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童年,或者说9岁之前,我都感觉自己活在别人的世界里。
我羡慕那些个子小小的,头发长长的女孩,也羡慕那些早晨领读课文班干部们。我没有任何特长,是个排练舞蹈都会被分到男生队的“假小子”~
种种诸如此类的经历,让“自卑”深深驻扎进我的性格里,它在童年时表现为“胆怯”,青春期时表现为“虚荣”,以及掺杂其中的“哗众取宠”、“敏感”,其实他们都是自卑幻化的另一种样子罢了。
幸也不幸,童年的阴影给我的成长造成了很大影响,后来我的意识渐渐生长起来,我开始明白了爱,感动,也明白了憎恨,我对童年的一切嘲笑感到羞恨,我的性格也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偏激。于是年少的我立志做一个不平凡的人,因为我害怕再次被忽视,像荒草一样疯狂成长的双子座性格,光明的一面和阴暗的一面肆无忌惮地纠缠,数次把我逼向分裂的边缘。
我无法确定这样偏激的性格把我的人生转向了更好还是更坏,但我仍然感谢它的出现。借用冯唐在《欢喜》中写的一句话:“我们(至少我)可以忍耐一个人的凶残、卑劣、甚至下贱,但不能忍耐一个人的平庸。”唱歌五音不全,跳舞肢体难调,体育总拖后腿的我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犹如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它,除了它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希冀,我的梦想也开始萌芽,我突然想要当一个作家,因为在我眼里,它足够不平凡。
上大学之前的学生时代,我养成了个写日记的习惯,不管是真心实意想要去写,还是只是虚荣地安慰自己有个梦想,看着日记本一张一张变得越来越厚也让我觉得过往的日子有迹可循,无聊的时候会把它们翻回去看一看去年今日。除了日记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文章,从初中开始写,一年两本,到了高中发展成一年三本。
上大学之后我就失去了这个习惯,刚开始是每天的信息量太大,不知道记什么,后来就是信息量太少,觉得没什么可写的。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写随笔很矫情,我再也不想做个矫情的人了。后来也尝试去做一些事情,没有热爱,纯粹是 在功利性地考虑着得失后来有一段时间迷上了段子,娱乐精神大大增长,甚至想要去做一个段子手。
大学真的很大,鱼龙混杂,毫无模板可言,要么闲到发霉,要么忙成陀螺,感情干涸地可怜,情绪只能用简单的喜怒哀乐来描述,偶尔有些细腻的情感出现,也不过稍纵即逝。有时候想起来唏嘘不已,感慨背后是心惊。
我的灵感就这样随着那些没有日记的无迹可寻的日子一去不返。这段时间很迷茫,也很受挫,那些想要不平凡的心情渐渐冷却。
和大多数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一样,我害怕工作以后的压力,害怕生活的重担,害怕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头就睡,千篇一律的生活要持续40年,害怕那时候的自己会说,去他妈的梦想和不平凡吧,我先要解决明天的午餐。
我的偏激的性格也没有让谁来特别匡正一下,随着年龄地增长,在现实地挫败里摸爬滚打一圈,什么都明白了。平凡的世界里尚要挣扎而活,不平凡的代价又怎么可以轻易支付。那不是你说你有梦想你就不平凡了,千千万万的年轻人都有梦想。
就好像我曾经无比渴望成为一个名利双收的作家,我钟爱世界的宽广也想要生活得波澜壮阔,多年以来一切照旧,尖锐的性格被磨得圆滑世故,虚空的梦想被冲成碎片,直至如此才明白,所谓的不平凡的梦想只不过是一个寄托,有它在,内心不再那么荒芜罢了。
我们终其一生的坚持,青春里汩汩流动的热血,不过是让自己不要沦为平庸,就如赛林格所说,做一个成熟的人,他愿意为了某个谦恭的理由活着。
而归于平凡,本身就没什么可失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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