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睿·吾乡征文主题活动】
文/双鱼
童年是快乐和难忘的,不谙世事的年龄,无忧无虑的时光,尤其是那些留过自己足迹和身影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脑海中越加深刻清晰。时常在一个人独处时,回想一下,在回忆中与儿时的自己重逢……
门前那条运河沿的小路自不必说了,整个童年几乎泡在运河里,即便如此也没学会游泳,这是我至今遗憾和耿耿于怀的。
沿着运河沿的小路一直往南走,直通县城,不过短短的三四里路,可在儿时的记忆中,去县城是件很遥远的事。站在运河堤上望去,那条路似乎遥不可及。只要出村子,一定要大人带着,自己是不敢独自去的,即使几个小伙伴凑在一起也只是围着村子转,从没起过一起去县城玩耍的念头。
想来也是,不过几岁的光景,那时的我们,世界很小,只有小小的一个村落,小小的人去哪里都是随着长辈,远一点的路肯定是会迷路的。当时大人们为了防止我们乱跑,总会吓唬我们说不许去太远的地,有撒迷药的,会把小孩子骗走拐走。所以,小时候的活动范围也就仅限于运河边和自己周围的几个小村子。
记忆中,第一次去县城,是跟着奶奶去看戏。那时的奶奶腿脚还算硬朗,沿着运河沿那条小路,走啊走。我不清楚戏是几点开场,一颗心既好奇又雀跃,一老一小走得不急不缓。记得最终到了县里的一个礼堂里,位置比较靠后,但座位较高视线还不错。远远地,看到台上的人浓妆艳抹,在那里唱啊唱的。没听懂戏文,大部分情节早已模糊,只记得奶奶说过,那出戏是评剧《秦香莲》。秦香莲的苦是忘掉了大半,记得最牢的是叫韩琦的角色,戴着长长的胡须,踩着厚厚的靴子。最后被人脱掉帽子,身体笔直地被抬了起来,当时觉得很好玩,浑然不知这是戏曲里人被杀时的动作。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到镇上去上学,按照属地关系,在这个小学里能够上县里最好的一中。当时还不会骑自行车,每天便步行上学,偶尔会搭父亲的便车,但放学时间和父亲下班时间并不相同,所以多数时候,放了学自己仍需走着回家。
学校建在运河畔东,是另外一个乡镇的小学。初时觉得那段距离好远好远,要沿着运河走好久,期间要穿过县里唯一的一条主道,时间长了,锻炼得腿脚轻便多了。那两年上学路上没有一个伙伴,因为大部分同学是县城里或是县城周边的,即使有,也是路上碰到然后同行一小段路而已。开始时觉得孤单,但时间长了便觉得挺自在地,尤其是放学后一路走一路欣赏运河沿途的景色,河两岸有麦田,还有别的村落和人家,这些都是说不出的乐趣。
上学走常走运河东畔的那条路,穿过北环桥便需拐上西畔的路,这一条也是通向村子到家的路了。另一条回家的路是要穿过县城北街,在运河西畔,同样依河而建,途中有一个水塔耸立在那里,两边的房舍依路而建,有些蜿蜒。走过那些拥挤的房子,是北街的土地,期间也种些少量的庄稼,他们被称为“城里人”,可又不全是。路离运河也不过百十米远,两边种有一些白杨,五年级时走在这条小路上遭遇到的那场大黑风,一直记忆犹新,想起来仍感觉诡谲万分。
我方向感不强,对路似乎记不太清楚,如果去较远的地方,去过一次下次再去可能就记不住,不过也不是这么绝对。所以,到现在也是,去过的地方,路是不记得,但到达的那个地方却是记忆比较深刻。
小时候,经常被母亲带着去姥姥家小住,虽然我自出生便没见过姥姥本人,但仍没少去,因为我家的姐妹兄弟和舅舅家的年龄几乎是肩挨肩,正好能玩到一起。还经常去大姨家住上些日子,三个姨母,二姨三姨都不在本地,本地的唯有大姨。所以,这两处是我去得最多的地方。那两条路不算远,可也不近,只能由大人带着去。去姥姥家的路没什么印象了,去大姨家的路,要经过一片盐碱地,当时觉得很好奇,沿途地里泛着白色的碱,寸草不生,和我们村子的地截然不同。运河水甘甜清冽,周围几个村子的土地非常肥沃,能种菜种瓜。而大姨她们那里的土地,除了庄稼似乎不能再种其他的作物了。以前是,如今也是。
我们村里的土地全在北面,那一条小路也是儿时玩耍较多的,路两边种着很多高大的白杨,每到夏天便撒下一片片浓密的树荫,风一起飒飒有声,给我们提供了天然的遮凉棚。那时村子周围树特别多,运河两畔,房屋前后的空地几乎全栽上了树,有树的地方便是我们的乐园。
村北的那条小路,夏天去得尤其多,那时雨水特别勤,路旁均挖有排水沟,沟边种了柳条子等灌木,一到夏天便一片浓绿。我们时常去捉知了猴,而柳条上逮到最多的是那种绿色外衣的我们叫它“瞎碰”,长大后知道它的学名应该是叫做“金龟子”,可以炸着吃据说很香,但我没怎么吃过,偶尔还会捉到旱牛、七星瓢虫,下了雨后捉到水牛。
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几乎玩遍村东,但村西我们去得却少,一来那里住的虽是同姓但论起亲疏来关系较远,二来关于西边那条小胡同的一些说道让我心里有一丝害怕。我曾站在西头的胡同口往里望过,狭小幽深还拐弯,一些叫人不安和迷信灵异的传说,让我们从不敢涉足。乡间那些诡异吓人的传说,实在是很能唬住小孩子的。
后来村子里修公路,路将西边的房屋从中一分为二,修好的公路宽敞坦荡,纵贯南北,站在路口,再回忆儿时的情形,感觉有如隔世。村子东头也有类似的小胡同,这里没有那些传说,但去得也不多。是同宗,但每一家的关系是很微妙的,大人们之间不亲厚,自然会影响到小孩子们。
有时随着母亲去邻村拜访亲戚,要路经一片墓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象房子似的东西(小塔),每次经过那里,总感觉怪怪地。因为,多数去世的先辈也只是一堆坟冢,一个土馒头而已,不清楚那小塔是什么样的人家修建的,好奇的我从未打听过。大概是害怕吧?大人们讲得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还有名有姓地,尤其是对门的奶奶曾亲身经历过“鬼打墙”的事,这更让人信服了。小时候听大人们讲那些灵异的事时,感觉忐忑、紧张、刺激、可又极想听。
这一类的传说从来不缺,这大概就是民间传说的生命力了。工作了之后,异地而处,仍能听到本地类似的传说。版本相似,经历的人不同。没有了小时的害怕,只是一笑而已。
岁月荏苒,人生风度秋凉。小路上依旧人来人往,脚步杂沓,而我离开乡村,步履匆匆,每日里为生活奔忙。可儿时的记忆,不管是欢乐还是忧伤,永远在心中定格,令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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