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冰台】
有一种装束或者叫打扮穿着，而且只发生在男士身上，在上世纪在魔都很流行，尤其是到了冬天。
农村人或者叫庄稼人，平素干活穿着不怎么讲究，上世纪的衣服大多是粗布衣服，就是自己家里种了棉花纺了线，女人们在织布机上织布。现在这样的织布机也只有在博物馆里看到了，那个缠着各色棉线的梭子在两层棉纱线间交叉穿梭，随着织布机踏步的上下结合，以及挡板推拉，一蹦纱线就成了一毫米左右宽度，其实也就是一根棉纱线宽度的布，也叫做家织布。
外套家织布可以，无论是卤子还是外衣，尤其是春秋两季，大多数农民就是那样的穿着。当然有钱人家可能会穿上咔叽布，的确良，那些人的咔叽布也一般也是单位里发的厂服，真正自己卖还有点舍不得，这些都得凭票供应，到了买布的时候，一般都忙着给自己孩子添衣服，大人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居多。当然也有小孩，小男孩，尤其是裤子的膝盖部分，往往会补丁摞补丁。
大人们平日里不讲究，但总有出门办事或者逢年过节参加“宴会”的时候。所谓的“宴会”，也无非就是自己的亲眷家里孩子结婚请客的时候。
平日里什么卫衣毛衣乱穿一通也不要紧，主打一个保暖或者的不让自己的身体裸露。可在那样的场合总得有一套像样的衣服吧。中山装，卡几裤子，皮鞋总得有一双。当年的父亲就有这样一套，一年也穿不了几回。
但对于中山装里面的“衬衫”我总是有点好奇，那个衬衫领子是很白很白而且很挺括，硬气的很，看来是很好的浆洗过的那种布料。在过年的时候，只看见父亲的衬衫领子在变化，当然是白色为主，偶尔还有浅蓝色。我很惊讶，父亲很偏心，自己竟然有那么多件的衬衫？
只是偶尔一次，父亲赴晚宴回家干活，把外套一脱就露馅儿了。里面那有什么衬衫，那个是什么怪物？只有领子，没有袖口和身上的前片后片，有点像现在的女孩穿的那种胸衣，或者和女士内衣bra类似，就多了一个好看的领子。如果不脱掉外套有谁知道你里面没有衬衫。这可能也是中国魔都人的独创吧。
有了这个市场，就会有人开拓。整个上海几千万人口，算他有四分之一人需要，这个缺口也很大。八十年代就这样一个副业悄悄产生，那就是加工这种“假领头”。父亲的大表弟就是经营这营生的小老板，那个时候的风光那真是风光。
每天傍晚，他们家门口一帮大姑娘小妇人，都排着队来拿这种加工活。在八十年代初，这可是一桩好副业，一个假领头利用家里的缝纫机缝制，几分钟也就可以赚几分钱。在那个农民一年收入也不到一百元的年代，这个缝制假领头的营生效益真的好！
2024.3.3
沪上北风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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