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女人用锉刀修着自己的指甲,这是一双白嫩、修长、绵软的手,水灵灵的,像极了洗净的鲜藕。
夏思亲怔怔地望着自己无名指的位置发呆,总觉得那里应该有什么,好像是一枚戒指。但是你要让她详细描述一下戒指的样子,却又不得其法;那感觉就好像在浓雾中追赶一个人,知道他在前面却总也追不到。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左手无名指,重重的叹了口气。
夏栋梁看着一脸迷糊的思亲,越发觉得可爱。“思亲,家里没盐了。你去老马头家买一包回来!”夏思亲拉回思绪,拿着零钱出了门。
现在已经七月,地里的玉米叶已经被晒焦,不出半月就会被人们掰下晒干,喂了鸡鸭或者猪;知了声嘶力竭地趴在树上鸣叫,使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庄稼人越发觉得燥热。忙活了一上午的的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井口的大槐树下,女人们洗着衣服,男人们聚在一起抽烟或者打牌,享受着树下的阴凉。夏思亲的白色凉鞋踩在乡间小道上,踏起少少的灰尘。
“思亲,干啥去啊?”在井边洗衣服的王家嫂子隔着100米的距离看见缓缓走来的思亲,扯着嗓子问!
远处的思亲含着笑,脚下的步子不急不缓;好像在做着什么,但好像什么也不经心。今天的夏思亲穿着白底小碎花短袖,浅绿色裤子,刚刚好勾勒出完美的腰身,像极池塘里的一支荷。这个女人算不上十足的漂亮,但绝对耐看;跟比她年轻火辣的孙家媳妇冬梅站在一起,抓人眼球的绝对是这个不显山露水的夏家媳妇,就这样一颦一笑,便风情万种。
走近了的夏思亲,笑着对王家嫂子打招呼:“王嫂,洗衣服呀!家里没盐了,老夏叫我买盐去。”井边的年轻男人们装做漫不经心地望两眼这个夏家的媳妇,都恨不得变成这个女人鬓角边的那两三颗汗水,亲亲如白荷般的脸。
思亲走过井边的人群,留下淡淡的一股香味。“这屁股、这咪咪、啧啧,夏家老大有福。”树下抽烟的光棍留了一嘴哈喇子。
“骚货!”刘冬梅一脸嫌弃。大概在两三年前,在老夏家的没来之前,她才是男人们议论的中心。同是夏家村的两大没有萌发英雄惜英雄的友情,倒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慨叹。
“有福,这福你们一般人可享不了。知道夏老太怎么死的吗?被夏思亲生不出孩子气死的!这媳妇娶来不能下地、不能做饭,就剩抱着睡觉了,你们也想要。也不看看自己兜里有几块钱。”村里的长舌妇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开了。
“就是,嫁进门三年,肚子一点信儿都没有,在夏老太走之前的前天晚上,我还看见夏老太在门口抹泪。”
“你他妈尽瞎扯,夏老太最后几个月都病得下不了床了,你还能看见她在门口抹泪。”
“信不信由你!谁扯谎谁是王八。”
“诶,你们这些人,人家又没有惹你,什么都往人家身上泼。”王家嫂子劝着众人积口德。
她看着刚刚离开的夏思亲,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感觉行走在另一个世界。真不像是夏家村的人!无端的这念头冒进王家嫂子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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