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有句民谚叫“秋分上,割黑埌”,说的是一到农历二十四节气的秋分时节,老百姓就开始一年一度的秋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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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是北方农民劳作一年、喜迎丰收的重头戏。日子过得好不好,关键看秋收成果如何。就是在如今农民外出务工的时代,秋收在农家的地位也同样重要。每逢此时,尽管所在务工岗位许以高额补助也不为所动,成千上万的农民工还是乘坐各种交通工具,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中,投入到紧张的秋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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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工作前,我在农村生长了将近20个年头,因当时的形势使然,我从十周岁开始,就参加生产队劳动,干着力所能及的活计。从开始的放养牲口,到跟随女社员干活,再到十五岁起随着强劳力(男社员)下地,可以说农活基本上都干过。当然啦,每年的秋收是必须参加的,只是承担的任务有所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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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类文学描写中,秋收是最动人心魄的。尤其是家中那本被我翻阅无数次、书页有点发毛卷边的小说《三里湾》,对山西农村生活及丰收景象的描述可谓是入木三分,让人看了激动无比,原来农村生活是这样的美好。可现实中的北方农村秋收,在我年幼的心灵里留下了不少的阴影。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庄稼以及干不完的农活,丰收的喜悦没有得到多少,相反地还有点厌恶和忧愁,只是不敢在大人面前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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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秋收季节,从始至终都体现着一个“忙”字。忙到披星戴月,早上天不亮就已下地收割庄稼,晚上直到伸手不见五指才能回到家中;忙到风餐露宿,早上出门时带着干粮,中午只能在地里啃着干粮、靠着割倒的庄稼棵子休息片刻;忙到停止上学,当时农村学校有个假期叫秋假,就是专门针对秋收而设的,学生们不是参加学校组织的劳动,就是参加队里的劳动,没有一个人闲着;忙到街上无人,因参加秋收忙碌以及劳累的原因,白天街上聚集闲聊的老弱病残人员、夜深槐树底扎堆瞎侃的男女几乎不见了踪影……就是村里的高音喇叭里也不时地传来霜冻来临的消息,社员们夜半三更地在高梁地头熏烟防霜或者突击抢收,以免粮食减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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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季节人们最大的感受就是“累”,至于累到什么程度,可以说是两眼一闭、随便找个地方躺倒就能进入梦乡。也许是我孤陋寡闻,在农村生活时期从未听说过世间还有“失眠”的病症,总以为“睡觉是无价之宝、不睡躺着也好”这是至理名言。参加工作后,才知道城里的很多人被失眠困扰的寝食难安,看来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闲的发慌所致。每天劳作后回到家中,觉得浑身及近虚脱、手腕困的几无“缚鸡之力”,连吃饭时拿着的筷子都感到十分沉重。由于阴雨绵绵、气温下降,接触庄稼的手指瞬间就会寒彻入骨、冻得生疼,身上的衣服既脏又潮,像披了一层牛皮似的。打粮场上,高粱脱粒过程中产生的尘埃让身体奇痒无比,尤其是出汗后如披针毡,让人倍受煎熬。真可谓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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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随着农业机械化水平的提高,农村秋收已不再像过去那样艰苦,但劳累还是在所难免的。也由于年龄的增长,才逐步地体会到些许“痛并快乐着”的丰收喜悦心情。所以,适值秋分之际,我的思绪又回到过去的回忆之中,与劳作的农民共同迎接并庆祝首个中国农民丰收节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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