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张晨拿着麦,站在椅子上,随着音乐节奏推进,喊得震天响。包房里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彩色灯光,他一会儿激情昂扬,一会儿又做沉思状。有时又手舞足蹈,活蹦乱跳,他晃,桌子上的空酒瓶也跟着他的身体乱晃。
他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衬衫上没有一道褶子,白色的袜子和黑色的皮鞋,酒过三巡,黑色镜框下的眼神有些迷离。他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把歌词里的“女”,唱成了“男”。
“情人难求,爱人总是难留,我是一个容易受伤的男人!”
“……哪儿跟哪儿啊这是?”
张晨以前是个摇滚,伪摇滚。从小酷爱音乐,对许巍、唐朝、黑豹迷得不得了。弹了十年琴,大学的时候获得过校园十佳歌手,毕业以后,在一家小酒吧当了四年多驻唱歌手,酒吧经营不善,倒了。后来自己七借八凑开了一间琴行,刚一年有点起色,着了场大火烧了个精光。
除了与他形影不离的那把电吉他,还有一只刚毕业时纹的大花臂,他这几年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不过,他的人生信奉自由洒脱,手里但凡有点钱就喝酒泡吧约姑娘,处处留情,但不动心。身边的一些朋友都猜他心里一定有一段不愿提及的情殇,但他从未说过,喝多了倒头就睡,醒了哭丧着脸说一句“今天身边又没有妞,真特么无聊”。久而久之,成了姑娘们口中的浪荡花花公子。
我和他认识几年,从他还在酒吧驻唱的第三年开始。他在台上演出特别卖力,每次总能赢得台下一片叫好,下了台,小迷妹们争着抢着要他的手机号。我和他开玩笑说,“到底是摇滚小王子,还是情场小王子?”,他骑着车,在大马路上嘲笑中国无摇滚,自己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乐色。我说你给我唱首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吧,他扭过头骂我傻逼,就知道听这些流行老歌。我说你丫懂个屁,听歌听个响,生活不就是图个乐。他呵呵一笑,兄弟,没想到你还挺专情。我呸,分明是你太花心,心里想。
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身边的姑娘天花乱坠,那个时候他是来者不拒,所有姑娘都想抓住他的心,他却不知道收敛,伤了一个又一个。
他在酒吧的第三年夏天,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他的圈子里有好几个人是我朋友的朋友,一来二去的,大家都融入了一个圈子里面。平常都是各忙各的,一年里会挑个时间聚个一两次。
叶子只是众多姑娘中的一个,他带来喝酒的几个男的从始至终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身上,我则一脸鄙夷,听他们聊天都是各自有女朋友的人,再怎么这样也不好。喝完散场,张晨搂着姑娘离开。我喝得有点多,满嘴开始对他骂骂咧咧,说他就是个孙子,玩弄人姑娘的感情,成天唱几首烂歌自欺欺人。亮子说我嘴太欠,嚷嚷着上来要扇我,我说滚你大爷的,一挥手把桌子上的酒瓶全掀到了地上。碎玻璃满地,一群人酒全醒了,踉踉跄跄要散场。亮子跟我坐在路边,我喝水醒酒,他坐在旁边抽烟,大口大口地吐着烟气,说,你别骂张晨,他其实不坏。
感情的事情虽然有时候说不清楚,爱情的故事里总有辜负和伤害。我说亮子你要是想说张晨因为之前被一个姑娘伤过然后导致他现在到处伤害别人你就给我打住,这混蛋逻辑我不知道听过多少。亮子笑了笑,说你听我慢慢跟你讲。
张晨认识在刚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不但人长得美而且性格温柔大方,他那个时候抱着一把破吉他经常在学校的各种文艺活动中抛头露面,姑娘也挺喜欢他的,两个人情投意合很快就在一起了,花前月下,风花雪月。那姑娘就叫雪儿,她和学校里别的姑娘不太一样,她不喜欢化妆,也不追星八卦,她喜欢看书写字,喜欢安静的地方,因此图书馆就成了她休息天能待一整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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