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总爱和爱人抢着,出门下楼买早餐,走过梧桐树,走过这袅袅炊烟———一楼小院的大妈刚生着了火,用“火烧心”——壶里加了水,里面一层似烟囱的筒子,往里添碎木柴。
捡起桐树散落地面的虬枝,一团团白色的烟雾从火烧心的烟筒冒出,等火着起来,团团白烟化作屡屡青烟,穿过桐树错落的枝桠,透过仓翠茂密的桐叶,袅袅升起。枝头鸟儿的叫声,清脆 悦耳 动听 为这炊烟的幻美歌唱,为早起的鸟儿歌唱。
烟火清晨
我片刻的抽离,片刻的恍惚,身心涤荡;行走在小城的柏油马路,顿觉足底生风。
这条街的油条摊位的名气,从拿着竹漏,浅子的大妈长龙里,可略见一斑。
摊主正启开桶装油的塑封,往一口不沾一星水渍的铁锅里倒油,一如既往地遵循着本摊位对街坊的承诺——一如它的招牌“本店所用油每天一更换”。
趁锅里油加热的当口,他边和位居龙首的大妈侃,边把他手里的油亮筋面甩得啪啪作响,面团在他手里飞舞,像在把玩一件艺术品,又像个魔术师。
这使我想起林清玄作家领孩子闲看一整条小吃街的摊位师傅做早点的情景。
他们似乎各有一手看家本领,边侃天说地,边把餐点做得独到,做得风生水起,真可谓“术业有专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喜欢这样的一个早晨,一整条的小吃街,烟火四起,有风吹过。
“特色玲珑水煎包”的韭菜馅儿,正盈盈扑面而来,企图钻进我的鼻孔,戏谑我的味蕾;
“馨香米饭把子肉”的卤子,肥而不腻,单闻一下,便口舌生津。
这样的情景,也使我想起,那年公司员工旅游,清晨的重庆街头,望着一个“重庆老麻抄手”的招牌出神,百思不得其解;
身边有络绎的“红领巾”的仪仗队经过;
有三两的行人悠闲地走过,手里握着竹签,竹签上穿着油条;
有陆续的行人挑着扁担,扁担的两头配着荆条编织的筐篓,精致的编织,承载着我的整个童年时代,我似乎看见,长长的荆条,在布满老茧的手中穿行,里出外进,里进外出,游刃有余。
——“妈妈!爷爷的肩膀上像扛着一架跷跷板!”
那时的大宝还在上幼儿园小班,她从没见过扁担条子,清澈的眼睛里写满神奇。
——“嗯,跷跷板!好像啊!你真棒,宝贝!”
我被孩子敏锐的观察力和想象力折服。
这是重庆给我的最初印象;
也是定格了时光的,生动而富有诗意的清晨烟火重庆。
它埋在我记忆的深处,又总在某个炊烟袅袅的,或清晨,或黄昏,一溜烟雾地冒出来,慰藉我这个团团烟火缭绕的灵魂。
心一旦得闲暇,便任由思绪“心猿意马”。
前一秒还徜徉在诗意重庆的烟火街头,下一秒便走进<<城南旧事>>,走进红瓦片覆盖的四合院,穿过青石铺就的胡同,走近那个叫“英子”的女孩,似乎耳边还响起胡同口大轮洋车子成串儿的悦耳的铃铛声。。。
——“早啊,妹子!几条?”
不觉,已轮到我了。
——“闺女!打盹了呀?要几条?”
身后的大妈戳我两下,这才把我唤“醒”。
“我,,,我,四条!”大宝和爸爸各吃一条,我喂奶,食量大过爷俩,需两条才觉饱腹。
——“好——嘞—!”说话的功夫,已将油条用牛皮颜色的浆纸包好,塑料袋装好递到我面前。
返回小区,走过桐树下,大妈已烧开了水,一壶壶地把好几把暖瓶灌满,每个都是那样满溢,直到盖上暖瓶塞子,瓶嘴处“兹”,“兹”地冒着气泡。
火已经被熄灭——大妈提起“火烧心”,水浇在燃尽的柴堆上,随着“兹…溜…”作响,水蒸汽裹挟着一缕缕烟,风起,分明有果木炭的香,和山泉水的甜,萦绕鼻尖。
还年青的我,竟贪恋每每这样被烟火团团围住的生活,如痴如醉。
烟火清晨不觉,已来到门口,掏匙,门旋之即开。
豆浆机声光报警灯在闪烁,豆浆已经打好;煮茶蛋的电磁炉,已经按照设定,工作完毕,自动报停。
将油条斩短,装盘,豆浆,茶蛋一并上桌。
大宝刚好洗刷完毕,自己捯饬的麻花辫,光滑整洁,俏皮灵动。
她唤爸爸吃早餐,“‘六·一’儿童节的早餐,丰盛,美味吆!”洪亮的嗓音,像鸟儿的歌唱。
一套智能功夫茶电器,帮我很快烧开一壶水,我沏好一壶“日照绿”,刮油腻。
客厅的一角,盆栽的大叶绿萝,正迎着一缕晨光,疯狂地爬藤,默默地吐绿。
烟火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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