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ta留学之旅
女儿一直有个有意思的习惯，每次放学时一接到，就会迫不及待把当天学校里发生的她认为不一般的事情滔滔不绝讲一遍。这个不一般大多数非常有趣，于是一路笑回去。当然也有冲击特别大或者她认为不公平的事，就一路说回去。这样一天天下来，就积攒了很多有趣的事。
话说春节过后的一天，我们刚在学校门口碰头，她就给我讲了一个guessing and checking的故事。说今天数学考试，共有三张卷子，其中有一张卷子上提示，这部分比较困难，于是她就跳过这部分，做完了另外两张卷子，然后再回过头来做这张困难的。结果发现一共8道题，都是同一种，就是几个角构成一个平角，每个角用“X+3”或者“2X－5”等形式表示，所以就是将这些含未知数的代数式加起来等于180，然后再求未知数“X”就行了。这对中国六年级的小孩子应该是非常容易的，中国孩子的数学运算能力绝对很强，这根本算不上difficult。她们班有个规则，就是考试中间有不明白的，可以到前面问老师，孩子们很快就排了一条长龙，都去问老师这张卷子。老师估计在考试中不可能具体讲解，最后给孩子们指示：“guessing and checking.”这可真的太有趣了，在总数是180的情况下guessing and checking是多么巨大的工作量！于是班里一下子有了很多沉浸在guessing and checking中的小孩儿。这个场面确实特别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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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件事，然后再说说另一件事。上周五女儿学校搞活动，下午学校包场去溜冰。溜冰场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在查尔斯河边上，但是还未去过。到了才知道，这个溜冰场是Newton Country Day School的。这所学校之前介绍过，是圣心教派的学校，女校，不招国际生，学费每年4万多美金，和最牛的走读中学没区别。看来这所充满贵族气息的学校不只有庄严秀美的校园，还有很多设施和产业。我们去的略有些晚，正好赶上除冰。除冰后大家直接下场，满场一下子灵动起来。有很多小孩子溜得特别好。女儿学校是从kindergarten一直到小学，有的小孩子很小，要么是小学的低年级，要么就是kindergarten的高年级，但是极其熟练，速度、美感，真的让人赞叹。溜冰速度和技巧差不多的孩子，很快就会形成一个个小的group，满场翻飞，煞是好看。看完孩子们，才发现女儿学校的很多老师也在，包括校长。女儿休息的时候，我说场上那位穿白衣服的阿姨溜得很好。女儿笑，说什么阿姨，那是我们学校的中文老师Vicky走的时候和校长、老师们告别，她们特别热情，还问要不要吃些pizza再走（学校提供热pizza和水）看得出校长、老师和家长们都挺重视这样的活动。忽然想起除夕那天，学校好像放学后有什么活动，我们当然是要请假，因为再大大不过年。结果女儿回来说全班同学能去的只有两三个，因为大家都有很多运动要做，有去打各种球的，有做其他体育项目的。溜冰回来想想，真是时间用在哪儿是看得见的。
guessing and checking又如何，人家确实有长项。最重要的是，那些孩子溜冰时的自在轻松、享受运动、享受同伴的状态。说真的，我很羡慕。我们小时候有很轻松愉悦地和小伙伴在一起玩的状态，但是好像没形成什么技能，有些运动技能是在成年后才开始学习的。现在的孩子好像又不缺技能了，很多技能，从琴棋书画到各种运动，当然也有享受的状态，但是好像很难约到很多小伙伴。我们在小学五年级，明显感到大家投入了各种学习中。后来我们也投入到了如火如荼的英语学习中，算是终于与环境融合了。
由此想到申请。可能我们觉得美国的逻辑和我们不同，原来也这样想，现在不这么认为了。逻辑其实是同一的：精英教育要的就是精英。问题是精英的定义是什么。我们选精英的时候倾向于一组变量：学习成绩。美国选精英至少要三组变量：学习成绩、特长和社会服务。国内的学习成绩基本上还是倾向于最后一次考试的，比如高考；美国的学习成绩包括标化（非英语母语还要语言成绩）、在校成绩（score report)，在校成绩包括了历次小考以及日常表现的汇总。所以总结下来，是逻辑同一，子项不同。国内通常认为的美国孩子学习轻松，只是一面，有轻松的一面。但是从体系看，我觉得美国孩子的工作量其实更大。很多高中的孩子，哪怕在公立学校，作业也要写到深夜的。而且这个孩子必须做社区服务，必须有课外活动，必须有运动或者其他方面的爱好，直至发展为特长。当然，这些都可以不做，高中的分流是非常明显的。美国的阶层似乎比我们更泾渭分明。制度提供了很多可能，让人可以超越阶层，成就美国梦，但是前提是，这要是一个特别努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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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什么是轻松呢？如果能enjoy，就是轻松了吧。如果看工作量，哪个都不轻松。留学从来不是应试教育的避风港，它只是另外的体系。这个体系不是没要求，只是选择项多一些，同时子项目多一些而已。
中国孩子走过申请并不难，我们的一些技能实在强悍，标化、语言考试、面试，都难不倒我们。但是这些真的只是技术环节，真正有意思的部分是：美国学校选人的那些子项里，到底包含了怎样的价值观和社会取向？这个才真的要仔细思考。
一个社会选择精英充实自己的上层建筑或者中上层社会，是一件特别发人深思的事情。中国曾经唯贵族出身作为考量，后来发现不灵，于是科举。又要有才的人听话，于是八股。美国一样有这个过程。比如原来哈佛曾经在录取中要求必须学拉丁，不拉丁不贵族。这样一段时间后，可能人才的质量和活力不行，于是改录取标准，这样就可以调剂没那么贵族但是着实有才干的进来。很多人说少数族裔受歧视，那么可以看看哈佛录取中犹太人的比重。努力学习——藤校——努力赚钱过成功舒服的人生，这种路径似乎是闭环了，成功教育的样板。但是按照美国学校的逻辑，这根本没走完，还有你怎样回馈社会。没有这一环，就没结束。这就基本解释了为什么学校申请中包涵那么多项目。这个问题不考虑透，申请就变成一个力气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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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初到一地，往往觉得最困难的是衣食住行的不方便。可这个会很快过去。让我们在一个地方愉快生活的，文化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申请也是这样，觉得每个操作环节都有问题，学英语、考试、面试、文书……可能让人觉得过了这些环节，孩子坐在某个学校的教室里，这一切就结束了。其实结束的只是申请这个活儿，真正的学习生活才刚刚开始。在国内做学霸不容易，在此地，亦不易。最不容易的在于，你可愿意换一个思维方式、换一个评判标准看待自己的学习生涯以及终极的追求？
波士顿2月最大的一场雪明天就来了。感觉最近的文章，就是在一场又一场雪中穿行。春天已经来了，祝今年申请的小伙伴们，一路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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