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之前的一个姿势已经不能维持暂时的放松。钻心的疼痛袭来将我唤醒。在黑暗中慢慢爬起,经过近30分钟的努力,我把身体撑起来,坐在床边稍事休息。在黑暗中慢慢踱步,脑中闪现出另一个匪夷所思的姿势。本以为今天不会再有更多的睡眠,照着这个也许是来自潜意识的指引,我成功的又睡了近70分钟。
我觉得非常高兴。我从早上一直高兴到现在。
- 临在,观察,陪伴。
痛苦是我们必须去面对的,然而又是我们最为恐惧,想逃避的,厌恶的。而所有的这些情绪,又带来更多的痛苦。痛苦的衍生,绵延不断下去。
如果换一种方式呢?
痛苦如果有味道,那会是什么味道?是像热气腾腾的四川麻辣火锅?甜沙嚅糯的苏州点心?还是如天然味道的百香果,却包罗万象?
如果痛苦能发声,它会对你说什么?
如果痛苦本身有生命,它也同样需要陪伴。
身体的疼痛给了我一个绝佳的观察,与之相伴的机会。每次钻心的疼痛袭来,我对自己说,“哦,它又来了。”
“嗯,我知道,我在疼痛。”
直到,对话的方式变成:哦,你又来了。
因为紧张,伴随疼痛而来的不仅仅是疼痛,还有胃痉挛引起的呕吐,颈椎僵硬引起的偏头痛,上肢用力过度引起的肌肉乳酸疼痛。我戏谑的称呼它,从来都不是真的孤独存在,它呼朋引伴的建立千百种链接。然而,它又是绝对的孤独存在。那千百种的链接,看过去,又都长着同一张脸孔。它想和每一个人建立连接,它固执的紧紧抓着每一个生命,却没有人想去看它,听它讲话。
痛苦就像一个铺展开黑暗,法力无边的魔王,可以吞噬一切。然而内中又似乎空旷无一物。
它是如此的绝对强大,
又是如此的绝对孤独。
你想到了什么?
痛苦之相,是不是很像《千与千寻》的无脸男?
- 你的内心,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心理学中一个常用的工具是“自由联想”,由当下的这个感受,你想到了什么,又想到什么,又想到什么。它可以是向前推,也可以是向后扩展。心灵世界里没有时间的束缚,可以向各个方向联想,你不需要严格按照它们出现的顺序,只需要观察出现的感受,以及带出这个真实感受的具体场景。
从无脸男的联想,我又想到一个词:“离”。它来自我之前一直在抄写的《法华经》。由于工作忙的缘故,暂停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但现在我忽然就能联想起来。抄写的时候,那么多的词句,我却一直觉得自己反复在写“离”这个字,而且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是逃离。
现在看来,离并不是躲开,走开,而是一种“剥离”。你在,但并不是像丝丝入扣般与痛苦共生在一起。
痛苦的其中一个问题就在于,我们把“痛苦之身”当成了我们自己。这就如同笛卡尔所说“我思故我在”的时候,他也犯了同样的错误,以为本体的“我”,成了“我的思考”,于是思考与我难以剥离。
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是不是常常觉得,自己不是思考的不够,而是根本无法停止思考。你脑子里的想法不受自己控制,于是产生失眠,忘性,走神等等问题。对过去的思考,是深陷懊悔的情绪; 而对未来的思考,则是焦虑的源头。
与痛苦的共生也是如此。身体的疼痛,内心的痛苦,让我们以为,痛苦仿佛就是我们的一部分,如影随形,或者甚至就是我们自己。你可以通过游戏,美食,书籍,其他的感官刺激来暂时忘却,但始终无法逃离。而究其原因就在于,这个离,被我们理解错了。我们是要在,be there,要观察,感受;但又同时警觉的保持着剥离。全然的觉知,但并不对思维认同。
当你不再从思维的角度观察它,而是从意识的角度来觉知它。痛苦,于是变成了另一种形态的存在。
真实的感知疼痛,身体的也好,心灵的也罢,未必是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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