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长长的街道,分出了两条路。
一条直行,一条左拐。沿着直行的路,可以出县城。一直,一直往前,就可走到更远的城市。
记得那是一个秋天,坐上出县城的班车。
车子渐渐驶出熟悉的街道,踏上陌生的道路。车轮滚滚,新鲜不断。绿色的树,蓝色的水,青色的石,红砖青瓦,一座座房子,看似一样,仔细观察还是有些不同。充满地域风格的村庄,都是吸引之处。
道路两旁,笔直的白杨,耸立的翠柏,冲天的松树,每走一步都是让人吸睛的地方。不远处,是宽阔的河道,河滩上白色的小羊,像一朵朵白云装点小河。波涛滚滚,水击浪拍,小草垂柳,是河里最亮的绿。
离水近地方自然有肥沃的农田,一排排大棚,一行行蔬菜,不知道又会给多少餐桌添上一道美食。
往前走,总是新鲜的事儿。只见一片金黄,我知道那就是图片上看到的稻田。第一次见稻田的我,从座位上直立了起来,仔细看着窗外,好一派金黄的稻田呀!听说,这里盛产稻米,在古代是进贡给皇帝的。无形之中,又增加了一份神秘感。
美景配应景的音乐,简直美极了。
我的故乡并不美
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
一条时常干涸的小河
依恋在小村周围
一片贫瘠的土地上
收获着微薄的希望
住了一年又一年
生活了一辈又一辈
大概是踏上了离家的车,开车师傅突然放起了音乐。看着眼前的土地,还有那第一次见的稻田。
外面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在车窗前划痕,快速的消失在车后。我知道,要离开了家乡。突然一道热泪喷涌而出,自己是什么变成一个多情的人?
家乡美吗?
有山有水。山在远方,河在山下。想去到达,总得靠步行去接近它。要说离什么最近,当然还是一块块的土地。路上是土,脚下是土。田里是土,脚下是土。院里是土,脚下依然是土。
有时候,感觉“面朝黄土背朝天”说的就是自己。我走在田间,赶着毛驴,用脚步丈量脚下的土地。我抬起脚,用吆喝催促着毛驴快行。我坐在田间,用目光注视着茅庐身上的汗。
看着眼前的毛驴,还有湿漉漉的毛,擦一把额头的汗,发现犁把泛着光。用目光衡量着眼前的土地得多少个来回才能走道边?
一个来回,很多个来回。烈日当空,不知道它知知道不知道我的心思,有时候,感觉它冲着我在笑。有时候,感觉我在看它,它怎么都不理我。
耕地的毛驴静静地站在那里,唯有犁相陪。我看着它,想问它,累吗?需要喝水吗?
这么热的天,谁不累呀?谁不渴呀?从地这一头看到那一头,都没有看见水的影子。曾经的冒水泉,好像而已经不住这烈日的烧灼,早已干枯。
去年掏的坑,储水的坑,早已经被我填平。不是我残忍,而是多半年过去了,都没有积攒下一滴水。
水没有,可我还得迈开嗓门,挥动长鞭,一声吆喝,赶毛驴继续往前走。走到地头,再往回返。
大中午,谁不想歇气,我想,毛驴想吗?我想,它和我一样,也会想。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花儿,花儿呢?花儿去了哪里?大概就是一个惯性思维吧!不见花,不见笑,又能如何呢?地还是要一步步耕完的,路还是要走的。
此时,我看着窗外。看见了熟悉的情景,一头牛,一把犁,一个人,一长鞭,走在田间。
眼泪总是不听话的往出流。作为一个看风景的人,看着眼前熟悉的情景。那年,我是风景扮演者,如今我作为一个观者,真是五味杂陈。
从田地到车的距离,也就一块田的距离。可是这点点距离,就像一道鸿沟,想要跨越是那么的难呀!
如今,我终于迈出了一步。看着一路的风景,眼泪真的不听话。可是想飞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曾经,渴望长大,带着翅膀去飞。
如今,想要的不是来了吗?
带点温度的眼泪,是伤心还是喜悦?这个问题好像不重要。
车轮滚滚,眼前风景早已经被村庄代替,既然有机会去远方,那就去飞翔吧!
车轮滚滚,飞才是想要的远方。擦擦眼泪,用心听着车上的歌曲,我知道,我要去远方。
鸟儿总要去天空,我也得去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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