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总是听老人们讲关于鬼神的灵异事件,所以每次谁家有人去世都觉得特别晦气,当然也会伴随着害怕。
从小到大,虽然会听到,谁谁家的谁去世了这些,但那时候总觉得那些都离我很远,与我无关,因为都是别人家的事儿。
那些年,我总是傻傻地以为,我身边的亲人永远不会离我而去,要有也是我先离他们,对,肯定是我先,不会有其他可能。
直到高考那年,外公的离开,让我明白了,原来每个人都会离开这个世界,谁也不例外,意外总是会在我们身边悄然发生。
离高考还两个多月,外公因为突然中风,在床上躺了一周后,离开了我们,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是偷偷的哭,晚上也总是被自己哭醒。
外公是身边第一个离开的亲人,也是与我感情最深的亲人,那时候总觉得一切都是假像,外公再跟大家开玩笑,他是在装睡,所以梦里也总是会梦到他是“装死”,又活过来了。
那次高考成绩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当然这些没有任何人知道,高考完,我就索性去北京打工等成绩和录取结果,听到录取通知书到家后,我才从京返回了家。
回到家,就是各种七大姑八大姨、左邻右舍的庆贺、道喜,可是我却总是幻想着外公如果活着的话,他对我会说什么,大学录取书的到来并没有让痛苦有丝毫减轻,反而更增添了一丝伤痛。
那个年代手机并没有普及,一个班也很难见到一部手机,每次打电话都要在校园排长队等IC电话机,每天几乎都是从下午五点到凌晨一点都有人守电话机,周五到周末更甚。
而我很少给家里打电话,一周或半月最多一次,因为不知道讲什么,也从来不会打电话主动要生活费。每每看着电话机旁的同学,我总是会投去羡慕的目光,静静地发呆。
整整一年时间,几乎都是那样度过,只要从电话机旁经过就会发呆,多希望外公还在,给他拨个电话,说说学校里发生的一切,说说生活中发生的一切,告诉他,我没有让他失望。
大二手机渐渐普及了起来,一个班会有差不多一半学生有手机,那一年哥哥也给我买了一部手机,电话亭开始慢慢被冷落了下来,于是我发呆的地方也由电话亭变成了随时随地。
有了手机,只要有什么开心的或不开心的事就会习惯性地发呆,对着一个不知道如何拨通的电话发呆,有时候发呆时间久了,连自己也会对着自己发出一声笑,无奈、可笑。
大学期间,当班长,创建学生社团,拿奖学金,外面兼职,毕业时拿到“优秀班干部”、“优秀共青团员”、“优秀三好学生”三优称号,所有一切只是想证明,我并不比任何人差,可是电话却一直无法拨出。
时至今日,快20年过去了,但内心的痛却依然在,它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那个无法拨出的电话也仍然是不可跨越的酸楚。
时光流逝,有些东西并不会随风而去。
——二哥于昆明
2019年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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