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浪迹天涯|离恨天

作者: 风十二郎 | 来源:发表于2017-05-31 23:10 被阅读177次
一  月桥

无涯岛边,碧海潮生。

“轰!”

海浪撞上礁石,海水卷起白雪将少年郎的衣角打湿,这少年星眉剑目,肤嫩白皙,眉生风韵,眸眼含情,若是妆点起胭脂便是天仙下凡也稍逊一筹,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可这少年郎的眉眼中却藏着一股深深的愁思,便是这一颦一蹙的样子也是美极了。

海边的小树林外,一位仕女模样的女子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一袭青衣温婉可人,脸色却有些发白,眉眼中露出一丝病容,樱唇轻咬,令人好不心疼。

女子就在那儿痴痴的看着,又想到了来意,黛眉微皱,纠结了许久才敛起衣裙迈步而出,走到礁石不远处,轻呼道:“清弟,清弟……”

少年郎回过头来见是女子,翻身而起,蜻蜓点水般越过三丈水面,轻巧落在女子面前,见她面色苍白,便托起女子的双手皱眉道:“呀,屏姐姐,你怎出来了!外面风大,小心受寒了!”

屏儿反手握了握少年的手,轻笑道:“不碍事的,爹爹那里又在找你了,估计是又想让你出去一趟吧,哎,这恼人的。这不正让我来寻你吗?”

“哎呀,你怎知道我在这儿?师父也真是的,也不让人清静清静!”少年嘟囔着,一副不太愿意的样子让屏儿看着发笑。

“怎的,怪我扰你清静了?你呀你,是谁上次还嚷嚷着要出去的,怎么这次又不愿意了?”屏儿笑魇如花,脸上也见了些血色,“要是你不愿意,那我可就给爹爹说你不去了啊!”

“别别别,我的好姐姐!饶了我吧,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少年郎还一副不情不愿,勉为其难的样子,看得屏儿真想给他一个爆栗!

“那还不快去!”

屏儿俏眉一挑,笑骂着少年。这一颦一笑,刹那芳华仿若昙花盛开,明艳照人。

风云堂。

风云堂还是那个风云堂,名字却已经不再是那个名字。

十年前,东云教的总坛被一把大火烧成一片白地,弟子死伤无数,从此沦为历史。十年后,一座更富丽堂皇的高楼原地矗立,却还是叫风云堂,只是已经属于阴冥教的总坛。

少年郎径直迈进正堂,正中一位玄衣老者正负手而立,凝望着眼前的一副风云际会图沉吟不语。

“师父!”

老者缓缓转过身来,瞧着这俊俏少年郎,竟笑的有些莫名,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清儿,准备一下,明日出海,随我去长安!”

又要去长安?少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疑惑道:“是上次的事情弟子没处理好吗?”

“不,是有另外的事!”

杨清不禁出神,长安,又要去长安,只是那月桥,斯人何处?

二  万安

长安朱雀大街,又被称为御街。能在在这条与皇宫同向的街道上居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有人说,随便扔只鞋子都有可能会砸到一位国公爷,如果你的运气实在不好,遇上了卢国公,那就只能祝你下辈子投个好胎了。

而就在这条寸土寸金的地段上,最东角落却有一处毫不起眼的小院儿,通体漆黑的墙体,整日里不见一个人影。

而这里,却是大唐最神秘的内卫所在。内卫初创于当今圣上还是秦王,天策府神将的时候,招揽了大批武林高手用于刺探军情,或斩首行动,曾经立有赫赫之功,但因身份特殊却没几个人知晓。

天下初定,内卫一度搁置。而就在玄武门事件之后,内卫重启,暗中捉拿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的同党。

地下三层,幽暗的灯火,冰冷的铁牢,不时传出不堪熬受苦刑的哀嚎,像是十八层地狱中的厉鬼,徘徊在阴阳两界。

烛影摇曳,一条玄衣大汉迈步而来,龙行虎步,身旁的灯火几近熄灭,好一会才又艰难重燃。

“大人,据可靠线报,阴冥教众人已在杭州湾登陆,正朝着京城方向而来!”

寂静半晌,玄衣大汉身前的照壁上突然现出一道光影,浑厚低沉的声音随之而来,“通知肖桐,马上动手!我要无涯岛上鸡犬不留!!他们给我继续监视,一日一报!”

“是!”

玄衣大汉转身就走,却又被忽然喝止。

“慢,万安公主近日如何?”

“回大人,万安公主殿下近日一直在秋虹院静居,未有异常。”

“嗯,把咱们的人都撤了。毕竟是圣上龙女,怎可如同犯人般严加看管。”

“是!”

大汉得令退出,那道照壁上的人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玄色长袍上绣着金丝,阴鹫的眼神如同毒蛇的眸子,一片冷血。

公主府,秋虹院。

“公主,公主,他们走了,他们走了!看管的禁卫撤走了!”

侍女秋儿像只欢快的小鸟,一路小跑着向大殿里正拿着书的女子报喜,女子原本昏昏欲睡的模样瞬间就来了精神,扔下书一屁股做到梳妆台前,急唤道。

“秋儿快,快来帮我打扮打扮!”一边手忙脚乱的补着胭脂水粉,一边愤愤道:“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小人,居然去父皇那儿告我小状,害的我被关了整整两个月!别让我逮到他,不然我非要将他抽筋扒皮才算解恨!”

秋儿一时也愣了,不知道这么晚了公主还打扮起来做甚?然而顾不上许多,便忙帮着女子插簪,束发……

不一会儿,铜镜中便出现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唇红齿白,两腮红润,肤如凝脂,白里透红,眉似柳叶,目若星辰。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在说话,美的秋儿也一时看呆了。

“呀,公主,你打扮的这么美,这是要与哪位英年才俊双双会啊?”秋儿打趣道。

“呃……哎呀,不对不对不对!”女子怔了一下,突然懊恼起来,还一把将簪子摔下,“快给我打盆水来,还有那套青云服。哎呀,秋儿别愣着了,快呀!”

秋儿顿时露出一张苦瓜脸,又是好一通忙乱,殿里就出现了一个好生俊俏的少年公子,手中折扇轻扬,风度翩翩温文儒雅。

忽然,手中扇子挑起秋儿的下巴,如同浪荡公子哥儿一般轻佻道:“俏姐儿,来,给爷笑一个。”

“哎呀,公主莫要闹了,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可又要告你的刁状了!”秋儿心思单纯,猛被挑逗,就满面羞涩的撇开女子的扇子。

“哈哈哈哈,我看谁敢!”说着就要大步而出。

“哎呀,公主,此刻都已经天黑了,你还要去哪儿啊!”秋儿又惊又忧,说着就要跟上去。

“别跟着我啊!再跟小心我就把你赐给王三儿!”女子威胁道。

秋儿又惊又怕,顿时僵在原地急的直跺脚,王三儿是这里的一个伙夫,长的满脸癞子不说,还缺了半条腿,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为夫婿啊?

恰此时,长安城中行人匆匆,城门军士已经在吆喝着最后的摊贩,再有半刻就要准备关闭城门了。

“等一等,等一等!”

一辆牛车终于在关上城门的最后一刻赶到了,出得城后,又径直沿着渭河边行去。

长安城外的渭河月桥上,一个人影突然跑了过来,左右呐喊着不见人影,于是便守在桥上,来回踱着,直到天明。

三   独孤

长安,崇仁坊。

这里是关陇世家的聚集地,如果说在御街不小心砸到人犹可活命,在这里,却会让你后悔为人!

独孤世家最辉煌的时代是联合关陇各家将杨坚扶上了皇位,但在杨广对关陇动手时候,它同时也深受其害。虽然与窦家是同位两大关陇巨头,但在窦家扶持的李渊坐上皇位之后,这种细微的差距就越来越明显,特别是在长孙世家隐隐已经成为关陇龙头的时候,独孤氏就像一头老的掉牙的狼王,已经逐渐被族群抛弃。

独孤府,后门。

一位玄衣老者领着一位英俊少年正跟在小厮的后面,亦步亦趋的穿过亭台水榭,老的心无旁骛,小的左顾右盼。

这二人,赫然正是无涯岛上的阴无咎与杨清,他们二人来独孤府做甚?

不多时,小厮将他二人引到一处宅院后便退下了,阴无咎轻声走到门前,轻敲三声。

“进!”

房间里传来一道中年人浑厚低沉的声音,阴无咎领着杨清推门而入,就见一位身宽体胖,犹如弥勒佛般的中年人安坐塌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案上书卷,九首兽炉飘出袅袅青烟,沁人心脾。

“独孤大人,阴冥教阴无咎前来拜会!”阴无咎躬身作揖。

独孤佢头也不抬,似乎快要埋进书册了,好一会儿才如刚发觉一样,轻笑道:“原来是阴教主到了,哎,最近看的这册兵器谱实在迷人,竟有些爱不释手。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阴教主多多海涵!”

“哪里哪里,大人已经学富五车还如此好学,着实令无咎汗颜啊。”阴无咎谄笑道,又侧身示意道:“这位就是小徒杨清。清儿,还不快向孤独家主见礼。”

杨清抱拳见礼,独孤佢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他,越看越满意,脸上的纹路都能夹死苍蝇。

“好!好!好!阴教主的佳徒真是英年才俊,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貌比宋玉啊!”

“呵呵,独孤大人谬赞了!”阴无咎‘谦虚’道,“清儿,你先去门外等候,为师还有事情与独孤家主商量。”

杨清抱拳退去,站在门外想听他们在说什么,却又只是稀稀疏疏的听不真切,索性绕到一旁,却听见。

“大人,人我已经带来了,接下来……”

“放心,阴教主,我孤独佢何曾食言过。只要贵徒能让太子殿下满意,别说什么一郡之地,便是岭南以南也是太子殿下的一句话而已!”

“这,我对清儿自然是有信心的,可是独孤家主不拿出点诚意来,阴某心有不安呐!”

“…………”

窗外杨清听着里面竟是将自己视如货物般讨价还价,拳头握的青筋暴起,死咬着牙槽,脸铁青的吓人,最终气的拂袖而去。

路上遇一小厮引路出得独孤府,杨清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周身繁华的街道和喧闹的摊贩与他格格不入,仿若未闻,思绪远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呀,这不是杨兄吗!”

一道惊喜的声音将杨清惊醒,他一抬头眼前竟是一个面若桃花的俊俏少年,杨清会心一笑,犹如乍见桃花源,故作姿态道。

“贤弟,别来无恙乎?”

“无恙无恙,就是许久不见杨兄,煞是想念的紧呐!”俊俏少年开怀大笑着。

“哈哈哈,贤弟,走走走,惠阳楼去,此地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二人久别重逢,自是千杯恨少,席间俊俏少年问道:“杨兄,这几月你去哪儿?走也不与小弟说一声,还害的我一顿好找呢!小弟可是在月桥等了你好久啊!”

“哎,师门有急事,愚兄也是万不得已啊,不然也不会不辞而别了!来,贤弟,让贤弟久等了,愚兄愿自罚三杯,算是赔罪!”杨清故作豪迈的道。

“得了吧,你那酒量我还不知?不消三杯,便是饮上两杯,你就呼天抢地,涕泗横流了,如何作得数?”少年打笑道。

“诶,诶,贤弟,打人不打脸,说人不揭短啊!也给为兄留几分薄面嘛!”杨清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哈哈哈哈,杨兄好生无赖………”

二人好酒好茶,似有说不完的话,居然很快就到了天黑,而二人还仿若未见。

“咦,怎也天黑了!哎,贤弟,今日还不尽兴,改日!改日再聚!”杨清斩钉截铁道。

“嗯,那可说定了哦!”

俊俏少年虽有不舍,但见天黑也只能如此了,约好再见日期,便相送而出。在酒楼门外看着杨清的背影远去,嘴角不觉浮起笑意,多日来的苦苦等待总算没有白费。也幸好,他被师门召回,否则倒是不知怎么解释我的不辞而别了。

“哐哐哐,戊时三刻!天干物燥,防火防盗。”

“呀!都这么晚了,千万莫被嬷嬷发现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少年被更夫的打更声惊醒,顿时恍然大悟,又惊又怕。急的猛一跺脚,火急火燎的飞奔回去。。

四  珠花

夜幕下,还没开始宵禁的长安,东西市还残留着夜市的摊贩,不但行人更甚白日,连那叫卖的货郎也比白日多了许多。

摩肩接踵,行人如织。两旁的灯笼亮如白昼,底下的货郎摊贩也赛起吆喝来,一声更甚一声,号子喊的又响又亮。

“快来,快来哟,新鲜出笼的洛阳狗肉包子,皮薄馅多,一个顶俩,好吃不贵……”

“来来来,走过路过,王家汤饼百年老店,天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糖葫芦,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

西市一头,一位模样清秀的俊俏少年正不耐烦的来回踱着,不时翘首张望着另一头,像是焦急的在等待着谁。这面若桃花的少年郎,可不正是女扮男装的万安么!

不多时,一个身穿青云圆领袍的翩翩少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还未到近处便连连告罪:“恕罪恕罪,贤弟恕罪!愚兄来迟了!”

那一身的酒气熏了万安一鼻子,捂着鼻子皱眉道:“杨兄,你这是喝了多少酒?还是掉进酒坛子里了?”

忽然,一股淡淡的胭脂香气传了来,万安左右抽了抽鼻子,像只发现了新大陆的小狗。狐疑的看着杨清,质问道:“杨兄,你是不是去青楼了?!”似又觉得语气不对,又故作失望的道:“害我在此等候了许久,竟然是一个人跑去风花雪月了,竟都不邀我同去,真不够朋友!”

“诶,贤弟想哪里去了,为兄这是去满楼见一位师门长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哪里喝得了许多!”杨清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嗯?真的?”万安狐疑道,上下打量着杨清看他是不是在说谎。

“咦,这到也是!”万安忽然想起杨清的‘酒量’顿时就明白了,偏头道:“嗯,作为你迟来的惩罚,你要陪我逛一夜的西市!如何?”

“哈哈哈,求之不得!我还以为又是罚酒三杯呢!万幸,万幸!”杨清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不过愚兄可没逛过天下最富盛名的长安西市,这倒要麻烦贤弟给为兄做一次向导了!”

“哈哈,这个不碍事。你陪我,不就是哦哦陪你吗?”万安露出黄鼠狼偷到鸡似的得意,背抄着手,一摇一摆的随着人流行去。

“小跟班,别跟丢了哦!”

杨清苦笑着跟了上去,后来才知道这位爷居然只看不买,就逛逛,用她的话说,就是看个稀奇,图个热闹,何必呢?

忽然,杨清在一个首饰摊贩前停了下来,拿起简陋摊贩上的一串普通珠花,细细看了起来。商贩介绍了一番就随他看去,并未在意。

“咦,怎么,要送你的意中人啊?”万安随口问道。

“对啊,我要准备送我的意中人啊!”杨清随口一说,浑然没注意到身旁万安的脸色突的一变。

“呵呵,杨,杨兄。愚弟还不知道嫂嫂是哪里人呢?她,她应该是一位端庄贤淑,知书达礼的女子吧?”万安不知道怎么说出这话的,只觉得心里有些憋的难受,好像有什么心爱的东西就要离她而去了。

“诶,贤弟又想错了吧!”杨清拿着珠花在眼前左右摇晃,嬉笑道:“本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岂是一般女子能够配的上的!”

忽然,杨清突然将珠花插在万安的头上,左右细看了一下,惋惜道:“哎,可惜了贤弟居然是一副男儿身,要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妙龄女子,插上我这珠花定然美的不可方物!哎,可惜可惜,着实可惜!”

说罢,又将珠花扔了回去,自顾自的逛了起来。

万安不自觉的摸上了那串珠花稍纵即逝的来过的位置,那一丝冰凉,发间的微疼,在此刻是如此的清晰,想起刚才的话,嘴角不觉笑了起来。

“贤弟,愣着做甚!快走啊!”

听见杨清的呼唤,万安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看向那处摊贩,好似要将那珠花的样子刻进脑子里一样。

一夜下来,万安逛的心满意足,直夸杨清的跟班做的不错,没跟丢。而杨清,则是怪罪这个向导是怎么做的,居然差点把自己都弄丢了。

分别之际,万安突然对杨清道:“杨兄,明日戊时,老地方见!”

杨清笑着点点头,“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万安重重的点头。

五  纵应不相识

戊时一刻,四海客栈。

嘭!

杨清一把撞开阴无咎的房门,面相异样潮红,嘴角渗出血丝,声音嘶哑道:“师父,快……快跑!欧阳慎追来了!”

正在打坐的阴无咎顿时大惊,一把扶起杨清,搭上脉搏,果然是火云功的劲力!

欧阳慎,原东云教左使,在教主擎天一剑谢铭身死之后便销声匿迹。阴无咎原本以为十年过去了,欧阳慎已经忘记那件事或者已经消失了,没曾想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了!

来不及细想,客栈大厅里,一道怒喝声将他惊醒!

“阴老儿,你这卑鄙无耻的老匹夫,快出来受死!”

这可不正是那欧阳慎的声音吗!阴无咎心思电转,多年养尊处优功夫已经落下了许多,对上有进无退的欧阳慎定是吃亏。心中思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身随心动,一把抄起杨清扛在肩上,“哐”的一声撞破窗户,落于繁华街道上,混进人流中夺路而逃。

“师,师父。城南,城南有我们的马!”杨清‘奄奄一息’道。

阴无咎顿时清醒了过来,辨明方向,径直朝着城南奔去。长安是京城,敢在京城跑马的只有八百里加急战报和特准贵族,其余的一概坐牛车,所以进城后他们的马匹就放置在城南,而不是在城里。

兔起鹘落,龙腾虎跃。阴无咎虽久违武艺,但这基本功可没有落下。不知打翻了多少货车,撞到了多少行人,才终于看到了自家寄放马匹的骡马行。见骡马行大门紧闭,饶了一圈找到后门便飞身而上,飞檐走壁,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马厩里找到了自己的马匹,二话不说驾马便走。

夜幕下,长安城外,一骑绝尘!

蓦然,阴无咎的身体突然一颤,‘奄奄一息’的杨清抱着他的身体从马上掉落,滚了两滚方才稳住。

黑暗中,阴无咎的背部一点幽蓝寒光熠熠生辉,身子趴在地上,手指抓向杨清一脸惊恐,又双手作耙,扑腾着想要逃离这个背叛者。

杨清站了起来,仰天大笑,盯着正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阴无咎啐道:“老匹夫,终于让我抓到机会了吧!”

“你以为你对我日防夜防,不传我高深武艺,我就找不到机会杀你吗?你以为将风云堂重新修了起来,我就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吗?你以为,儿时丢掉的记忆长大就会一定失去了吗?”

“不,不会!它已经永远烙在这里!”杨清指着头颅,涕泗横流的哭笑着:“我永远记得铭叔倒在我身前的样子,是我,是我杀了他!我是凶手!可我怎么也不会忘记,是你,你才是罪魁祸首!”

“我告诉你!你的无涯岛完了!你的阴冥教也完了!你所苦心积虑谋夺的一切,全都完了!无涯岛上,鸡犬不留!”

杨清一把抓过阴无咎的领口,狰狞着低声道:“我发过誓,我要亲手杀了你!亲手毁掉你的一切!用铭叔死的那把匕首,亲手送你上路!”

阴无咎“嗬嗬嗬”的指着咆哮狰狞的杨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眼睛里闪过悔恨,愤怒,惊疑,最终手臂一软,死不瞑目的直视着他。

“呼呼呼……”

杨清解脱似的跪坐在地,涕泗横流的苦笑着。一切都结束了,都该结束了!

…………

渭河月桥,一袭盛装打扮的妙龄女子正在桥上来回踱步。不时踮起脚尖望向远处,不见人影又低落的看着脚下,手中的野花被撕的稀烂,碎落一地。

一道人影突然飘落下来,女子反射般的惊喜道:“杨兄!”

突然发现不是杨清便兀自怔在原地,进退两难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七上八下的。

“杨,杨兄呢?”万安嗫嚅着嘴。

“他走了。”

“他走了?他去了哪儿?快告诉我,我要去找他!”

“有必要吗?”黑衣人意味深长的道。

万安沉默了下来,眼角已然露出了晶莹,嘴角尽是苦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来人。

有必要吗?万安问自己。她不知道,去了又可以怎样?追上了又要说什么,自己在他心里也许就只是个贤弟罢了。

“这是他托我给你的东西。”黑衣人伸手递出一张布帛包裹的东西,转身离去。

万安掀开一看,赫然是那串珠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当晚再折回去买时却发现已经被人买走了,原来,原来是他吗?

布帛上赫然用鲜血写着几行字,血迹已干,这是要割袍断义吗?万安苦笑,再一细看,顿时不能自已。

“纵应不相识,便可不相知。相知不相恋,便可两不怨。”

“啊!!!”

万安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洪水爆发,声嘶力竭的痛哭了起来,心里不断的无声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你就知道,明明你就知道啊!!为什么,为什么……

……………

西出阳关,晚霞余辉,杨清抱手立于马车外,东望长安,神思远去,天上的鸿雁南飞,哇哇的叫的人心烦。

“清弟,你是在等什么人吗?”满脸倦容的屏儿从马车中伸出头。

“没,没有。我只是想再看看,再多看一眼。”

“清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爹爹哪里怎么办?我都没给他说远行的事呢!”

“哈哈,屏姐姐,你就放心吧,师父诸事缠身,等他发现了,我们恐怕就已经回去了。再说你不是一直就想去看看大漠,看看草原吗?这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

“可是,可是我怕我这身子……”

“没事的,听闻天山有珍宝雪莲,定可以将你的身子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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