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俗面前,我们败得一塌糊涂

作者: 皮皮霜811 | 来源:发表于2017-11-20 21:03 被阅读83次
图片来自花瓣网

1.

深圳,下午6点多了,但夕阳还在半山腰上挂着,这个年轻有激情的城市,夕阳都舍不得落幕。夕阳的黄色暖光照在建阳脸上,建阳此时在为社区办板报。

社区是专门为精神失常的病友提供精神疏导和服务的,板报的内容很自由随意,并不限定内容。本来板报是没人办的,建阳来了之后,看空着一块黑板自己又闲着也便开始随意画画写写。有时候会画花花草草,有时候会抄写一些名句。

社区的心理医生,也没有想到一块简简单单的不到4㎡的黑板,居然让当初初入院的建阳好起来了,现在甚至都能跟社区里的工作人员正常沟通了,并且保持着每周更新两次黑板报的频率,更新的内容越来越丰富,有时候还会有一些笑话,和心理健康的宣传。

社区里的心理医生都认定建阳是恢复到正常水平了,要求让建阳的父母接他回家,可是每次都被建阳拒绝了,父母常规的看望他也会拒绝跟他们见面。心理医生多次劝导之后,也从只言片语里知道了,建阳讨厌跟他父母在一起。

建阳的父母没有办法,只能把建阳住在社区,不需要治疗了也同样打着治疗所需要的费用。当然他们也可以强制的要求建阳回家,可是他们内心里害怕,害怕他们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再次失控。

2.

如果建阳的父母,没有一次偶然的回家,他们也不会撬开儿子建阳的秘密。

建阳的父母在90年代初期来到深圳,抓住了商机开始办服装厂。刚开始创业时,父母因为忙碌没有时间照顾建阳,建阳就过着平时在老家湖南学习,寒暑假就来深圳团聚的日子。即使在建阳来深圳过假期,父母也没有时间陪伴,只能让工厂的小妹带着建阳去工厂附近的公园逛逛,父母每天回家,都已经超过12点,建阳早已经睡着了。

幸运的是,在建阳11岁那年,父母的生意基本稳定,于是决定把建阳接到身边来。建阳接到身边后,父亲主要负责公司,母亲就在建阳上学后去公司处理公司的财务,在建阳放学回家之前,母亲回家为建阳准备晚餐。

建阳和父母生活的日子,感受到了作为一个孩子在父母身上得到的爱,为了弥补一直以来对他的缺失,父母对建阳从来都是只要是建阳提出的要求都尽量去满足,当然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建阳从来都不提过分的要求,提的要求无非是买一支喜欢的钢笔、文具包之类的小要求。

建阳的学习成绩长期保持在全年级前十,所以父母对于建阳一直都是毫无担心的。他们为他设计了美好的前程,上高中的时候去学英语,然后去美国上大学,在美国给他买房,让他在美国生活。

3.

当然,父母设计的路径是想象中的完美,现实是残缺的,甚至是毁灭性的。当然,如果在他17岁时没有发生小意外,他的人生应该严格按照父母的设计的方向去的,他也有这个能力做到,父母坚信这一点。

17岁时的建阳,已经是一个身高175的小伙子,有着忙碌的学习仍然保持着每天回家吃晚餐的习惯。

但是他在隐约的改变着,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有着喉结的自己,甚至看到自己的生殖器的时候有一种厌恶,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时,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甚至自己不断的给自己心理暗示:“我爱我的身体!我爱我的身体!我爱我的身体!”

可是这样的心里暗示对于建阳来说并没有什么用,每多说一次,就更加深多一分的厌恶。他慢慢发现他对妈妈的化妆品、高跟鞋、内衣甚至卫生巾都充满着兴趣。

女性所有的东西都让建阳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经常在夜里拷问自己的内心:“我是个男人,我喜欢女人的东西,我是不是变态!”他的内心在夜里经受着他自己一次一次的折磨。

他弄不懂自己,他也身边没有一个靠得住的朋友,可以倾听他这样的心事,主要还是他不敢也害怕被人笑话。

直到有一天提前放学,他记得那天下午是体育课,体育课老师因家里有事提前下课,让他们回家。建阳提前回家时,母亲还没有回来,他进门时看到了母亲的高跟鞋,他第一次有穿的冲动。他叫了两声妈,确定家中无人后,穿上了母亲的高跟鞋,他两个脚穿进高跟鞋后,学着母亲的样子,滴滴答答的走了起来,他喜欢“滴滴滴”的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的声音。

他在衣柜里找到了一套小黑裙裙,在穿上裙子之前还穿上了他喜欢的红色内衣。然后再转到母亲的卧室里,找到了一个大红口红,在自己嘴上抹了一个大红唇。

在收拾完了之后,他站在镜子面前,一次一次摆弄着媚笑的姿势,他感觉自己镜子中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体感到满意。他感到自己的灵魂与身体终于相遇了,他热爱这样自由快乐真正的自己。

接下来一有机会他就会穿上母亲的衣服,画好精致的妆在镜子前摆弄一番,没有人欣赏建阳也乐此不疲。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他越来越确定自己是一个女人,只是他的身体生错了,并且他还爱上了一个爱打篮球的雪枫。

建阳沉迷于自己内心的小爱恋,又对自己深深的迷茫。不知道如何跟雪枫表达自己的爱意,让他懂得自己的爱的热烈。直到高中毕业晚会的晚上,雪枫主动拥抱了他。刚开始他以为雪枫的拥抱只是同窗之情,但是雪枫趁着大家都忙着喝酒时,偷偷亲了建阳一口。建阳才知道雪枫也喜欢他。建阳的脸被雪枫的吻羞红了,心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娇羞的将脸靠在雪枫的胸口。

建阳感觉到幸福,跟普通人的幸福一模一样,他期待着跟他每次见面,每次拥抱和拥吻。建阳被雪枫宠着,跟普通女孩一样。他确定了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

在这过程中他也有恐慌,就像自己第一次知道自己其实内心想成为一个女人一样,纠结矛盾痛苦但是都被雪枫的温柔和爱恋代替了,这就是爱情吧!

对,这就是他的爱情!他要义无反顾的去爱一个人。

4.

建阳和雪枫在毕业的漫长暑假里,过着情侣一样的生活。幸福简单且对物质需求不高,有时候两个人彼此背靠着背看日出,不说一句话都感觉到幸福。

建阳以为他和雪枫的生活就会这样过下去,即使去上大学了他们不在一个城市上大学,甚至不在一个国家上大学,他们仍然可以每天打电话聊到睡着,每个月坐火车去看彼此。

直到有一天雪枫的妈妈找到了建阳的妈妈,建阳和雪枫的幸福生活戛然而止。

对于建阳的妈妈而言更是晴天霹雳,她一直引以为豪的儿子是一个同性恋,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不停的跟建阳对质,她想亲口听到儿子跟她说,是别人信口雌黄,他不是同性恋,他还是那个简单可爱的建阳。

可是建阳跟她说:“我是一个同性恋,我爱那个雪枫。”建阳跟他说的时候的神情是坚定的。

对于建阳妈妈来说,亲口听到儿子斩钉截铁的跟她说自己是同性恋,这样的打击就像自己亲手创建的公司突然有一天就被告知不属于自己了一样的心痛,她对眼前的这个人感觉到陌生。她久久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已经身高远超过自己的儿子,

心痛之余她想到了丈夫,还有一天比一天好的公司。她和丈夫拼劲全力去工作,甚至丈夫到现在还没有在12点以前回过家,他们是了谁?无非也就是为了唯一的儿子过上有选择的生活。现在家庭生活无忧,儿子有了选择,可以选择去国外生活,也可以在国内选一个好大学去上,可是现在她亲爱的挚爱的孩子告诉她,他是个同性恋。

那她和丈夫拼命工作有何用!

这个打击对于一个驰骋在商场的女强人来说,打击太过于狠了。她不敢告诉丈夫,但是自己低迷的状态还是被一个早晨被丈夫发现了,丈夫发现她晚上失眠翻来覆去不停的叹息,只要在清醒的时候就会流泪。

丈夫虽然忙于工作,但还是发现了这个变化。女强人在丈夫面前崩溃了,她不说一句话,就是不停的哭,丈夫抱着她,拍拍他的后背,试图想要让妻子平静下来。

哭累了就躺下,握住丈夫的手,温暖的手让她安心,让她能够暂时忘记儿子的事情。在丈夫的悉心照顾下她恢复到了正常的情绪。她想还是不要瞒着丈夫,虽然会让丈夫伤心,但是自己一个人确实承受不住这样的事实。

于是,她如实的将所有的经过跟丈夫讲了一遍,在讲的过程中,她一直都握着丈夫的手,她能感受到在得知建阳是同性恋时手的颤抖,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

她紧紧的握住丈夫的手,她知道现在她的丈夫现在不是一个公司的负责人,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普通的,承受不住过多打击的父亲,他也很脆弱。

但是,当下的状况不容得他们伤心,他们的孩子是同性恋,如果传出去他们一直努力经营的幸福家庭的形象受影响,他们也实在受不了别人在背后一次一次谈论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他们的伤心里多多少少掺杂着面子的情绪。所以当朋友问起他的儿子时,他们总是会说他病了在休养。

这样小小谎言下裹着一对含辛茹苦的父母不敢面对自己儿子真实状况的事实,他们是有自私的成分,他们出生于60年代,虽在深圳这座开放的城市里多年,骨子里还是传统守旧。

她和丈夫商定,让建阳待在家里,她陪着他,让他和雪枫分开,或许慢慢就能恢复。说来是“陪”孩子,实际上是限制孩子的自由,不让孩子出门,没收了手机,切断了所有的网络,不让建阳和雪枫有所有的联系。

5.

她的“陪”是有效的,加上建阳心里也对父母有愧疚,所以在家都是老老实实的,正常的吃饭睡觉偶尔跟父母聊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房间里呆着看书。

建阳不出门不代表这件事就会过去,他真正内心里对雪枫的思念在心里蔓延,当然他不敢一个字提到雪枫,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想到他的时候他会忘记现在被父母“控制”的生活,手指在桌子上一遍一遍写着雪枫的名字。

他的情感可以在父母面前佯装着完全消失了,可是他骗不了自己。他找一切可以联系上雪枫的机会,他想跟雪枫说说话,告诉他想他。

他拿纸列出了母亲的每天活动表,分析得出母亲除了早上7点出门买菜和下午会在卧室打电话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外,其他事件都在客厅坐着。他知道他的机会只有在早上母亲去买菜的半个小时,下午在卧室打电话的时候他知道母亲是开着门的,随时可以看到房间里的变化。

建阳在想他要怎样才能去见见他心心念念的爱人,摸清楚了母亲的行程后,他选择了在母亲出发去买菜后他出发,半个小时对于建阳来说太少了,来回去雪枫的家时间肯定不够,他不被母亲发现他的行动,思考再三后,他决定先去网吧给雪枫发个邮件,告诉他最近的近况并且告诉他想他。

在网吧建阳用颤抖的手打下了所有想对雪枫说的话,他看表还有时间,就一遍一遍的翻看雪枫的空间,空间里有雪枫的照片还有最新的动态,他看到雪枫的最新动态里写着:

我好想他,可是我们不被祝福。

建阳瞬间控制不住的眼泪掉了下来,他知道他心里想的人也在想他,他感到满足和幸福。虽然现在有困难但是他愿意努力支撑下去,因为他的爱人也在另外一个地方努力。

离开网吧后,建阳打电话给他的同学绪平,绪平是他中学时代的好朋友,绪平知道他所有的心思,绪平也是第一个知道建阳和雪枫相爱的事情。

建阳知道绪平不会笑话,在建阳心里绪平是最好的哥们,无话不谈绝对放心的哥们。他把邮箱和邮箱密码交给了绪平,让哥们过两天给雪枫发一次邮件,告诉雪枫他爱他想他,并且他在准备跟他远走高飞。

绪平知道对于这件事情,他的好兄弟要面临着多少世间人的非议,要面临来自多少来自家庭的压力。他见过建阳的妈妈,建阳的妈妈好强爱面子,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的。

但是作为好兄弟,他做不了什么,那能办的就是办好建阳所交代的事。他按照建阳的交代一次一次的给雪枫发邮件。

6.

建阳安排好一切后,他赶着回家,他怕早上堵车就跑步着回去。他跑着步,脚下轻盈,风迎面扑在他脸上,还能感受到太阳上升带来的温暖,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感觉自己也是有希望的人了。

他跑着有时会遇见早上牵手去吃早餐去上班的情侣们,他想有一天,他也可以跟和雪枫在路上牵着走,自由自在的行走。

不过当下的任务,是他必须赶在母亲开门之前回到家,建阳加快了脚步,任一颗一颗树快速的在自己身边掠过。

幸运的是,建阳开门时,母亲还没回到家。他小心翼翼的拖鞋,然后在卧室里拿了一条毛巾就扎进了卫生间,他要冲去一身的汗味,他害怕被母亲发现让她伤心,也害怕因此加强对他的“控制”,从此断了跟雪枫的这一点点联系。

7.

之后,建阳趁着妈妈外出买菜又出去过几次,每次都是赶到离家不远的小报亭里打电话给自己的朋友绪平最近发邮件的动态和雪枫是否已经回复了邮件。

绪平把所有的邮件动态信息都跟建阳讲,建阳知道了雪枫也在关心自己的近况,也有对他的担心,也告诉他自己也不自由,虽然他没有断网,但是家里有三个人轮班的看管他,他完全没有机会可以出门给他打一个电话。

建阳每次通过绪平接收到雪枫的动态时,都感觉到自己又充满着动力,知道他最爱的爱人此时此刻也在跟自己并肩作战,他不孤独。可是他又很迷茫,他不得不承认,现在最爱他的父母成为了他最大的敌人。他知道他的父母爱他,他有的时候会歇斯底里的对绪平说:“父母爱是给他最大的囚笼,他想挣脱,彻底的从父母编织的囚笼里挣脱出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绪平知道自己无法安慰这位想要自由的老朋友,他只能默默的听着建阳的苦恼和他对雪枫的思念,然后回家后一字一句的打成文字邮件发给雪枫。

绪平羡慕建阳为爱付出一切的样子,他细想自己还从来没有为一个人这样的不顾一切过呢。

甚至说他还没有真正的去触碰过爱情的样子。即使建阳爱的是一个男人,即使饱受争议,但是绪平知道建阳是真真实实的爱过。

这样比身边的99%的人都强,身边所有的人都在追求物质,去追求刺激,一面对问题就彼此抱怨的情侣们,真的没有建阳这样为爱投入过。他愿意看到这样即使困难重重也愿意在一起的恋人,在绪平的意识里觉得这样的感情超越了性别。

8.

建阳的妈妈在与建阳的斗争中,她一直都以为建阳已经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生活,建阳的同性恋历史,建阳妈妈当做是建阳年轻时犯的一个小小错误,时间过去了人不再联系了,也就正常了。

正常的生活,还是要让建阳回到学校去,去接触新思想,去认识新朋友,去学一门自己喜欢的学科。这样的忙碌的生活也会让建阳忘记过去的人和事。

在她和建阳爸爸后,决定送新西兰留学。那里有建阳的小姨,她可以帮忙联系学校,也可以照顾建阳,甚至住在小姨家里,最重要是可以监视建阳的动态。

建阳得到这个消息后,让绪平传达给雪枫,并且也让雪枫开始准备去新西兰的留学资料,等到自己安定下来之后,雪枫再过去团聚。

雪枫收到这个消息后一阵狂喜,他脑海里浮现他们再次在新西兰相见的场面,在异国他乡他们毫无顾忌的拥抱,一起去上课,然后一起去打篮球。这是他想要的生活,因为有这美好的憧憬,在家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浮现自己离开家后父母孤独哭泣的场面,想到这他又有一点不忍,将近18年的养育之恩,他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家报答了。

他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全家福,全家福是他5岁的时候拍的,他被爸爸抱着,妈妈一个手放在爸爸的肩上,一个手握住他,照片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家庭是幸福的。可是现在他要走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三个人从此变成了三个人,想到这雪枫不禁的流下了眼泪。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没有选择。父母永远都不会理解他的选择,可是爱这个东西骗不了人,他想就此跟随自己的心走一次,潇潇洒洒的活一遭。

他背地里准备好了所有的资料,他把所有资料包装好,从楼上扔给在楼下接应的绪平,绪平为他奔波于所有签证的程序。

9.

绪平隔三差五的会给雪枫发邮件告知他最新的签证进度和建阳的生活,雪枫知道建阳已经去新西兰了,并且自己2个月后就能去新西兰。这对于失去人身自由的雪枫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好消息,虽然身体失去了自由,但是他的心跟建阳已经飘在千里之外了。

时间越来越近,雪枫就越来越难以平静,他有的时候激动的在家走来走去,有的时候抱着一本书捂住嘴偷偷的笑了起来,有的时候会忍不住给爸爸妈妈做一顿饭,因为他真的要走了。

雪枫的爸爸妈妈看着雪枫已经再也没有提过建阳的任何消息,也慢慢放松了警惕。如果不是雪枫的爸爸因为陪客户喝酒喝到胃穿孔住院的话,雪枫离开的想法是不会动摇的。他远方的爱人一次一次给他发邮件催促他过来,并且告诉新西兰是如何的开放,同性恋如何被允许。

可是现在爸爸躺在病床上,医生说胃部有肿瘤,需要动手术。而此时的雪枫纠结透了,他知道现在爸爸的身体状况再也经受不住任何的打击,妈妈一个人也无法承受丈夫重病下儿子离家出走的消息。

他给建阳发邮件告诉了建阳他所有的困惑,建阳知道他不能给雪枫任何建议,任何建议都是错的,他也不想讲自己陷入不孝不义的境地,他选择了沉默。他没有给雪枫任何压力,只是静静的等雪枫的决定。

当然他在新西兰的生活也并不是一帆风顺,要跟小姨交代所有的日常行程,日常的学习任务强度也很大,再加上他知道自己一时见不到雪枫。顿时他感觉到绝望,他知道雪枫不在的新西兰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也不过是一个没有根的城。

他无心上课,经常翘课坐在学校的一个大树下发呆,树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只知道这颗树已经超过200年的历史了,他想这棵树也有它的故事。他靠在这颗有着故事的树上,看前面的一对情侣在夕阳下拥吻,他想如果雪枫在的话,他也一定要仅仅抱着他,大大的亲他一口。

10.

建阳决定回国,他忍受不了一个人在外漂泊的生活,他也觉得自己在这个国家呆着已经毫无意义,他同意出国留学是因为他觉得他和雪枫在一起,可是现在事实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要回国,即使没有跟雪枫在一起也还跟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一样的空气,这样的小小要求也让建阳满足。

建阳回国了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回国后第一件事就去医院去看望雪枫爸爸,他当然知道他去医院会面临着很大的压力,甚至来自雪枫父母的冷嘲热讽,但是现在他想要直面这一切,他想要告诉雪枫最重要的父母,他爱他的儿子,不比他们少半分。

建阳走进病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看书的雪枫,他比之前成熟了,穿着一件黑色外套,眼睛深陷无光,黑眼圈黑的发紫,嘴唇发白,一看就知道雪枫熬了很多个夜。

床上的雪枫爸爸正在睡觉,觉谁的不太安稳,是不是的发出呻吟声,大概是病痛缠身了吧!

建阳看着病床上的雪枫爸爸,他突然勇气全无。他不敢再在这个脆弱的爸爸面前说爱,此时说爱那么的不合时宜,他的爱在生命面前那么的微不足道。他不敢直视着雪枫的眼睛说让他跟他一起走,远走高飞。也没办法认真的跟雪枫聊彼此的前程。

他说不出任何话,只能静静的坐在雪枫旁边。坐了一会建阳要走,雪枫没有起身,只是静静的看着建阳从病房里慢慢的消失。

建阳刚从医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建阳刚开始还拖着行李沿着街道房子的屋檐边走防止雨水打湿行李和自己。后来干脆冲进雨里,他想要用这场雨将自己淋透,他想要严重的感一场冒,他不想再去想他和雪枫在一起的事情,他想他无法辜负病床上的雪枫爸爸,甚至自己的父母。

他任雨淋湿他自己,他在雨中回想起自己在于父母战斗的全过程,瞬间感觉自己是一个笑话,他斗来斗去的是最爱他的父母,当他看着躺在床上的雪枫爸爸时他就知道,他和雪枫彼此并没有那么重要,他想是要告别这一荒唐日子的时候了。

11.

说是要告别,而告别来的并不容易。到哪里都能看到雪枫的样子,建阳经常出现幻觉,感觉雪枫总是在背后抱住自己,跟自己说话,但是回过头来什么都没有看见。

清醒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恍惚了,拔出雪枫还需要专业的心理医生来帮忙。于是在清醒的时候联系了绪平,让他这位好朋友为自己找一个治疗社区。

绪平找到了现在这家治疗中心,他积极治疗,也在治疗中发现自己喜欢画画,所以承办了社区里的所有板报工作。

在社区里,他感受不到任何压力,他也不是特别的一位,大家都差不多也不会彼此聊自己的病情。绪平会偶尔来看他,告诉他雪枫的爸爸去世了,雪枫经过妈妈介绍找了一个女朋友,定于明年结婚。

建阳听到雪枫的消息后总是不说一句话,不停的在社区的黑板上画画。父母也让他回家,但是他不愿意,父母见他状态不错也就不再强求。

在雪枫结婚的那一天,建阳在板报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喜字。

无戒365训练营第25天

第一次写将近8000字的小说,请大家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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