,就当我再次醒来时,女侠酷酷的叼着根烟问,喂你没事吧?
妈的你怎么这么吊?我是不是还得配合的说句多谢女侠相救啊?
我挣扎着爬起来走到她身边,一把夺过她嘴中的棒棒糖含在嘴中,“怎么想起回来了,听别人说你不是在外求学,造福世界吗?”
莫非果然被我震得愣住了,气势瞬间下调好多,低着头开始捡路边的石子,“最近听说阁下过得顺风顺水,这不回来投奔你了嘛。”
“哈哈哈,跟哥混,前途光明万丈!”我搂着她的肩膀自我陶醉。
“…”
“对了我们这是在哪?”
“...”
“你怎么不说话啊?”
“...”
我看着眼前的路牌慢慢变得清晰,逐渐映出几个大字。
“握草,我们怎么会在开发区?我家在市中心啊…”我一片迷茫,“我酒还没醒吗?”
“我开车想送你回家来,结果绕了半天绕迷路了。”
“你不会看路牌吗?”
“不会。”
这尼玛的坦诚感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人不会看路牌真的正常吗?
“上车!”
接案
我和莫非走到公司,我说:“莫非你先整理整理我去趟厕所,一会我们去接案子。”
“好的!”
然后我就在厕所被长颈鹿和胖子给团团围住了。
“我要上厕所。”
“昨天发生什么了?不说不让进。”长颈鹿挡在门前问。
“你是说昨天吗?挺激情挺刺激的。”
“你小子这狗屎运真是令人羡慕啊。”胖子慨叹。
“你麻痹是指在路边冻了半天然后做出租回家睡觉吗?”
莫非“车抛锚了...怎么办?”
我:“打车回家睡觉。”
莫非:“那我车怎么办?”
我:“第二天带油箱来救你车。”
莫非:“好!”
我:“先住我家,你睡沙发。”
莫非:“我堂堂一大姑娘…”
我:“我不是那种人。。”
莫非:“你睡沙发,我睡你床。”
“....好。”
“没发生点什么?”
“没发生点什么,我一上床就睡着了,不对,是沙发。”
上完厕所的我无视了长颈鹿和胖子的打滚和嘲笑,径直上楼。
刚打开电梯,眼前一堆饿狼涌了上来,“我说阿辉啊,你成天这么忙的,哪有空带徒弟啊,我帮你带把!”耳朵嗡嗡响个不停,“滚蛋滚蛋!那是劳资的徒弟昨天已经行完拜师礼了!自己认得徒弟哭着也要带出去!”话刚说完,震惊四座,“行,行完了?这么快?!!”马杀鸡非常吃惊,为了形容他的这种吃惊我用了两个感叹号,“握草马杀鸡你个禽兽想哪去了!滚滚滚,劳资要去单挑平底锅了!”旁边立马腾出两人宽的大道,众人期盼的眼神集中在我的身上,马勒戈壁你们是多想看热闹啊!世道啊世道,我叹息着走进平底锅的办公室,众人在我身后紧追不舍,平底锅办公室门前围了一圈又一圈。
我曾经深深地暗恋着这个地方,当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它的心跳,它在欢迎我,久违的气息围绕着我,做一个简单的深呼吸,张开双手来拥抱这座城市。相隔5年,我又回来了,可惜曾经的那些人早已不在这里了。
当我张开双手拥抱这座城市的时候,一个其貌不扬,踢踏着长皮靴的肥猪流子同样张开双手,我跑来,我稍一侧身就避过了他,
青春是不会重来的,只靠记忆留住一切多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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