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儿女余生永远的梦

作者: 船长_a149 | 来源:发表于2022-08-13 03:12 被阅读0次

前天晚上,应当是午夜过后,梦中又见到了母亲。母亲时常萦绕在梦里,就像儿时的我总是跟随在母亲身边。梦中的母亲穿着旧衣服,在老房子里的窗户边安详地坐着;在院子里的椿树下仔细地洗着碗,洗碗后一边抱着碗走向堂屋,一边回身望向门口,看看儿子回来了没有……我醒来后再也无法入睡,每逢这时,我常常边抹着泪,边放飞思绪,在床边一直坐到天亮。

生活于艰苦年代的人,无疑会对一切物质的东西视若珍宝。麦收过后,母亲用撅头把麦茬挖出来,拍掉泥土,背回家晒干后,再垛起来,这是母亲整个麦天做饭的燃料;把萝卜缨子洗净,腌制成一缸葱绿爽口的咸菜;把哥哥穿剩的衣物拆开,重新修剪,缝补成我的一身衣服;裁剪剩下的布条,会是抿褙子、做布鞋的原料,这鞋不久就穿在了孩子们的脚下;有时把旧衣服里外一翻,一会儿就变成了新衣服。面对母亲的一双巧手,我总是傻傻地笑,很幸福的笑。现在想起来,当时母亲心里一定很难过,难过自己的孩子一直吃不饱,穿不暖。母亲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为了孩子们能生活下去,母亲省吃俭用,整日忙碌着。白天下地劳作,晚上在土炕的后墙上挂着的一盏昏暗的油灯下,为孩子们做鞋,补衣裳。我永远记得,那一点如豆的灯火,把母亲的背影映满了屋子,那是全天下的母亲共有的高大形象。我有时候半夜醒来,看到母亲仍在油灯下做着针线活,就催母亲睡觉吧,母亲一边继续上着鞋,一边欣慰地说,“天明了俺三儿就能穿上新鞋了。”我更睡不着了,就兴奋地爬在母亲身边,看着她一针一线,娴熟地做着手中的活,那一针针,一线线,都是母亲的心血,都是对子女最无私的爱。世上的每个人谁不是在母亲的一针一线中成长,在母亲的万般辛苦中才有了自己的人生!母亲,我愿意一生都在你的身边,看着你的飞针走线,感受着你的温暖。


沧桑的岁月,无情地剥夺了人世间太多的美好愿景,母亲也在儿女们的成长中慢慢变老了。那苍苍的白发告诉我们,母亲再不能像过去一样为孩子们打理家务了;那双曾经的巧手,现在却成了干枯的树皮;那迎着夕阳拄着拐杖的背影,是那么孤独落寞,让人顿生悲凉。母亲,我多么希望你不要老去,不要老去,永远不要老去!多么希望你能一直陪伴儿子走下去。为此,我祈求上苍,我愿用我的终生寿命,换取你的健康。可是,母亲还是在一个早上病倒了,从此卧病在床。以后的日子,就是母亲的磨难,本不该有的磨难。母亲换下来的衣物,我会在靠墙根的树下,盛上一大盆水,静静地洗,细细地晒。尤其喜欢有月亮的夜晚,皎洁的月光,斑斑驳驳地照在树下,照进洗衣盆的水里,晃啊晃的。我就想,当时年轻的母亲也是在这样的月光下,为我洗的衣服吧,今天,我也在这样的月光下为母亲洗衣服;甚至还想象着,母亲给我洗衣服的时候一定很高兴,为了这个小生命而高兴,即使未来的生活再艰难,但每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命。

病魔从来不会因为人间的亲情而怜悯过任何人。那个悲伤的早晨,姐姐让我去拿药,回来后刚进家门就听到了噩耗,母亲去世了,永远离开了她如此深爱的儿女们!从那时开始,我就感觉天是旋转的,地是绵软的,而且一直延续至今。17岁时的那个深秋,我失去了大哥,当时的我惊恐万分;25岁时的那个冬日,我送走了父亲,感到天地虽大,但我最是孤苦无助。我总想着,不能再失去亲人了,我要母亲幸福长寿。所以母亲的蓦然离世,我根本无法接受,以至于事后多日,我随时随地都可能失声痛哭。父母之恩,天高地厚,失去父母,乃人生之大恸!

老房屋里的家具摆设,一如过去,墙上的月份牌定格在了某一天。每逢母亲生日,我必回老屋一次。推开尘封的院门,步入屋中,看到人去屋空,阳光依旧灿烂,心中霎时涌起莫名的惆怅。唯有院里的榆杨哗哗作响,似在诉说着对老主人的无限思念。恍惚间,又像进入了梦境,老屋的光影和色彩瞬间亮了起来,生日宴席上摆满了佳肴,姐姐和姐夫们,外甥男女们,哥哥嫂子们,堂哥们,和我的一家,几十口人欢聚一堂,母亲则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我们,似是有几多感慨,几多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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