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场旅行。向左还是向右，幸福与否，其实都是一道选择题。
那个老太太，就住在我妈房子的斜对门。我妈说，她已经走了很多年了。
我有些诧异。按照中国目前人口普遍长寿的标准，她的年龄，五十岁左右。应该不至于这么早走。
可是她却匆匆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毫无眷恋的，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
我还记得她年轻时候的样子。皮肤白皙，个子高挑，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总是在脑后甩来甩去。
她育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长的颇像她的老公。浓眉大眼，身强体壮。她的小儿子，大约是出生的时候脑子缺氧，有点小小的不正常。
那个时候她和她老公两个人总是一起去田里干农活，一起回家。不论炎热还是寒冷，不论扛着铁锨还是锄头，他们两个人，总是有说有笑的并肩前行，恩爱有加。
天妒良缘。有一年的十月秋忙，他们从地里掰了一晌午的玉米棒子。到家以后，男的说他觉得有些累，想在炕上躺一会。她说好。等她做好了饭，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已经再也叫不醒。
这个女人，强忍悲痛， 请来邻村的鼓乐手，吹吹打打（关中风俗）的送走了她的男人。一双手，牵着两个儿子，艰难度日。
磕磕绊绊的过了几年，她东挪西借的给大儿子娶了邻村的一个姑娘。一家人，一个屋檐下，时常会有一些矛盾发生。
她嘴上不说，心里不痛快。村里有人看着她整天唉声叹气，就给她说了邻村的一个男人。据说条件还好，也有一个未成年的儿子。
权衡再三，她带着二儿子嫁了过去。因为相距不太远，开头几年，村里人有时会在赶集的时候见到她。她穿着整齐，干净的衣服，旁边站着她第二个男人。两个人说笑着，看起来感情还不错。
见到她的人回来这么一说，大家仿佛都放心了。认为她这一步没有走错。找了个好男人，过上了好日子。
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就在她快要被村里人遗忘的某一天下午，她和她的二儿子回到了她大儿子的家。当时大儿子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一间土坯房，住了六个人。
天长日久，矛盾又生。
原来她嫁的邻村的那个男人，在半年前生病了。她帮衬着养大的那个男人的儿子，在两年前娶了媳妇，生了一个小孩。现在小孩长大了，男人也走了，他们开始赶她走。
这是她的第二个家，她不肯走。可是人家一直赶，指桑骂槐。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在村委会的协调下，给了她五千元了结了。
生活又回到了原点。她和她的二儿子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住进了一家常年在外地生活的人家家里，帮着看房子。
岁月不饶人。
年龄越来越大的她，和她成年的二儿子。日子多么艰难，可想而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想方设法给她二儿子娶了一个瘸子媳妇。过了一年，生了一个女儿。
三代同堂，多么幸福。
可是他们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吵闹不休。没多久，他的二儿子带着他的瘸子媳妇和小孩，离家出走了。
有人说不圆的月亮也是月亮。
不和睦的家庭也是一个家。儿子媳妇这一走，老太太着了急，赶紧四处寻找。
几个月下来，踪影不见。急怒攻心的老太太终于在一次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口鼻歪斜，全身瘫痪了。
生活不能自理。刚开始的时候，左右邻居今天你送一顿饭，明天她来帮忙照顾一下。
大约是迫于同村人的议论和眼光，她同村的大儿媳妇开始给她送饭了。
人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一段时间过去了以后，老太太的饮食成了问题了。
哀莫大于心死。看不到未来，等不到二儿子回来的老太太，几天时间，自己绝食而亡了。
人生长路漫漫，很多时候我们都会站在不同的十字路口。向左还是向右，其实都在于自己一念之间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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