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菜市

        逛菜市，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菜市场里的各种食品，特别是海鲜、肉类等散发出来的气味，这些气味又都混合在一起，在狭窄拥挤的空间里发酵，弥漫成刺鼻的腥臭，折磨着人的嗅觉，尤其是夏天。反正我是受不了，毎次进菜市场我都想要尽快地逃离，特别是卖水产品和肉制品的摊位。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也很不明白那些常年呆在菜市场里卖菜的小贩、摊主是怎么能忍受的，难道真的是“入鲍鱼之室，久而不闻其臭”？或许对于他们，更多的也是无奈，因为相比忍受异味，赚钱养家才更重要。

        动物的宰杀也是让人无法忍受，对于摊主，仍然只能用习惯了来解释。孟老夫子说：“君子远疱橱”，还是很有点道理的，虽然也可以解读为君子虚伪，吃都吃了，又装模做样地不忍看，但动物的宰杀场景确实是让人不舒服。卖肉的摊位好一点，因为都是宰杀好了的，与其它蔬菜区别不是很大，卖肉的虽然也挥动着屠刀，熟练而有技巧地切肉，剁肉，拆解骨头，但并不能十分引起人的不适？卖鲜活动物的摊位可就不一样。鲜活水产品养在盆里、水池里、玻璃缸里，也有的摆在地上的蛇皮袋上。那鱼还鲜活地在水里游，虾蟹也在水池里吐泡，上一秒可能还活蹦乱跳，下一秒就一命呜乎了。卖鱼的习惯了，一边和买鱼人讨价还价，一边麻利地到摊位边的角落里迟鱼、括鳞、装袋。地上，污水和鲜血混在一起，殷红一片，肆意流淌，鱼鳞和其它内脏杂碎黏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散发着血腥味。活禽的摊位上也一样，那些鸡鸭鹅被关在笼子里，咕咕的叫着，等待它们的是被宰的命运，描述在这里显得血腥和残忍，还是不说也罢。小时候，隔壁人家办酒席，大人们杀两只鸡，一只被拎在手上正准备宰杀，另一只被缚了暂时丢在一边。待宰的鸡的绝望的鸣叫声让人揪心，再看那只被缚了的鸡，身子明明在瑟瑟地抖，眼晴在流泪，大家也都看到了，可没人在意。这时，一切的仁慈和怜悯都毫无意义，甚至会显得虚假和伪善。我在新闻上看到，现在提倡动物屠宰人性化，尽可能在屠宰时减少它们的恐惧和痛苦，类似于安乐死，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进步，当然，对人类自己，这样做也是一种自我安慰，就是孟夫子说的“君子远疱橱”。

        逛菜市，可以长久留连的是卖新鲜蔬菜的摊位。青菜，胡椒，黄瓜，茄子，西红柿，四季豆……各种常见，不常见，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新鲜蔬菜，应有尽有。绿油油的一片摆在那里，间杂着红的，紫的，白的，黄的色，很是好看。这时候，可以在摊位前精挑细选，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摊主搭讪，询问青菜多少钱一斤，能不能便宜点？螺丝椒和尖嘴椒哪个更辣？山药买回家如何处理？当然，最后的目的都是为了讨价还价，这需要耐心。此时，遇到一位同样有耐心的摊主或是他（她）不太忙的时候，这样的答讪就显得友好而热情，双方交易也算很愉快，只要卖的喊价不太离谱，买的还价不太过分。但当摊主忙起来，或是他心情不好和缺乏耐心时，这样的答讪和问价就容易被无视，最终问了个寂寞和无趣。以前，我曾经错误地以为男人去买菜更受欢迎，效率也更高。摊主很热情，主动给你推荐，满大包地给你装，临走，还塞上N棵不要钱的大葱，很是被他（她）感动，心满意足地走了。回家老婆一看，埋怨这样不足秤，那样买贵了，才知道吃了亏。下次再去买，就留了个心，试着也问价，谁知那摊主立刻变了脸，爱答不理，眼神充满了鄙视。于是只好换一家再问，结果还是如此。只好感叹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买菜没有无缘无故的热情。倒是女人，摊主不敢轻视，更不敢乱喊价，因为对于菜价，她们心里有本帐。她们很多时候也不会因为是鸡毛蒜皮的小钱而放弃斤斤计较的权利，放弃耐心，这就是女人的先天优势。现在买菜可以去超市，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省去了讨价还价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