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残剑书 第四章铁匠李海

桂城的集市很大，青砖红瓦、琉璃飞檐，无不彰显南疆大城的富裕。青石板的街道能并行两辆马车。茶楼，戏台、野味、服饰、胭脂、金银首饰、当铺、各种商铺林立于两侧。小贩们挑着担子沿路叫卖，看见穿着体面的客官极力推销。

“来啰！来啰！新鲜山猪肉、狸猫肉，上等野味啰。”

“姑娘请看上等丝绸，这绸缎做衣服穿在您身上一定赛过西施。”

“快闻，这些胭脂好香啊！”

集市还摆卖了林林总总的各色小吃，逛街的人们喜欢做于路边歇脚，喝口茶水畅谈半天。

白羽书生打扮，背着竹筐，竹筐里装着一些野味和惊鸿残剑、血泪铁笔。他沿街一路走到底，最后钻进巷尾的李记铁匠铺。铁匠铺里前摆了各种尚未成型的农具、刀剑铁胚，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从院内传出。

“李师傅可在？”白羽说。

两位学徒用力呼呼地拉着风箱，从炽热的火中取出红铁，举起百斤铁锤猛然敲打。听见声音并没有停下，一边工作一边回答：白先生，师傅在内屋。

白羽应声便朝内屋走，经过天井，一口泉井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一间青砖房出现在眼前，屋檐下尽是大小各异的铁块。推开木门，屋内微暗仿似七彩星空，晶莹的蓝光，黑耀的光芒，有红宝石的火光，五颜六色宛如星空的世界。

一个满脸胡子、光着大脑袋的老头席地而坐，手捧一块冒着寒气的铁石仔细地端详。

“李师傅！”“李师傅！”“李师傅！”白羽连喊三声。

李师傅仿佛充耳不闻。他的手势在铁石上不断变换，时而欢喜时而忧愁，依旧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白羽没有继续叫唤，而是卸下竹筐，将惊鸿断剑和血泪铁笔拿出放在一旁，然后坐在石椅上端起酒碗大口喝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李师傅一声惊叹终于从梦中清醒，当他看见白羽大口地喝酒，立刻夺到手里，将一碗酒喝光，满足地擦拭嘴角说：“白羽，你什么时候到了。”

一边说着，余光瞄向一旁的惊鸿剑和血泪铁笔，没等白羽回答，他若有所思地问道：“白羽，你的惊鸿残剑给我帮你提升品质如何。”

白羽听闻心中暗喜，虽然这残剑用了二十年依旧锋利，毕竟是当年幼时所铸，如果能得到眼前墨家传人的李海师傅重新铸造想必更上一层。

他心虽喜，但面如常色，说道：“李师傅，此剑虽残缺断裂，但也是父亲送予之物，倘若李师傅失手剑毁，以后见到父亲你让我如何交代。”

李海听此话，老脸通红，手里摸着惊鸿残剑说：“此剑乃纯天陨铁为所铸，我一定能重铸好。”

白羽明白作为一名传承的手艺人，最大的慰藉就是拥有上好的材料，制作出最好的成品，这是他们的心愿。而铸造惊鸿残剑的材料更是难得一见，世间罕有。所以李老有猎取之心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他曾多次提出过。

白羽说：“这样可以吗？李老如果您想帮我重铸惊鸿残剑，我有一个要求。”

李老：“白将军请讲。”

白羽：“李老若要重铸惊鸿残剑，第一不要改变目前残剑的模样，第二顺手也将血泪铁笔重铸，第三，这次我来桂城的目的，想要三百张弓和一千箭，请李老三天内帮忙准备一下。”

李海听了此话，双眉紧皱，说道：白将军，前面两个条件我能答应，可您要如此多弓箭，老夫却是一时半会无法制作出来。不过三十张弓和三百支箭，我这尚还有一些。如果您要我可以准备顺便给军营送军备的时候，给您送到飞鹰寨也可以。

三百张弓和一千支箭真的是一个庞大的数字，甚至能不能出城还是一个问题。但是三十张弓和三百支箭相对更好完成。

白羽和李海两人达成了协议，三天后过来取兵器。白羽离开铁匠铺时，从一大堆兵器里挑了一把轻便的黑檀木剑挂于腰间。

此时，已是傍晚，日落的余晖映照着桂城，影子拖得老长老长。集市已散去，稀稀拉拉的商贩收拾东西。唯独酒楼挑着大大的酒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酒楼对面的伊春楼莺歌燕舞、燕瘦环肥，胭脂香味令人心旷神怡热闹非凡。

喝花酒，男人最喜欢的东西。白羽自然也不例外，他没有选择住客栈而是走进了伊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