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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莱战役:一场让罗马帝国威严扫地的骑兵战

卡莱战役:一场让罗马帝国威严扫地的骑兵战

作者: 张小泱 | 来源:发表于2021-08-26 18:12 被阅读0次

    提起罗马帝国,大家脑海里浮现的肯定是一幅地跨欧亚非的庞大地图,浩瀚无垠的地中海也不过是这个大帝国的小小内海,在其强盛期,它依靠着强劲的重装步兵,碾压一切挡在前面的敌人,可以说是古代世界的“独孤求败”,当时唯一能与它平分秋色的恐怕就是汉帝国了。

    然而,罗马帝国扩张的过程也不是一直顺风顺水,曾经就有一场战役让它输得没了脾气,这就是在军事史上赫赫有名的“卡莱战役”。

    公元前53年,凯撒已经在高卢地区(今法国)取得一连串胜利,征服了许多桀骜不驯的凯尔特部落,威名远扬,赚足了政治资本。这让他的老战友同时也是最主要的对手——克拉苏——坐不住了。

    克拉苏深知,如果自己再不有所作为,恐怕罗马人就只知凯撒而不知他克拉苏了!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他率领七个军团共四万人,离开了自己的祖国罗马,向东方进发,誓要和在高卢取得胜利的凯撒一样,去夺取属于自己的“黄金与荣耀”。

    不久,克拉苏和他的军团进入西亚。

    卡拉苏军团的动静惊动了帕提亚人。

    帕提亚,即中国史书所记载的“安息”。帕提亚人是一支沙漠游牧民族,原本居住在里海东岸,后来在游牧过程中迁徙到了伊朗高原东北部;波斯帝国兴盛时期,帕提亚作为这个大帝国的小弟,为他们提供出色的骑兵和射手;波斯帝国灭亡后,伊朗高原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境地,帕提亚人精湛的弓马骑射技术这时就派上大用场了,在东征西讨中打败了一连串与他们争雄的民族,在铁马金戈中强势崛起,最终在波斯帝国的废墟上建立起庞大的帕提亚帝国。

    罗马帝国已在欧洲做大哥很多年,早就形成了一种与中华帝国类似的“天朝上邦”的傲慢心理,其他非罗马文化的民族在他们眼里都不过是个臭弟弟。克拉苏同样如此,他没有理由不相信百战不殆的罗马军团能轻易打垮野蛮民族,因此有恃无恐,率军大摇大摆地进入帕提亚境内。

    然而让这位身经百战的罗马贵族想不到的是,帕提亚跟他们的老对手迦太基人、希腊人、埃及人、凯尔特人、日耳曼人不一样,罗马人厚重坚实的装甲能轻易撕开这些人的防线,却对帕提亚人的骑兵和弓箭无能为力,让他们引以为傲的罗马重装步兵,将在帕提亚人手中成为一堆一无是处的破铜烂铁。

    帕提亚人的统帅是青年将领苏来那,在进入战场之前,他已经细致地研究过罗马军团的战术。罗马人兴起于多山的亚平宁半岛,因此在征服其他民族的过程中多在山地作战,因此没有长途奔袭的需要,这就导致罗马人对机动性强的骑兵不甚重视。

    通过调查,苏来那得知,克拉苏的军团只配备了极少量的骑兵,而且弓箭手的数量也非常有限,主力是笨重的重装步兵,使用的武器是大盾和短剑,另配有三支重型标枪。他们的作战方式是在冲锋前对敌人进行投射,但有效射程不超过二十米,三支枪尽,即进入他们最为擅长的近战。

    苏来那随即制定了他的作战计划。他先派出小股轻骑兵,不断对克拉苏军团进行骚扰。克拉苏下令罗马军团进攻,帕提亚轻骑兵假装不敌,撤退。克拉苏大喜,认为胜利就在眼前,于是对帕提亚“败军”紧追不放。

    就这样,追击着帕提亚“逃兵”,克拉苏带着他的军团渡过幼发拉底河,进入了广袤无垠的沙漠。可接下来让他恼怒的是,几个月过去了,他一直没见到帕提亚的主力部队,出现在他眼前的永远是苍蝇一样的小股小股的骑兵。

    不过,苏来那不会让心急如焚的克拉苏等太久。

    最终,罗马军团在一个名叫“卡莱”的地方发现了大量帕提亚军队。已经憋了一肚子怒火的克拉苏忙下令军团一字排开,剩余的少量骑兵分列两翼,防止帕提亚人迂回偷袭,这是罗马人最常用的作战阵型。

    原来,苏来那之所以不速战速决,一是在诱敌深入,二是在准备帕提亚军队最重要的物资——箭。帕提亚军队的主力是装备弓箭的骑兵,他们既是骑术高超的骑手,又是箭法精妙的射手,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弓骑兵”,这个往来如风的兵种也是匈奴、柔然、蒙古长期压制中央王朝的主要因素。

    当一批批驼队将无以数计的箭支运达战场,两万帕提亚骑兵也完成集结,信心满满的苏来那决定在卡莱发起决战。两万帕提亚骑兵像蝗虫一样铺天盖地,踩踏起的沙尘就像沙尘暴一样遮天蔽日。

    一开始,克拉苏还有些窃喜,因为他发现这些骑兵没有任何阵型可言,完全是一帮乌合之众。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帕提亚骑兵根本不与他们短兵相接,迎接他们的是无数锋利箭镞,在箭镞碰撞而发出的巨大声响中,罗马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帕提亚人的这种战术,后来被欧洲人称为“帕提亚战术”,这其实是一种几乎所有游牧民族都精通的战术,匈奴人、阿拉伯人、马扎尔人、突厥人……他们都是此战术的忠实用户。

    当然,将这种战术发挥到极致的是铁木真和他的蒙古骑兵,在蒙古人的文化中,这一战术被称作“曼古歹”,现代军事迷则给它取了一个十分形象的名字:放风筝。

    这种战术其实很简单,但对马术和箭术要求很高,它要求骑兵一边飞奔,一边回身射箭,要诀就是不近战,只用满天飞箭迎敌。这种战术扬长避短,充分发挥了游牧民族精通骑射的优势。

    前面说过,罗马军团只有少量骑兵,但早就被帕提亚骑兵除掉了;罗马士兵都是厚甲大盾的重装步兵,他们试图追赶上敌人,却发现敌人总是有目的地与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同时还在马上回身射击,死伤严重,遑论追击近战。

    近乎绝望的克拉苏只好让士兵将大盾紧密排列,组成形状貌似乌龟的“龟甲阵”,想以此来抵挡漫天飞箭,希望能在大盾的保护下躲过一劫。

    但帕提亚人用的是磅数极高的反曲弓,箭簇也由坚硬的钢铁淬炼而成,穿透力极强,能轻松射穿罗马士兵的大盾和盔甲。血花飞溅中,罗马士兵纷纷倒在龟甲阵中。

    罗马士兵开始人心浮动,无心恋战。当夜,趁帕提亚人归营,克拉苏痛下决定,抛弃伤残五千人,在哀求和谩骂声中灰溜溜地撤离。然而,苏来那和他的帕提亚骑兵并不想放虎归山,天亮后,四条腿的轻松追上了两条腿的,接着又是一通猛射,射得克拉苏军团千疮百孔、人仰马翻。

    最终,这场克拉苏去寻求黄金与荣耀的战争,以克拉苏本人阵亡而终结,在西方不可一世的罗马帝国却栽在了一群“放马的”的手里,威严扫地,而帕提亚帝国却因此着实扬眉吐气了一把,成为世界军事史上的一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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