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三丫》
(15)柱子闯关东
自从与三丫约定不再去马家庄见面,柱子忍着相思的煎熬一直打听着三丫的消息。柱子听说豹眼提亲便急匆匆赶往马家庄。只是凤儿看管甚严,没有机会与三丫会面。柱子一连几日都徘徊在三丫的家周边,密切关注着三丫的动向,想着法儿前去解救心上人,奈何自己势单力薄,三丫又有卖身契在身,明抢暗夺都有违常规。
这天,柱子再次来到三丫住处,发现大门紧锁,门外无人阻拦。几经打探方从一老者口中得知,三丫昨夜被强行带往吉林瞻榆县,其他具体细节再不肯多言。
柱子闻讯犹如遭到当头一记闷棍,眼前猛地一黑,他赶紧扶了旁边的土墙才不至摔倒。
神情恍惚的柱子又急又怒,回到家便茶饭不思,一病不起,眼看着壮实的大小伙日渐消瘦。李婶心疼儿子,百般宽解安慰:“你这样不吃不喝也救不回三丫,不如快些养好身体,去东北找她吧。”李婶这样宽慰着儿子,心想:只有让他亲眼见证了三丫已为人妻的事实就会死心了。
李婶的话犹如黑夜里的光束令柱子眼前一亮。他猛地坐起身来,夺过李婶手里的面,三下两下地呼哧呼哧吃个精光。柱子本来体格健壮,有了目标的他不几日便恢复了元气,又变回那个生龙活虎的大男孩。
这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柱子感觉身子大好,便辞别娘亲一路向北寻三丫去了。怀揣希望的柱子显得格外精神,离县上三十里地的路程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柱子先到火车站售票处,一问票价难住了,手心里紧攥的那点钱与去吉林的票价相差甚远,他秃废地一屁股坐到地上,泪水在眼底直打转。
天渐渐暗了,柱子起身来到站口,看着一列拉着煤碳的火车拖着尾巴走近,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涌上柱子心头:“对,扒煤车去吉林。”
柱子躲过检票人的视线,趁着夜色溜到装煤的车厢,一个虎跳攀上车皮,迅速爬上车厢,选靠近车头的一侧扒个坑稳稳地坐下来。
几分钟后,火车在呜鸣声中缓缓起动,然后在一路“哐当哐当”的节奏中风弛电掣飞奔起来……
几经周折,柱子终于到达瞻榆县城。看看手里剩余的几角零钞,不敢住店,找个巷角坐下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娘给烙的硬膜已所剩无己,他将一块硬膜掰了又掰,取出杯口大小的一块干嚼起来。
一连几天,柱子凭借脚力找遍县城的大街小巷,吃完了包裹里最后一粒饭渣,但仍没有找到三丫。终于,饥肠辘辘的柱子在一个月色幽暗的夜晚饿晕在一家“贺记馒头”的店门前。
第二天早上,店主人开门纳客,冷不丁一个人依靠在门框前,猛地吃了一惊。他定了定神方俯下身去仔细查看:小伙十八九岁,面色憔悴但棱角分明、五官英俊,昏睡里仍是一张朴实正气的脸。他回头大声呼喊着:“心儿她娘,快过来搭把手,把这小伙整到屋里去,看来这孩子是饿晕了,赶紧给他整碗白米饭。”
应声走出一年近六十岁的老太太,两人一起搀扶起柱子来到客房里的床上,男主人打来热水给柱子擦着手脸,女主人去灶间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两人一个扶了柱子靠在自己身上,一个拿勺子小口小口地把米饭给柱子慢慢喂下去。
有了米饭裏腹的柱子渐渐恢复了意识。他睁开眼晴看到一对慈详的老人关切的看着他。“醒了,醒了。”女主人欢愉的低声说道。
柱子回想起昨晚饥饿难耐时看到一家馒头店,正想敲门讨口饭吃,不想突然晕厥。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好心人。赶紧起身对着一对老人拜了又拜:“感谢叔叔婶婶的救命之恩,我叫柱子,除了一身力气啥也的没有,但凡有什么沉活重活您尽管吩咐。”
“扑嗤”一声娇笑。柱子顺声望去,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漂亮的姑娘,约十七八岁模样,娃娃脸丹凤眼,眼神清亮;齐肩的短发,齐眉流海;天蓝色短褂,黑色长裙,白色棉袜,黑色绑带布鞋,简洁明快的衣着越发显得柔美可爱,清沌靓丽。
柱子不觉脸上发臊,红晕爬上双颊。老夫妻见了女孩佯怒到:“心儿,不准胡闹。快来见过客人。”
原来这店主人姓贺,年方四十才生下一女,取名若兰,乳名心儿。父母中年得女自是宠爱有加。这心儿自小聪明伶俐,虽模样柔美却有一般男儿的豪爽。这不,一大早听说家里来个不速之客,也不避男女有别,径直走过来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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