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茉沫雪
白茨姑娘的事儿在村子里传开了,发现白茨姑娘的是小镇上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事实上,从那天开始,她就经常偷偷跑到白茨姑娘门前,只是门再也没开过。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那道门终于又开了一道缝隙,和那天一样,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容她通过。她想好了不请自来的借口,轻轻地走了进去,但她突然感觉,这个屋子里,少了一丝灵动的气息——
白茨姑娘,死了。
这个女孩正是被白茨帮助过的杨婆婆过知命之年得到的女儿,排行老七,大家都叫她七姑娘。七姑娘生的粉雕玉琢,齐刘海下眉眼小巧,十分受杨婆婆宠爱。七姑娘从小便十分调皮捣蛋,和村里的男孩子一起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赶鸟踩坏庄家秧,把邻居王小二养的蛐蛐放出来喂了鸡。九岁那年上山割草遇见树干粗的蟒蛇,伏在地上像是干枯的树枝,待她走近时几乎来不及做出反应,那蟒蛇本已几乎吞到杨小七胸部,但她情急之下居然用镰刀剥开了蛇肚子,得以逃生。回到村子,大家都啧啧称奇,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居然斗得过一条青蟒。不过人没事平安回来就好,家人对此事也没有深究,只是警告小七不准再一个人往深山里乱跑。
那天下午风很静,刚刚下过春天的第一场雨,村子道路两旁的柳枝刚刚抽出新芽,桃花在树桠上打满了结。这天白茨姑娘家的门没有和往常一样紧闭着,而是半开半掩,一阵奇异的清香袭来,不似花香那样浓烈,应该是一种草药的味道,在她印象里,草药的味道应该是苦涩的,但这种味道居然很是清甜,沁人心脾。
杨小七也听说过白茨的传闻,虽然村里有老人认为白茨也许是妖女,告诉小孩子不要接近那个屋子。但是小七觉得这个姐姐既然救了她的母亲,一定不会伤害她的。
她把门推得更开一点,把自己挤进了这个院子里,清香的味道更加清晰了。不知为何,杨小七总觉得这个味道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但并不是经常能见到的那种草药。
屋前门旁摆着一张用藤条编织的桌子,桌子后站着一个身着水绿色纱裙的姑娘,小七睁大了眼睛,村里人都说她四嫂是这个村子里最漂亮的女人,但和眼前这个姑娘比四嫂还好看百倍,四嫂反而显得有些俗艳。她的肌肤白的通透的仿佛能看见里面的玉骨,像一块上好的白玉温润透泽,在阳光的照耀下,似要融化一般,眉眼仿佛是水墨画中用毛笔画上去的,最后在唇的位置带上一点朱砂。
白茨正把草药捻碎在一个个白色的小瓷碗里,用捣棒压成汁水,杨小七就这样一直呆呆看着她。兴许是她看的时间长了些。白茨终于把手中的瓷碗放下,看着她,“这儿可不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
小七楞了一下,白茨的眼睛里仿佛汪着一潭山泉水,清冽而又仿佛在汩汩流动着,眼睛下面有一颗若隐若现的泪痣。
“姐姐是下凡的仙女吗?”
“仙女最小的也比我大一千多岁了,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呃,你就是白茨姐姐吧,我总听我母亲提起过你。”
“你母亲?”
“姐姐你救过我母亲呀?”
“所以你是来谢恩的?”
“我,我就是路过看看。不过的确要谢谢姐姐呢!”
“乱闯别人家可不是好习惯。”白茨继续低头鼓捣手里的草药。
“我可没有乱闯,我们这里风俗,只要不闭门,就是随时欢迎别人进来。”
“我忘了关。”
“好吧好吧,白茨姐姐你在做什么啊?”
“青草团子。”白茨起身从屋里拿了两枚小巧玲珑的小团子,塞到她手里,“去外面吃吧,随便帮我把门带上。”
杨小七看着手里的草团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姐姐那我明天找你玩啊。”她冲白茨挥挥手,从门口缩了回去。
只是那天的她没注意到,她从门口离开的一瞬间,一个小铃铛从她脚腕处滑落,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极为清脆的声响。
白茨抬头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扬——
这孩子,还真是……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