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量爱

作者: 舒子澈 | 来源:发表于2018-02-14 09:04 被阅读4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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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这些年,从一个花季少女长成一个需要考虑婚假和事业的年轻女人,很多往事我也终于可以慢慢地和家人说起。

换做是六年前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在家里的位置放得这样高的。我总以为,父母做惯了父母,会很难接受我的个人思想,他们对干涉我的行为已经习惯成自然,也不会考虑我是否真的愿意。

以前跟人开玩笑说,我最喜欢的其实是快回家前的时候以及回去之后的头两个星期。若是不懂,我便加以解释:只因为在这种时候,我才是家里真正的小公主。

每到接近年底,或是有买了票回去瞧瞧的打算,我必得向家中知会一声,意思是要他们知道,我会回去。而往往,母亲就带着期盼,跟我说愿意等我回来说说这些年在外头的风雨。那时候我就带着她对我的思念和爱,提出许多要求来。我就在电话里软软糯糯撒个娇,说我要吃这个要吃那个。她就在电话那头笑着说好,说只要你不怕长胖,怎样都好。

然而一旦真的回去了,站在家里,面对着那些陌生又熟悉的东西,忽然觉得无所适从。我还是孩子,即便我的年龄早已让我步入成年人的行列当中去。而我也正在让自己的心变得更符合这个社会对成年人的定义。我会默默地站或坐着,在随便什么地方,然后和他们聊一些话题。

说说小时候,说说在国外的时候,再说说未来的计划,那才是一个家真正的温度。

以前不懂,分明是最爱的一群人,为什么过了最初的一个月,他们看我就不再带着宠溺的温暖。我终于也没能明白,分明几年都没见,分明我曾经是有那样多的话想说,那样多的事情要做,然而到了这时候却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一般。

然后想要逃离。

他们想我快点走掉,我自己也同样想快点离开。彼此都不说,彼此都在做着沉默的角力。

然后两个月很快就会过去,在临走的一个星期,家人们再次放纵我的放纵,宽容我的放肆。

我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这样的情感是什么。现在我姑且想叫这样神秘的情感为“风筝情感”。风筝之后飞上天之后才会显得美丽,落下的时候,它就是画饼充饥。这就好似,我站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想他们,会想到所有的好,他们的关心爱护,他们的宽容和殷切。

然而回到家里,或许他们会骂我米虫也未可知。

我无法测量他们对我的爱,但是他们始终拿着风筝线,收回来的时候好好放着的珍惜爱护,放久了的遗忘,或是看着这风筝怎么都觉得不那样漂亮。然后,在下次风筝被风感召想要飞走的时候,又恋恋不舍,替它拂拭灰尘,然后拿着线轴,看着风,缓缓地松手。

爱就像这风筝线。

那么,这线轴的风筝线有多长呢?

对我来说,它有10583公里长。

有人说,这么长的线从空中那样飞,迟早会断。可是我的家人们,用十六年造好了这根线,用毕生来加固它。 即便我再怎么踢打破坏,它仍然坚不可摧。

一辈子的时间是多久,我不知道。但是这根线的材料,我明白。

这是爱。

于是我也就顺带知道了,爱的长度和宽度。

它宽阔且厚重,可以包裹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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