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花样年华（三）：提取公因式
文/十月云
爸爸念书时文科好，当过俄语科代表，作文经常被贴在走廊里展览。有文艺细胞，初中时参加学校演出，和女同学对唱《老两口学毛选》。歌词欢乐而暧昧——“老头zai！哎！老婆zai！哎！咱们两个学nai篇哎？咱们两个学zhei篇拜！”好想穿越回去看看，那时候青春年少的爸爸，在舞台上是什么样子，也好奇那个演老婆子的是个怎样的女孩儿。
爸爸说他有一个语文老师，很有才华，名叫“胡乃昌”。他自我介绍时和同学们说：“古月之胡，三撇之乃，二扁月之昌。”爸爸对这个印象很深，觉得老师说得非常巧妙，不但自己一直记着，还常给我们讲，结果这个小小典故一直留传到现在。我想，这位老师对此可能也是始料未及吧。
还有，记得我小时候在数学课上学到提取公因式，回家说起这个，爸爸说他以前还有个老师叫“胡明月”，让我提取公因式试试，哈哈，真有趣。
小时候爸爸很少陪我们学习，那时候作业要家长签字，因为爸爸写字好看，我一般都让他签。爸爸每次都是找到最后的位置，直接签上。对我，完全信任。
印象中有一次，星期天上午，我在练习本上做了一些数学题，随便放在桌子上。爸爸出去干活，回来歇了一会又走了，下午我无意中发现本子上面有爸爸写的字，在一道题的后面标了一下，好像是写的“这个对吗？再看一下。”类似的话。我看了一遍那道题，是马虎做错了，当时觉得很好玩，感觉爸爸好像在给我写纸条，秘密交流一样。
爸爸还喜欢给我们讲故事。民间故事、寓言、童话、神话，想到什么讲什么。其实讲得最多的还是一些真实的有趣的故事。讲他以前在生产队干活儿，遇到的好玩事。有一个印象很深：说有一次生产队停电，大师傅做菜，不小心把抹布掉进了锅里。结果菜盛出来，黑灯瞎火，一帮人以为菜里面是一大块肉皮，好一顿抢。爸爸讲这个故事时总是笑场，他没有参与这场抢肉皮之战，只是把这个故事讲了好多年。
现在想起来，有些心酸，那个恓惶的年代啊……
小时候每年开学发新书，爸爸总是要把我们的语文书通看一遍，看得津津有味。——语文书确实好看啊！我现在看小外甥女的语文书，也是拿起来放不下。——爸爸还帮我们包书皮，包好之后，帮我们写班级和名字，爸爸的字写得实在是太好看了！遒劲有力，有笔锋，大方帅气。可惜当时没有先见之明，应该让爸爸给我们写一本小册子的，留给子孙后代，说不准哪天被发掘出来，成了字帖，多么荣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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