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南轩就收到他那哥哥不容拒绝的指示,给加班的奚若带一份早餐去公司,还指定要云西路的螃蟹粥,这得绕大半个城,顾南轩一脸绝望的坐在床上,硬是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再睡五分钟,再睡五分钟就起床买早餐,结果一睡就睡过了头。
本想找白夜棣临时补救一番,可惜白少夜夜笙歌,花天酒地,手机打爆了都没人接通。
顾南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好自己在去公司的路上给奚若打包一份早餐,让她先垫垫。
早上的太阳慢慢爬出山际,不知是睡的不舒服还是感受到阳光已经爬在她身上,压在脸下的手突然一颤,桌上的人也突然惊醒。
顾南轩把早餐放在奚若工作位的时候,她刚从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对于他的出现,似乎有点意想不到。
“南轩,你怎么来了?”
“哦,我来找我哥,听说你加班,顺便给你带了早餐。”他随意的抬了一下手,指向桌面。
“谢谢。”
“你刚去哪了,我还以为我扑了个空。”
后来,公司渐渐的开始来人了,奚若远远的就依稀听见同事说话的声音,便赶紧把顾南轩往门口推。
“你先走,你先走,她们看见你又该说闲话了。”
“那你记得吃早餐啊。”
“好好好,你快走吧。”
幸好顾南轩给她送早餐的事没人撞见,见同事若无其事的进来,奚若也松了一口气,这才撇到电脑屏幕上方的便利贴,拿在手中。
大笑看看,可怕的东西它就跑掉了。
奚若的嘴角挂起笑容,这话也只有顾南轩会说了,倒像是他的作风,然后提着早餐去了茶水房。
新的一天,设计部从会议开始,自设计部接到指令要在半个月赶出服装小样之后,几乎是每天一个会。为了能够在规定时间完成,大家都参与了制作,按照原定的几种设计风格,每个人分组设计,最后再做定夺。
奚若被分到与杨莉一组,虽然比奚若来得时间久,但水平远远不如奚若,自己不动工便罢了,还时不时使唤奚若干这干那。在奚若大功告成之后,被坐在隔壁的杨莉偷瞄到了,她一眼相中她的设计,心里满是不乐意,心想着这小丫头片子倒真还有几分功夫。
杨莉那副嘴脸,或是谎话说多了,说着说着都变成了真话,满脸的自然,难以分辨真假。
只见她捂着肚子躬在奚若身侧,尽显得柔弱,“奚若~我今天例假实在是疼的难受,总监说了明天开会要交稿,你看我这样,肯定是完不成了。”
奚若明知是装的,却还是立马扶起她,明明上午还精神抖擞的使唤她,现在就变成这副柔弱态,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你先坐下休息,设计的事,回头跟总监解释一下。”
“不行的,总监今天说了,没完成就卷铺盖走人,怎么办啊,奚若,怎么说我们都是一组的。”
果真如奚若所想,连装病装可怜的大招都派上用场了,心里定是又在琢磨什么“好主意”。原本想着无非就是帮她买卫生巾或是去诊所买药再帮她倒倒热水,以此来耽搁自己的时间而已,但是没想到……
只见她娇滴滴又楚楚可怜的样子,一不小心就会让人以为是奚若蛮横无理欺负了她,“奚若,你这个裙摆设计的真好看,很新颖,名校设计系的就是不一样啊,你这份能不能先给我呀,你肯定能设计出更好的。”
她嘴上这样说,手上也不老实,还没等奚若反应过来,图纸已经被她拿在手中。
“哎,那是我……”
“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你放心,上午的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上午的事……奚若很窘迫。
上午杨莉跟奚若说自己状态有点不好,想喝咖啡提提神,奚若二话没说就去帮她冲咖啡。
杨莉坐着等了有些时候,还不见奚若回来,就去茶水间寻她,名义上说寻,可心里不知想了多少理由数落她。
更出乎意料的是,奚若在路上竟然碰到了白夜棣,说是来登门道歉,早上没机会给她送早餐,两人就在茶水间说起了客套话,正好被杨莉瞧见。
杨莉一看是白夜棣,眼珠子都亮了,这是多少年都近不了身的男神,故意把衣领往下拉了拉,赶紧迎了上去,但热脸贴了冷屁股,白夜棣根本不理睬,跟奚若道了别就走了,杨莉气的直跺脚。
“莉姐,你的咖啡。”
杨莉单手接过,“呦,没想到啊,白少你都能搭上边,那咱们顾总……”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白少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呦,说出去谁信啊,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勾三搭四。”
奚若心中委屈极了,随着杨莉离开发出噔噔噔的鞋跟声,奚若滚烫的泪珠从眼眶滴落。
从奚若工作之初到现在,流言蜚语陪在她身边从未消停,而这些杨莉都没少参与,逮谁就跟谁说。
她的嘴上功夫,奚若也是见识过的,只要她想说些什么,保管第二天大伙儿全都知道。她跟顾南风的谣言好不容易才平息,若再传出她跟白夜棣之间有什么联系,这设计部她要如何待得下去。白夜棣跟顾南风是多少人眼里的白马王子,一上来就傍上这两个大人物,也不知是福是祸。
眼看杨莉就要把自己的设计图抢走,自己却无力反抗,只能怪造化弄人。
命运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她无法逃脱。
夜幕渐渐降临,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在收尾准备下班,说自己例假难受的不行的杨莉提着包大摇大摆就走了。
奚若还对着面前的白纸发呆,旁边的垃圾桶已经堆满了废纸,思绪紊乱,而心里又烦躁不堪,此时让她交上一幅满意的作品,简直是难上加难。
秋季,晚风开始转凉,伴随着窗外暖黄的灯光吹向远方。
顾南风看着她,脸部轮廓比初见时更加深邃了,明显瘦了一大圈。他勾起拳轻轻敲了敲玻璃门,声音足够让里面的人听见。
奚若没想到那么晚了还能见到顾南风,“顾……顾总。”
顾南风酥酥的声音响起,“私下叫我南风就好。”
“那么晚了,你还没下班?”
“员工那么卖力的在干活,我怎么好意思先走。”
时间仿佛被停止在这,顾南风看着奚若,奚若低头玩弄着衣角,空旷的办公室内充满了心跳砰砰的跳动声,还有尘埃欢乐的乐符。
“一起走吧。”
“你先走吧,我设计图还没画完。”
“那就明天再说。”
顾南风环起她的手腕,麻麻的一股电流瞬时蔓延到心脏,麻痹了她的心。
地下室安全出口的显示牌发出绿光,像春天的绿光,上帝偷偷在她心中撒下一粒种子,在秋天的绿色中开始慢慢发芽。
黑色轿车穿梭在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外面的光线折射车窗,车内充满了温热的气息,还有让奚若说不清的安全感,副驾上的人靠着车窗渐渐睡去。
灿烂的灯光与柔和的夜色交相呼应,车子在这条看不到尽头的道路,突然拐了一个弯,与原来的目的地背道而驰,愈来愈远。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在落雅山庄的停车库里,或许是车子的渐渐停止让睡眠中的人感到不安,然后醒来。
“这是哪?”
“我家。”
我家?他家,落雅山庄,她又一次去了他家,她如今老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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