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潜在《谈文学》一书中,比照前人写诗时标题所常采用的“偶成”和“赋得”字样,将文学作品分为两类来讲:
“偶成”的作品全凭作者自己高兴,逼他写作的只有情思需要表现的一个内心冲动,不假外力。
“赋得”的作品大半起于外力的催促,或是满足一种实用的需要,如宣传、应酬、求名谋利、联系技巧之类。
二者相比较,“赋得”是一种训练,而“偶成”是一种收获。
个人来看:“赋得”,更像是一种命题作文式的练习。比如我们每读一本书,或看了一部电影,就应当以练习的态度去写出自己的感想和体会;即使觉得有难度,或是思想等方面把握不准确,也要大胆尝试。
“偶成”,则属于水到渠成的状态,有了长期坚持的“赋得”练习,遇到所见、所闻的可写之事或灵感突现,才能够一气呵成,写出心中所思、所想的即时之作。
因为“赋得”所训练的不仅是技巧,还有思想。
我们都知道,一篇好的文章所展现的不仅仅是作者的文笔,还有着作者的思想情怀。而决定文章是否有毛病的根源,只在思想。
为什么呢?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思想代表了作者一贯以来对于写文章的态度。
是信手拈来的随意敷衍、无病呻吟,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反复推敲、仔细研磨?
是不负责任的任意堆积、粗制滥造,还是始终坚持一致的一丝不苟、兢兢业业?
这些,无疑是最大程度上决定一篇文章质量的根本。
一切似乎只在一个“苦”字。
文章出苦心,谁以苦心为?
唐人有“吟成一个字,捻断叔茎须”的传说。
李白讥诮杜甫说:“借问近来太瘦生,总为从来作诗苦”。
李长吉的母亲说:“呕出心肝乃已”。
古人对于作诗写文之苦,感触之深,可见一斑。
记得初中时,英语课本有一课《画马》。大意就是皇帝要求画师画一幅骏马图,画师答应之后,一年也未曾露面;原来是回去勤加练习,终于能够于再次被召见时,在五分钟内画出了皇帝需要的骏马。
现在,终于能够更深的理解,这位画师是深谙“赋得”之要领了。
当然了,在简书,个人目有所不同,采取的态度自然也就各有不同;很多人,包括我自己的文章,都不能真正地纳入“文学”范围。本来,网上就有一种说法:现在的大部分人,只是写作者,并不能叫作家。
但是,随意书写人生也好,潜心钻研创作也好,通过不断地练习“赋得 ”,以达到可以随意“偶成”的境界,我想应该是每一个真心热爱文字的友友心中永恒的追求。
我们常说:写作是一场修行,而修行之路,则必须是要准备好吃苦的。
(文后随意冒一句:说起课文《画马》,就想起了自己学生时期,唯一一句至今仍记得的完整句子:It took me more than a year to learn to draw a beautiful horse in five minutes. 哈哈,至今仍张口就来,不知道谁还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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