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看着满屋子的混乱，赵八祈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放下手中的包便收拾起来。
桌子上七倒八歪的啤酒瓶向他叫嚣着，散发出阵阵酒气，而沙发上则是一件外衫和两条超短裙盘踞在上面。赵八祈不由得心中火起，“该死的大白兔又把什么人往我家里带了！”说着往客房去了，一进去就掀开床上的人的被子，看见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子，赵八祈当场闹了一个大红脸，在女子犹如看色狼的目光下逃出了房间。
心有余悸的他踏进自己的房间，却看见白荼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赵八祈咬牙切齿地要把白荼从自己的被子里拽出来，却发现白荼不着一缕，不着一缕!于是他不觉地皱起了眉。这时候白荼睁开睡眼，用手抚了抚他的眉说道：“巴士奇，不是说了不要皱眉了吗？皱的好像我欠了你多少似的。”赵八祈打开白荼的手，狠狠说道：“赶快从我的床上起来，不是说了不许到老子房间里来吗！”白荼习惯了，缩了缩肩，淡定地在赵八祈面前穿了衣服，出去了。
白荼送走了朋友，回到家里来，赵八祈收拾的差不多了。她一边在门口换鞋子，一边问:“巴士奇，今天午饭吃什么呀？”俨如生活了半辈子的老夫妻一般，并无半点不妥。厨房里的八祈并未答话，手里端着菜出来了。菜上完了，白荼大口吃着，而赵八祈却淡淡地说：“大白兔，你以后别来我家里了，你一个清白闺女，老是在我这也不妥，虽然答应过小凝要照顾你，但是照顾到家里来也不是正经的事。”嘴里还含着没嚼完的菜，“可是，巴士奇，我不在意，”话语中似有不舍。赵八祈闷闷地吃着饭，却不再说话。白荼着急了，放下饭碗坐到了他身边，“巴士奇，我以后不在你家里聚会了，我不带人来过夜了，我再也不去你卧室了，好不好？你别赶我走！”赵八祈没有看白荼，“吃完就走吧”。饭桌上一片冷清，白荼无心吃饭，拿起自己的包便要走。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赵八祈的声音，白荼以为他要留自己。却是一句“把钥匙也留下吧。”不咸不淡，不给白荼反驳的机会。而白荼呢，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哦了一声就出门了。
白荼走到门外，看一眼天，是要下雨了吧！
赵八祈看一眼鞋柜上的钥匙，讷讷道：“这才是最好的吧！”
二
看了看表，九点多了。最近赵八祈忙着手上的案子，几乎天天公司加完班还要把工作带到家里做，不过为了凝，他不觉心里一甜，也是值的吧。走道里的灯随着他的脚步亮着灭着，自从白荼走了这几个月，‘家里似乎好久没有怀念的酒味了，那个酒鬼不知道怎么样了，改天去看看吧’，想着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正用钥匙开着门呢，突然腰被一个人抱住。被吓了一跳，转身却发现是白荼，喝的半醉不醒，打算问她为什么不进去，却想起来钥匙已经不在她那里了，摇摇头把白荼抱了进去。
拿了一杯牛奶，发现白荼在沙发上难受地翻来翻去，好笑的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坐好。摸摸她的头发说：“大白兔，把牛奶喝了就不难受了，快！”可是白荼却不领情，摇摇头，就是不喝。赵八祈看着这样的白荼，又皱起了眉，“你这孩子怎么老是喝酒呀！”白荼见赵八祈这样子，抚平了他的眉头，撇撇嘴说：“我喝不就行了，巴士奇，怎么老是皱眉呀！”他见她这样子像极了凝，渐渐地失了神，然后拿起杯子正要往厨房里去。却又被白荼抱住。
后面传来晕晕乎乎的声音，“巴士奇，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可是你怎么老是把我推得那么远，那么远！”说着不停地抽泣起来。赵八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由她抱着自己，感觉后背的人差不多睡了，才转过来把那人抱到客房。正要离开，却又听见她喃喃说：“巴士奇，别皱眉了，好不好？”
赵八祈轻轻地关上门，叹息，“明知我不能，不能。。。。。。”看着窗外掩面哭了。
第二天早上，白荼看着赵八祈，一脸抱歉地说：“巴士奇！啊，不！哥，对不起昨晚麻烦你了，我以后不再来了。”说着匆匆要走。他却说，“带上钥匙吧，不然下次一个人待在门口不安全。”白荼没回头，说：“不用了”。
从那以后，她没来过。
三
赵八祈已经三个月没见过白荼了。他觉得是时候结束这种莫名其妙的照顾了。
而凝，也要回来了。
那天晚上，赵八祈围着凝送他的大红围巾，手里端着两杯卡布奇诺到机场接白凝。远远的，他看见她了，冲她打了个招呼。于是白凝高兴地走到了赵八祈面前。赵八祈给她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白凝放开赵八祈，笑着打量道：“祈，你一点都没变耶！还是这么喜欢卡布奇诺，还是这么喜欢这条大红围巾！是不是还是那么喜欢我呀？！”听完话的赵八祈红着脸不知所措，摸了摸鼻子。
白凝走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赵八祈拿着行李走在后面，一言不发，静静地听。
那天晚上，赵八祈陪白凝去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东西，喝了很多酒，直到白凝向自己道了晚安。
门关上的那一刻。赵八祈问自己，“凝回来了，不是么？她终于回来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看着短发的凝，不是那个人了呀！长发的凝，像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很天真诶。现在的，不认识了呢！
门关上的那一刻。凝，你不知道卡布奇诺是你喜欢，我才经常喝的吗？围巾是你送的，我才经常戴的么？
你不知道吧！
靠着门，赵八祈，这个硬气的男人，又哭了。
四
第二天早上，正在吃早点的白凝问赵八祈：“祈，兔兔呢？怎么没看见她呢？”赵八祈抬头看了白凝一眼，“那家伙，好久没见了。”“喔，那个调皮的家伙，看来给你添不少麻烦了，嘿嘿！”白凝说着看了看赵八祈。他没抬头，“没有，你和我，不用分这么多的”。白凝嗤嗤地笑道：“是啊，你可是我的好哥们，是吧？！”说着还拍拍赵八祈的肩头。正在吃饭的赵八祈顿了一下，看着白凝，眼里的那个人，越来越陌生了，“只是朋友吗？朋友？那当初的承诺呢？”冷哼了一声。然后收拾碗筷，提着包走了。
“赐我梦境，却又赐我很快清醒”，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失神的赵八祈。“喂？你是？”他淡淡问道。
“喔，八祈哥，是我，白荼”
赵八祈皱了皱眉，“有事吗？大白兔？”
“那个。。。。。。今天我在你家等你，记得早点回来。”说着急忙挂掉了电话。
“”嘀。。。嘀。。。”赵八祈感到莫名其妙，摇了摇头继续工作。
晚上正收拾东西要走，接到了白凝的电话，“喂？凝有事吗？”
“祈，待会有时间么?”电话那边声音轻轻的。
“有，在哪遇？”
“你直接来饭店好了，绿意馆”
“那待会见”，说着他挂了电话。
当赵八祈走进饭店时，远远地就看见白凝笑着向自己打招呼。自己当初喜欢这个人，就是喜欢她的真，所以才能出钱让她去国外深造，可是现在怎么感觉一切都变了呢？想着就挂着笑坐在了白凝对面。“凝，有事吗？”
“今天是我一个在国外认识的朋友的生日，可是他不在我身边，所以找你庆祝一下”，说着甜甜的笑着。
赵八祈看了白凝一眼，睁大眼睛问道：“你喜欢他？”
“祈，你怎么知道？我在国外这么几年，他一直照顾我，对我很好的，他说过几天就来中国找我，然后我们结婚。”说的时候一脸幸福。
“那我呢？这么多年，我算什么？”说着攥紧了拳头。
白凝大吃一惊，“祈，你对我来说一直是哥们。我很感激你的，他说你这些年替我出的费用我们一起还给你。”
“是吗？最好！”说着皱起了眉。
说话间一只手抚上了赵八祈的眉上，让他不觉地往后退了一点。
“祈，别皱眉了，很难看的”，眼里带着嫌弃。
从白凝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赵八祈很失望，对上白凝的眼，“凝，你知道这眉头上的上哪来的吗？”
“知道啊，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为了救我，被玻璃划伤的，我心疼了好久的”思绪回到了初识。
赵八祈看着白凝淡淡的样子，心里早已如同处在寒冬一般，连血都冷了，“那，凝的妹妹我也没有理由照顾了吧！”语气不容置疑。
“兔兔？我妹妹不是都和你睡过了，难道你不打算对她负责吗？！赵八祈！！！”
他见她这么想，气的拍桌而起，“白凝，我告诉你，你怎么想我我不管，但是大白兔不是那种人！你这么想你妹妹，我很失望，以后不要找我了，我们就此别过吧！”说着提着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吓到的白凝呆在原地，口里喃喃“祈，祈，，，我不是，，，”然后泪流不止。
赵八祈，白凝，在彼此叫出完名的是时候，就已经回不去了。
五
“帅哥！要不我陪你喝一杯？”酒吧里，各色灯交织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贴在一个男子身上妖媚的说着。男子看了这人一眼，目光空空的，“滚！给老子滚！”女子听后吓了一跳，识趣的走了，留下那个奇怪的男人。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知道流了多少泪，不知道吹了多久。赵八祈一个人坐在马路边，哭着，没有闹。他脑子里满满都是白凝，第一次救她时冲他笑的她；看见他眉头流血吓的哭了的她；送他红围巾的她；喜欢喝卡布奇诺的她；在2013年的情人节红着脸吻他的她；送她出国哭着说不会忘了他的她。。。。。。好多她，好多，可是到头来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忘了。想着，赵八祈哭的泣不成声。
看了一眼手机，夜里三点，原来自己一个人在马路边哭了四个小时了。忽的冷风一吹，刘海把眉头弄的痒痒的，正要皱眉，忽地脑海里闪现一句话“巴士奇，别皱眉了好不好？”想到这里，又哭了起来。就这样过了一会，赵八祈突然冲向马路中央，拦住一辆车，捶着车的引擎盖嚎啕大哭，边哭边喊:“你说好不好笑，人家姐姐不要你了，却还对人家妹妹念念不忘，赵八祈，你混蛋啊！”
开车的人被吓到了，下车骂了句神经病，然后驱车走了。
那天，那路上一个男人忘情地哭着，似乎用尽所有力气，要把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流光了。
六
天亮了，发现自己躺在公园躺椅上，拿出手机想看看几点了，却发现有好多未接来电，都是一个号码打来的，44个，最后一个是6点11，而现在是7点40，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赵八祈的心头。不顾疼的要死的头，赵八祈踉踉跄跄地往家里赶，因为他想起来昨晚白荼说她在家等他。
赵八祈打开家门的时候，没有闻见一如既往的酒味，没有看见混乱不堪的沙发，只看见桌子上摆着一个蛋糕，没有动，上面插着28根蜡烛，他才猛然想起来昨天是自己的生日。来不及脱鞋子，急忙往屋里跑去。客房，没人；自己的卧室，没人。
当他打开浴室门的时候，吓的扶住了门，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血腥味，白荼不着一缕地躺在浴缸里，浴室里血红一片，白荼手上的伤口结成了薄薄的痂。墙壁上都是血写成的字，都是巴士奇，巴士奇，巴士奇。。。。。。赵八祈赶忙抱起白荼，裹了浴巾，急忙送她去了医院。
医院里，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抱着一个只裹着浴巾的女人。男人痛哭着，“医生，求你了，救救她吧！救救她！”声嘶力竭。医生看着面前的男人，为难地说:“先生，这位小姐已经断气了，我也没办法了！”赵八祈看着手中的白荼，摇着头说:“医生，救救她！你看她还在叫我呢！你听见没？！”说着还笑了起来，似乎怀中的人真的说话了。这时候，白凝赶到医院，看着抱着白荼的赵八祈，木木地对他说：“她真的死了，你别这样！”眼里难掩的悲戚。
赵八祈抬头看是白凝，痴痴地说：“凝，你和大白兔是骗我的吧？你快叫她别装了，起来吧！”白凝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抽噎着。“你快说话啊，凝！医生骗我的，对不对？！”还是一阵哭泣，白凝不言不语。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警察上前要把白荼的尸体从赵八祈手中带走，赵八祈却是死死不放，嘴里还不停地说：“不把你推开了，大白兔，巴士奇抱着你呢！一直抱着！”警察见他这样子，几个人就要上前去抢。赵八祈却抱着白荼的尸体撞开警察往外面跑，警察见状连忙追了出去。赵八祈疯狂地跑着，身上的血凝成了紫红色，分不清之前穿了什么样的衣服。
赵八祈跑回了家，把门反锁了，给白荼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把白荼放在自己卧室的床上。看着那人，赵八祈知道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安详的睡着。他坐在床上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触着她的眉、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然后笑着说：“大白兔，巴士奇也喜欢你呢！你不是想睡在我卧室吗？现在就在这里了，但是该起床了，乖，起来吧！”看着床上的人迟迟不动，赵八祈的眼泪啪嗒啪嗒打在被子上，眉头皱的更深了。那伤疤，淡粉色的，像一只粉色的毛毛虫趴在他的眉上，这个时候却悄然裂开，像蝴蝶一般展开血色的翅膀。凉凉的，血流过左边的脸庞，睫毛上挂着血珠，像极了小时候哭闹时挂上的泪珠。赵八祈感觉到疼，恍然间白荼又抚上自己的眉头，说“巴士奇，别皱眉了，好不好？”他马上就不皱眉了，唤着床上的人，“大白兔，我不皱眉了，你倒是看我一眼啊？”急忙把白荼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可是那人却不再为自己舒展眉头了。他变得慌乱起来，举起双手说:“大白兔，我答应你，你以后都能在家里办聚会，带人回来过夜，睡我的卧室，好不好？！”似乎在做最后的让步，可是没人听得见了。
七
当警察撞开门想再次把白荼的尸体带走的时候，白荼却被赵八祈抱的死死的。“赵先生，白小姐已经死了，你这样子我们很难做诶！”赵八祈听后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这些人，眉头又迸出了血，面目狰狞的大吼道：“胡说！你们别想带走大白兔，我说过不推开她了，不推开了！”吼着吼着又哭了起来。警察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一脸的血，流着眼泪，说不出的心疼。但是最后为了控制局面，赵八祈被警察打晕了送进医院，而白荼的尸体被白家人带了回去。
赵八祈醒来时是两天后了，睡梦中他一直流着泪，叫着白荼的名字，白凝看了觉得心都碎了。刚睁开眼睛，他就哭嚷着要去找白荼，白凝见他这个样子，一巴掌打了过去，大喊道：“她死了死了，真的死了！”说完就蹲在地上抽泣起来。赵八祈真的不闹了，怔怔的看着地上哭泣的白凝，眉头的纱布却浸出了血。他皱眉了。
从那以后，赵八祈没有哭闹要找白荼。
默默地参加了白荼的葬礼，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他知道她爱过他，他的生日白凝忘了，可是她没忘。那晚她给自己打了那么多电话，是自己太混蛋，让她以为他真的要推开她了吧。说到底是他害了她。
八
看着桌子上的快递，不知道是谁送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开后发现是一堆照片，都是自己，上面是自己和白凝在一起的种种；是毕业那一年带着学士帽的自己；是在厨房做饭的自己；是睡着的自己；是对白荼生气的自己；是欺负了白荼幸灾乐祸的自己。里面还有一封信：
【巴士奇，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不在了吧，看到这些照片，是不是想打我啊？！不过没机会了诶=.=其实，好久好久以前我就喜欢大叔你了，第一次你送姐姐回家，虽然你比我大8岁，但是还是忍不住关注你。我每次都找机会骗姐姐带我去找你，可是你的眼里只有姐姐，还对她笑的那么开心T^T。可是第一次你摸我头我可是高兴的好几天没洗的(∩_∩)，虽然真的很好笑，是吧。】
看到这里，赵八祈再也忍不住了，不争气地流起了眼泪。
【那晚上，我知道你不会来了，因为我知道你不打算接受我，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在你的家里自杀，抱歉把你家浴室弄这么脏，抱歉把你白花花的墙写满了字。抱歉那么多次喝酒却让你头疼的照顾，可是每一次都是为你喝的啊！你知道姐姐喜欢喝卡布奇诺，却口口声声叫我小酒鬼。巴士奇，你皱起眉来不好看，所以以后别皱眉了，好不好？我的死，你不要太难过了，你摆脱了我这个大包袱，应该笑才是。只是，下辈子不要见了，巴士奇，好不好？我真的好累好累的。——大白兔】
赵八祈泣不成声。
这么多年，自己眼里只有别人，却不知道还有人一直注视着自己。
赵八祈一下午都呆在浴室，似乎看见了白荼把浴缸放满了水，脱光了衣服，割开了自己的手，血在慢慢地滴，白荼笑着，在墙上写满巴士奇，边写边念，边念边笑出了声，然后安静的闭上眼睛，泡了一个舒服的澡就睡着了。
赵八祈脱了衣服，躺在水里，笑着说：“大白兔，不好呢，下辈子换我爱你吧！”
九
警方赶到时发现男子已经断气了，浴室里血腥一片，男子手上伤口结出薄薄的痂，墙上全是血写成的字——大白兔，男子手持一把照片，笑着。
白凝看见电视报道：赵八祈，28岁，于家中自杀，墙上写满血字。
手中咖啡杯掉落，落泪。
十
血字，四十四个，那是那晚白荼给赵八祈打的电话数。
血字，四十四个，那是巴士奇给大白兔的回电。
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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