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蓝的童年是金色的,因为多病,也是恍惚的……
三岁记事起,父母整天忙,早上是见不着父母的,起床时,父母早上工去了,只有瞎婆婆在家陪她。中午通常会在家里凉床上睡觉,睡来时常常会有惊喜:满满的一堆贫李子!四川乌山李子,空心的,又大又甜!这是父亲为宝贝买的。这种待遇,在那个年代,很少城里的孩子都不会有。屋前有一个坑,坑很深,坑里的水很深。坑的周围长满了野草,还有父亲种的树,夏天的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坑里会传出此起彼伏的哇鸣。父母担心梦蓝掉到坑里,于是将家里的门槛加高,做了围栏,千盯嘱、万嘱咐婆婆要看好梦蓝。冬天来了,天气冷起来,家家户户杀起了年猪。凤姐是个好媳妇,每逢杀猪那会,又会接来外婆。杀猪当天,凤姐都会做香喷喷的鲜猪肝汤,婆婆、外婆、梦蓝一人一碗。今年也不例外。可当婆婆从堂楼跨过门槛准备去厨房的时候,却摔倒在屋檐沟里。婆婆双腿骨折,瘫痪了!婆婆今年75岁,这一摔不但瘫痪了,大脑也失灵了,净说胡话,大便、小便均不能治理。
人到中年是最累的,上有瘫痪的婆婆要照,下有岁不满十的孩子,夫妻俩还是队上干部……可是,再难,也得过。寒冬腊月,半夜三更婆婆喊饿了,你得做给她吃,渴了,你得端给她喝,要方便了,你得抱起她,有时候,尿床了,每天得换被洗被,冬天不干,只有架火烤……婆婆返童了,还常常说些啼笑皆非的话:“蓝儿,我脚头有麻雀,快来捉!” “你们偷偷炖鸡吃啊,还把骨头放我碗……” “风啊,你怎么让我睡厕听……”,这时候,是考验孝心和耐心的,而风姐虽然是火爆脾气,却还是不厌其烦。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捱,一捱就是三年。婆婆有三个子活女,一头一尾是儿子,中间是女儿。大儿大媳不孝,从来不管婆婆死活,凤姐也不扯帮互,她说咱养得起妈!婆婆女儿秀常会来看婆婆,给婆婆带些芝麻撵碎的芝麻糖、草面等好吃的,这些也是有梦篮一份的。秀来了会呆些日子,悉心照顾母亲。据说爷爷死的早,正赶上日本人侵略。爷爷很厉害,是当地有名的“老虎”。死的那天停丧在堂屋,日本的铁蹄声由远而近,奔丧的人都跑得精光!大家都见识过日本人的残忍啊,婴儿用刺刀挑着举向空中,还经常打要桥打死村里人,隔壁家的杨妈妈被日本人捉去当了慰安妇!烧杀掠抢,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令人发指。所以,只要听到日本人的铁蹄声,大家都会逃得远远的,不见踪影……
续2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