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爸爸都属于慢半拍的性格,美其名曰慢工出细活。好像的确如此,爸爸做的活计除了时间花得久之外,挑剔不出任何毛病。而妈妈是个急性子,所以我和爸爸常常被妈妈埋怨、说道。
别急,妈妈也有被我和爸爸嘲笑的事儿,那就是她养的猪在庄子里从来都是最小的。每当我们这样说她,她总是辩解说最后几年她也养出7,80斤一边的(半个猪重),我们就说那有的还养到100多斤一边呢,您的正常发挥只有4,50斤一边。
儿时家家都养猪,可不比现在的猪吃得好,没有半点油水。吃的基本上都是少部分的糠和一些猪才会吃的野菜。打猪菜,可是我儿时最喜欢干的家务之一。一个背篓,一把小铲子,约上小伙伴,就去田间地头野山坡上开挖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喜欢这项劳动,喜爱甚至多于放牛的快乐。也许是喜欢慢慢积攒的过程,背篓在一棵一棵猪菜的堆积下变得满满当当,背起来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与伙伴们的比赛和畅聊会让人不知疲倦,只剩欢声笑语。
特别是在不冷不热的天气里最好,不会冻手。哪个发现一处长满水芹菜的小水沟,哪个发现一片长满野猪菜的荒地,哪个发现某处稻田埂上长了猪能吃的青藤,小伙伴们都互相通知,挖干净后坐在一起歇歇脚。
好像对于路程的远近也不是太计较,关键是结伴的快乐,若是一个人去干这活儿,我好像也不太愿意。

夏初,大山里各种树木都开始发出嫩芽,有很多嫩芽是猪可以吃的,这个时候是打山猪菜最好的时机。因为树叶长得很快,一不小心就变老了。我们可以走早一点,但是回程时是要被太阳暴晒的。
由于爬一趟山不容易,总是想把背篓多装一些,不仅把背篓本身塞得紧紧实实,还会想办法在背篓之上再多加一点。大人们一般会在背篓上再绑一个尿素袋,小孩因身高问题不好控制,就在背篓上另插几支小树棍。
再把长一些的山猪菜夹在棍子中间,堆得高高的,有时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还需要大人们帮忙扶一把。大人们总会问重不重,不放那么多好不好,孩子们总是逞能的说好轻啊,再放一点吧,我可以的。
下山时候的那个重和汗水浸透了我的记忆,这可能也是我念念不忘的原因。流汗对于一个健康的人来说是特爽的,而且山猪菜还掺杂了各种新鲜树叶的各种香气,是夏天的味道,是大自然的味道。
在专门的剁猪菜机器还没流行的时候,剁猪菜的工作就留给了我,我也是乐于做的。一把菜刀,一个破旧的砧板,坐在特制的小板凳上,便可操作,手起、刀落、菜碎,再装进大篮子里,投入猪的大锅,猪便可享用美食了。
我觉得猪冬天的命运是最不好的,不仅面临被杀的风险,而且吃的猪菜也是最差的,因为冬天只有很少一部分绿色的野猪菜。我记得我和妈妈一起捡过飘落的干巴泛黑的泡桐树叶和葛藤树叶,妈妈说猪可以吃。
现在养猪的人家越来越少,猪吃人剩下的都吃不完,根本不用打猪菜了,可我看到路边的野猪菜依然是那样的亲切。一晃神,仿佛旁边走过来一个背着竹篓,拿着小铲子的小女孩在对我说:“姐姐,我们一块儿去打猪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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