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作者: 姬皮尔伯格 | 来源:发表于2018-02-14 08:58 被阅读13次

          音乐《九重山》是一首广西民间歌谣,经燕郎改编,最终以纪录片《二十二》主题曲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电影《二十二》上映后票房一般,但口碑还不错,区别其他电影的地方是,电影《二十二》以记录片的形式来演映,或者说,《二十二》这部电影演映了一部纪录片。

        很多人第一次听到《二十二》都觉得很奇怪,见过很多奇葩名字,但这种奇葩,还从未见过。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二十二》和《九重山》。

          不论作为电影还是纪录片,这里都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部电影(纪录片)到底是划到历史行列,还是归到人文队伍。不论如何划分,都无法避免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人性的历史遗留问题。说到这里大家应该都明白了,这部电影(纪录片),是讲慰安妇问题的。

    二十二

          到2014年的时候,战争受害者、经受人性摧残的老人只剩22位,在历经世纪场长河的冲刷后,这群老人一个接一个离去;到2017年时,只剩11位。而慰安妇这一历史问题,并未得到解决。

          电影《二十二》,导演做到了个体事件的集体关怀,我们暂且抛开历史关怀与人性关怀,因为慰安妇不是问题不是拍一部历史纪录片就能解决的问题,毕竟从古至今,任何类似的问题都没能用电影手段解决历史与人性的双重问题。《二十二》达到的关怀高度是,用电影与纪录片的方式来展现这些小群体老人的生活现状和精神状态。至于历史与人性,并不是这部电影要完成的内容,试问一下,半个世纪的现代政治外交都没能解决的问题,又如何要求一部电影(纪录片)去完成呢?

    二十二

        这就是这部电影(纪录片)的特别之处,忽略历史问题,放下人性讨论,仅仅选择关怀,从这一角度出发,把每一位老人都当作亲人去拍,了解她们的内心世界,了解她们的生活状态,而把历史与人性交给政治家去解决,这也是影视作品独立空间的直接创造。我们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些经历伤害的世纪老人来说,一点点人道关怀超越于历史与政治,毕竟想安生过日子的人更多一些,这群老人经不起折腾了。

        《二十二》完成的使命,是将这些老人的生活现状和精神世界原本的展现出来,不作任何技术手段或其他人为的处理,不为电影拍电影,抓住电影的本质功能和效用,真实表达和展现这些老人的内心世界。《二十二》告诉我们,除了仇恨和愤怒,我们还有自己的生活。历经一个甲子,当年那场噩梦,已经是瀚海历史中的一粒灰尘,她们没有忘记,却无心提起。她们老了,日本人也老了,都有离去的那一天。

        影片(纪录片)里的老人,生活很清苦,破旧的房屋,简单的摆设,粗茶淡饭,但可慰的是,她们还好好的活着,没有因为当年的灰暗和绝望而放弃生命——尽管有不少人曾试图结束,她们中有一部分人仍然坚强的活着,并且努力珍惜着最后的时间。绍兰老奶奶还唱了民谣—倒不如说山谣。人老了,没了十八二十二岁的嗓子,但仍认真的唱着。绍兰老奶奶唱的就是那首广西民谣,《九重山》。

        《九重山》,唱的是当地老百姓的生活状态。虽然是一口之音,但都是大家的生活。词分四段,视角由宏观平推进入微观,内容由自然景色转向村民的生活状态。我想选择这样一首歌作为主题曲,最主要的还是想实现安抚与回归的目的,这是一种力量,一种关怀。用最原始最童年的东西去疗伤,比起揭开那些疼痛,总是人道得多。整首词都以广西村民(个体)的生活基调为主,简单、普通到没人察觉。在这里我要强调,这首歌起到的作用仍是个体独立的集体关怀,对这些老人老说,安安静静地生活不被打扰、能被正常接纳就是最好的关怀—即尊重,也是对她们深埋内心伤痛的尊重,她们需要一个独立空间去置放自己,有时候这个空间甚至是真空的。

        这首歌调子很好听,词也很好,从头至尾慢慢悠悠,顾自唱着,无关于人,也无关于己,这也达到了独立空间置空的效果。当然这些老人并未决然将自己置空,没有脱离生活本身,依然平凡普通的活着,看着日出江红米海空空、看着江水悠悠莲花水浮,也过着大田萝豆秧的生活。应当说,这是一种极大的幸运,抓住生活与生命本身去活,比历史与人性有用的多。

    日头出来点点红,

    照进妹房米海空。

    米海越空越好耍,

    只愁命短不愁穷。

    一条江水去悠悠,

    一朵莲花水面浮。

    何时有意把花起,

    你无心无意看花浮。

    门口大田四四方,

    半边罗豆半边秧。

    秧儿得插花生得扯,

    我常年丢弃哪一厢。

    出门人笑我也笑,

    回家人笑我忧愁。

    人进大门呵呵笑,

    我进大门眼泪流。

    你讲你难我没信,

    我讲我难才是真。

    你难你有平屋住,

    我难住在苦瓜棚。

        《二十二》为类似电影题材的拍摄提供了新视角,那就是忽略刻意强调的历史与人性,得到生活与生命本身,去尊重她们,理解她们,而不仅仅是“我不能死,我是证人。”

    二十二

          现在,慰安妇问题的解决进入低谷,2017年8月12日,中国最后一位历史受害者(我无法用历史身份去称呼她—尽管她曾以这一身份奔走呼号十六年之久)去世。黄奶奶从2001年开始上诉日本政府,到2010年败诉三次,这意味着将不会再有历史亲历者以原告身份通过法律手段为所有受害者讨回公道。而2015年中国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记忆名录”提交申请的两份档案中,南京大屠杀档案上榜,但“慰安妇”档案落选。这意味着,南京大屠杀才被承认,而中国“慰安妇”的惨痛经历,对世界历史来说,只是中国人的一面之词,甚至是谎言,并不能得到公认,这也是日本一直不承认这一历史问题的重要原因。

          历史与人性制造了慰安妇问题,而慰安妇问题又在考验新的历史与人性。这些受害老人生活的山区小镇,仍存在着根深蒂固的偏见,在政治运动中,她们被称为日本军妓、汉奸、间谍、右派、贱人。她们生下或领养(大部分失去生育能力)的孩子被称为“婊子的野种”被唾弃、侮辱。这意味着她们的后代还生活在历史的阴影中,相比于日本的不承认,这一点貌似更可怕。(2017.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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