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秘史(二)

作者: 高山上的山高 | 来源:发表于2018-09-11 20:51 被阅读1次

    二、江湖奇公案

    黄昏,天边的晚霞分外美丽,林婉立在门前,似已看得痴了,但她怎知道?天边的晚霞远没有她美丽。她静静地等着,等着苏青走进来。

    苏青终于来了,他自然看到了林婉在门前,他的脚步已停下,瘦弱的身子似在颤抖,眼神又在不断地闪躲着,似乎充满了难堪,又充满了害怕。他难堪的是什么?害怕的又是什么?

    林婉鼓足了勇气,轻轻扑了上去,投入了苏青的怀里。依偎在他的怀中,林婉终于知道,这个铁打的男人终是有他柔软的一面,他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剧烈,心跳得也很剧烈,林婉的心竟也开始了剧烈地跳动,她又一次鼓足了勇气,抬起了头,看着他的迷离的眼神,轻声问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静默,难以形容的静默,空气似已凝结。静默短暂又漫长,然后苏青说了三个字:“你真好。”

    你真好,这三个字已经够了,这三个字已经代表了一切,也回答了林婉想知道的一切。很多时候,女人并不会要求男的去过多地做些什么,好表现男的有多爱他,她们希望的不过是男人态度上的变化而已。

    清晨,天气分外晴朗,苏青早早就出了门,他要去见一个人,而林婉,独自坐在房中,看着镜中的自己,想想苏青,竟又有些痴了,恍惚中又进了了梦中。这次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苏青拉着她的手,接受着众人的盛赞与仰视,一步步走上高高的阶梯,走向那金碧辉煌的宝座……

    梦醒了,林婉的脸上现出了从没有过的微笑,又让她显得无比美丽、富有魅力。

    苏青穿过长安城,直向街头走去,终于,三个高高的大字出现在他的眼前:杏花楼。

    长安多杏树,杏树结杏花,杏花可酿酒,杏花酒是长安城很有名的酒,而杏花楼也因杏花酒而出名。

    苏青已到楼上,酒客已满座,他仔细扫视着这些酒客,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坐在西南角的一个人的身上,因为这个人也在很仔细地看着他。

    但他很快就将目光从这个人的身上移开,因为这是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苏青一步步走向这个女人,在距她的桌子有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终于又将目光移向这个漂亮的女人。

    这女人微微一笑,笑得很开心,也很好看。这个女人的美貌显得很特别,确切地说是神奇,是那种根本就看不出年龄的美貌,也许她还是个小姑娘,也许她已是个妇人,但无论是哪种,都无法解释她的这种极有魅力的美貌,甚至,对任何一个看到她的人来说,她的年龄已经无足轻重。

    苏青也似有些痴了,但他终是礼貌问道:“邀在下前来的是夫人?”

    这女子起身作礼,轻声应道:“正是贱妾,劳烦足下前来,贱妾不胜惶恐。”她的声音竟如此好听,似动听的歌声,又似黄莺的轻啼。

    苏青又道:“却不知夫人是?”

    女子道:“贱妾贺碧玉。”

    苏青这一惊着实不小,言语上也少了礼数,道:“你是吴败的妻子?”

    女子娇声一笑,道:“应该说是前妻。”她眼波婉转,接着道:“可否坐下叙话?”

    苏青只得坐下,贺碧玉刚坐下,立时就斟了满满两杯酒,右手持了一杯,左手轻推一杯到苏青眼前,笑语道:“贱妾自知苏大侠只喝女儿红,是以早就备好上好女儿红,大侠且与妾吃此一杯。”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不安的事情便是家中有妻子,却在外面和别的女子做对饮,特别是和漂亮的女人。但自古很多男人却宁可怀着不安,都希望这样的机会多一点。

    苏青犹豫道:“这……”语声已哽咽。

    贺碧玉娇声一笑,道:“只此一杯,大侠莫要辜负贱妾一番好意。”

    苏青举起酒杯,正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二人各自饮下一杯。无论一个男人酒量有多好,若和一个美丽的女子作独饮,便往往很容易就会醉的,哪怕一杯也是可以醉的,这就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

    但苏青毕竟是苏青,所以他没有一分醉意,何况,在他的眼里,无论怎样美丽的女人,都难及林婉一分。

    贺碧玉看着苏青,道:“大侠自与吴败一战,真可以说是名动武林,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苏青微微摇头道:“夫人严重了,苏青的武功实在粗浅之极,不过在下却有些疑惑。”

    贺碧玉正声道:“你说。”

    苏青道:“无论如何,吴败总是你的丈夫,你这样离开他,不觉得有些太过无情了吗?”

    贺碧玉冷声道:“怎么,大侠对贱妾的做法很是不满?”w

    苏青摇手道:“这是夫人的私事,在下只不过说说罢了。”

    贺碧玉又恢复了爽朗的笑容,道:“贱妾邀大侠前来,自然不是要和大侠谈论于我的。大侠可能猜出我此番的目的?”

    苏青立道:“苏青实在猜不出,请夫人明示。”

    苏贺碧玉正色道:“若论当今武林,大侠的武功,实在已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这样的武功,却并没有达到登封造极的地步。”

    苏青微微一笑,道:“在下的武功若想达到登封造极,还差得很远。”苏青一向是个很谦虚的人,也是个很自知的人。

    贺碧玉显得很满意,仔细地看着苏青,道:“但你可想知道,怎样的武功才可以称得上登封造极?”

    苏青道:“夫人知道?”

    贺碧玉悠然道:“我自然知道,但是这样的人物,在当今武林已经可以说几乎没有了,这只因为,这几位绝世高手都已经不在世间了。”

    苏青轻摇摇头 道:“实在可惜。”

    贺碧玉道:“你可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苏青道:“在下初来江湖,对这样的高人自然不知道。”

    贺碧玉似很失望,叹息一声,道:“作为武林中人,居然连这样的高人都没有听说过,枉你有如此好的身手,好吧,这第一个要说的,就是那落雨山庄的前代庄主落雨主人,落雨主人的一手落雨剑法,已到化境,他曾一剑同时刺瞎祸害武林的襄阳三霸的双眼,又曾以凌厉的剑气将华山下的一块九尺巨石劈为两半。”

    苏青似已陶醉,他实在想不到会有这样高深凌厉的剑法。贺碧玉看着苏青,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悠然道:“这第二个要说的,就是无机门的前庄主铁无机,铁无机自创无机神功,人称“无机可乘,只因他的无机神功出神入化,别人确实无机可乘,他曾一脚将无法无天的大盗张鱼儿踢飞于九米之外,张鱼儿的一身武艺也因此而废了,他更以一掌暴毙崆峒山的一只伤人吊睛白额大虫。”

    苏青已陷入深思,似已在和这两位绝世高手神交。久久,他才回过神来,赞道:“这样的高手,实在是古今罕有。”

    贺碧玉笑了笑,道:“但接下来说的这位,却比这两位前辈的武功还要厉害。”

    苏青显得很惊讶,难道真的还有比这两位前辈武功更高的人?

    贺碧玉看着苏青惊讶的神色,道:“这人就是昔日武林宗主方原,其自创无影剑法,一时武林难逢对手,而更兼此人仁义有德,是以被群雄推为武林宗主。”

    苏青赞道:“这样的人,确实可胜任这武林宗主之位。”

    贺碧玉叹息一声,道:“只可惜武林群雄却错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这方原却是个嫉贤妒能的伪君子。”

    苏青大惊,道:“这话又如何说起?”

    贺碧玉正色道:“虽说这方原的武功略微高于落雨主人和铁无机,但却并没有高多少,可以说都在伯仲之间,这方原也许是怕这两位前辈威胁到他的武林宗主的地位,竟设计害死了两位前辈。”

    苏青这一惊又不小,立道:“却有这样的事?”

    贺碧玉正色道:“其实若用武力,方原并不能轻易杀害两位前辈,是以他就以探讨武学为名,私以书信邀两位前辈至后山,谁知方原并没有赴约,而是派出武林门的十二金刚,将两位前辈围在武林门后山,以车轮战活活累死了两位前辈,你要知道,据说方原手下的十二金刚,每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两位前辈武功再高,要想同时对付十二金刚,当真是难以取胜了。”

    苏青听后,面无表情,似在深思,突道:“方原做下如此行径,想必定会惹来祸患了。”

    贺碧玉道:“方原自然不会肆无忌惮地做这样的事,他借十二金刚除去了两位前辈后,为了不让此事被人知道,又将十二金刚灭口,然后将这十四人的尸体埋到华山之顶,这样,人们只当两位前辈失踪了,谁也不会想到是死在他的手里。”

    苏青立道:“但他门下的十二金刚在相同的时候也离奇失踪,人们自然会怀疑到他的。”

    贺碧玉正色道:“你要知道,他手下的这十二金刚,身份极为隐秘,别人别说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连他们的面都认不出来,这只因为这十二人素来都是以面罩遮面。所以,十二金刚被杀之后,他便迅速又组成了十二人,仍对外称为十二金刚,武林门高手如云,要再找出十二个高手自然不是难事,这十二人的武功可以说根本就与之前的十二金刚不差多少。而对于十二个无名无姓的人,别人自然不会注意。所以,武林中人只当是两位前辈失踪了,根本想不到这事。”

    苏青急问道:“那么,这事又是如何被人得知的呢?”

    贺碧玉呵呵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方原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十二金刚之中,居然还有一个人没有死,换句话说,他只是装死。”

    苏青又惊,道:“有这等事?”

    贺碧玉点头,道:“不错,原来是方原以毒酒赐予十二金刚,而其中的一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于是趁机将酒倒掉,然后才看到别的人相继倒下,他也就佯装死去,才保全了性命。”

    贺碧玉接着道:“这活着的人,对方原恨之入骨,于是私下以书信邀各派掌门奔赴华山,看到了十三具尸体,更在两位前辈身上搜出了方原给他们的书信,找人对证,确实是方原的手迹,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苏青急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贺碧玉道:“此事惹得群雄大怒,最甚者当属落雨山庄和无机门的弟子了,他们自然要替掌门报仇,其他门派的人也都愿意铲除武林大害。群雄尽是义愤填膺,奋起围困了武林门。虽然武林门高手众多,但要对抗整个武林,自然是吃亏的,那一战,以武林门灭门而结束,但据说,有个男子带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逃了出去。”

    苏青面无表情,道:“却不知这男子和这孩子现在在何处,是否活在世上?”

    贺碧玉道:“谁又能知道呢?”她突又看着苏青,郑重道:“不过据我所知,这段前事或许另有蹊跷。”

    苏青急问:“却不知有何蹊跷?”

    贺碧玉道:“据说方原有一位爱妾,生得十分美丽,也竟突然失踪了,而失踪的时间,正是方原阴谋杀人的那个夜晚。还有,自武林门灭门之后,那十二金刚中活着的那个人也消失了。”

    苏青已在深思,许久,才淡淡道:“我想,这件事的一切,总会被人得知的。”

    贺碧玉看着苏青,看得很认真,然后会心地笑了,道:“我能看出来,你身上有许多武林人身上不曾有的东西,你实在和他们不一样。”

    苏青苦笑,道:“这我自己倒没有觉出来。”

    贺碧玉认真地说道:“我已看出,你对这段武林前事很有兴趣,你自然觉得这事大有蹊跷,是不是?”她看着苏青的眼睛,似要看出什么。

    苏青突然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多谢夫人相邀,也很感谢你为在下所讲的武林旧事,苏青也该告辞了。”他转身,已要离去。

    贺碧玉突道:“你若想知道武林中更多的事,我真的可以帮你,我知道的好像不少。”

    苏青又转身,疑惑地看着贺碧玉,道:“在下若没有看错,夫人好像并不会武功。”

    贺碧玉笑道:“简直连一点点武功都没有。”

    苏青道:“那么,夫人为何对武林中事这么感兴趣,又怎会知道得这样详细?”

    贺碧玉又笑着道:“这就比如最好的调酒师并不一定懂得喝酒,最好的老鸨并不一定要去卖。”

    苏青笑了,道:“这比喻很恰当。”他又转身。

    贺碧玉对着苏青的背说道:“你若今后需要我,我一定会帮你。”

    苏青这次没有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贺碧玉看着苏青的身影,已在深思,她又在想什么?

    日已当空,天有些炎热,西北的春天总是让人难以捉摸,时而冷得让人发抖,时而又让人热得冒汗。苏青已到了房子的外面,看到眼前的一幕,竟不由自主地心头一惊,又觉得心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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