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葬礼前后

2018年2月5日，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天！因为妈妈在这一天突发脑溢血永远地离开了我，才49岁，还那么的年轻，还没有享受到儿女刚能自力更生后的清闲，就永远的去了，而且毫无预兆，弄得我手足无措，全然崩溃！

只要我一停下来，脑袋里就会清晰地浮现出妈妈去世前的点点滴滴——那一天一切如常，就像我们生活过的每一天一样。2月4日，我和老爸老妈如往常一样收摊以后在家里看老爸喜欢的抗战剧，中途我饿了，炒了鸡蛋饭，觉得需要爽口的小菜，老妈还去楼上泡菜坛子里给我挑了两个泡萝卜并切好递给我，然后她就坐在火炉旁一边吃巧克力一边看电视。晚上九点半，电视剧结束了，我起身拖地，老妈拿铲子去储煤室捡煤封火，她出来突然对我说：小莎子，我这一分钟头怎么这么疼呢？我也没当回事儿，因为老妈平时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哪儿不舒服，我猜可能是不小心着凉感冒了，就说，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吃点感冒药？老妈也没注意，觉得是头痛那就吃头痛粉吧，她吃了一包头痛粉就上楼了。我则继续拖地，拖到楼梯间的时候，听见老妈在楼上的呻吟声，把我吓到了，因为老妈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前年脚大面积的烫伤感染也没有听她说过一声疼。我在楼下大声问，妈，你怎么了？妈妈没有回答我，老爸见我声音很大，就骂了我一句：你妈脑袋疼，你赶快上来看看。上楼后，老爸在客厅给医生打电话，让住在对门的医生赶快来我家看看，我看见老妈趴在马桶上在干呕，又没有什么东西吐出来，我以为老妈发烧了，赶紧摸她的头，结果发现妈妈冷汗都给痛出来了，这更吓着我了，我和老爸立刻扶着老妈上床躺着，我跑下楼去给医生开门，医生上来以后立马给我妈量血压，高达一百九十几，说立马让我妈吃降压药，还要嚼碎了吸收好一点，我妈却说等一会二，她想吐，我连忙把垃圾桶放到她脚下，她起身干呕了一会二，就吃药躺下了，医生让我们不要打扰我妈，让她好好休息，每隔一个两个小时就看看她是否没事，如果有不好的情况立马送医院！看到血压这么高，我惊讶极了，问医生，血压怎么会这么高，我妈有高血压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医生说，平时给她量血压时就给她说过的，让她吃药，她不吃，舍不得钱……

老妈吃了药以后就扶着头躺在床上，也没怎么说头疼了，我以为就没什么大事了，送医生下楼回家后就继续拖地，拖完上楼洗漱完，去爸妈房间看了一会老妈，特别平稳和详和，我看着她呼吸什么的都没问题，老爸也觉得没什么大碍了，就让我回自己的卧室休息，说他会看着老妈的，让我放心，我想想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我在这待着也没有什么用，就上楼睡觉了。

躺在床上，我还在想要不给弟弟妹妹打个电话说说妈妈的情况，又觉得没有必要，说不定还会弄得他俩心慌慌的，一晚上都没法休息好，我就没打。因为老妈一直没说过，我对高血压的认识基本上也就是书本上的，说它和高血脂、高血糖联系紧密。（我后来回想起，我有一年让老爸老妈去体检，当时妈妈的体检单上就写着血压高，但我当时的注意力被爸爸体检单上的乳糜血也就是高血脂给吸引过去了，加上我对高血压的认知简直少的可怜，认为和感冒一样无关痛痒，就直接忽略过去了。现在想起来，要是我当初多注意一下就好了，妈妈说不定就会在我的要求下注重一点，日常不吃那么油腻和吃那多高糖高盐分的食物，我就不会觉得老妈辛苦了一辈子，没怎么吃过巧克力而给老妈买很多巧克力让她吃，更不会在她头疼后以为就是感冒，还眼睁睁的看着她吃下那一包高血压患者慎用的头痛粉……）

高血压在我有限的认知里和感冒没啥区别，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现在我真痛恨我自己，亏我还是211大学毕业的学生，简直浅薄的可以！躺在床上的我还在网上搜索吃什么食物可以降血压，想着明天妈妈好了以后我要给她做什么菜，以后要让她和老爸少吃点盐，因为这对他们是很大的威胁……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高血压和脑出血有什么联系，我也不知道高血压是如此危险和恐怖的一种疾病，会瞬间夺去一个人的生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睡过去了，大概凌晨2:50的时候，突然间就听见有人疯狂的捶门，直接把我给吓醒了，我听见老爸在门外慌张的大喊：小莎子，你快点起来，你妈妈好像走了！被人吓醒的余波还没过去，听到这句话，我直接愣了两三秒，接着疯狂的打开门冲下二楼打开卧室门，看见我妈平稳的躺在穿上，就像睡觉一样。我爸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对我说，你妈妈身上还是软的，还是暖和的，应该还有救！我立马上去摸妈妈的脉搏，已经没有了，鼻下呼吸也停止了，妈妈的脑袋完全冰了，眼睛和嘴巴都没有血色了，呈现出爷爷去世时我看到的那种淡紫色，其实从那一刻我就知道妈妈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但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我立马拿出手机给医生打电话，医生作为我们的邻居，和她的妻子立刻就起床到了我家，掐人中、探呼吸、摸脉搏、看瞳孔……

是的，妈妈就这么去了。

你懂我的感受么，睡觉前妈妈还活着，不过三个小时，我眼睛一闭一睁，我就没有妈妈了。

然而我来不及悲伤，也不能崩溃，因为后面的一大堆事情还需要我处理，我立马给我弟弟和妹妹打电话，翻电话号码的手一直在发抖，找不到他们的号码，医生看见说他帮我打，我说不用，我一边翻手机一边对自己说，要坚强点，要坚强点，不能慌，不能慌。好不容易打通了，弟弟和妹妹完全和我一样，沉默了一会儿，说怎么会这样，我说我没有时间和你们详细说，赶快请假买最快的车票，赶快回家。另一边，我老爸处在崩溃的边缘，我担心他也有个三长两短，如果真的发生了，我就会变成孤儿了，那可怎么办。老爸听见医生说妈妈真的去了，赶快准备后事吧，开始还有点理智，说不能让老妈直接躺在床上，要搬到一楼去。我拉开妈妈身上的被子，才发现妈妈身下是潮湿的，她尿床了，为什么走了都不让她干干净净的离开！我们四个人搬不动妈妈，在床上搬弄了好久，也只把妈妈挪动了一个位置，我突然就有受不了了，说她都走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这样折腾她呢？然后我老爸就抱着我妈妈开始大哭：你怎么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走了呢？我们都没有吵架你怎么就走了呢？我赶快让我爸平静点，说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坚强点。爸爸平静下来后，他开始给自己的亲戚打电话，告诉他们妈妈走了，让他们赶紧来我家，他们听见走了，还以为是我爸爸和妈妈吵架离家出走了，我爸爸忍住泪，才直接说是我妈妈死了，然后他们都被吓住了，火急火燎的赶往我家。

住在我家旁边的舅舅们直接上楼把我妈给从楼上给背了下来，放在沙发上，一些邻居被我家的响动声给吵醒了，知道了我家的情况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他们昨天晚上还看见我妈妈收摊子，还在和他们摆龙门阵。不知道是那个邻居从家里拿出了火炮点燃了，更多的邻居们听到火炮声醒过来了，都来我家帮忙。

那时候差不多凌晨三点半，我对于家里有人去世的风俗一点都不懂，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幺爸幺娘、二爸二娘（我们这里称呼爸爸的亲弟弟就叫二爸、幺爸）都到了，他们联系殡葬店给我妈妈买寿衣，买里面穿的干净的衣服，等衣服到了又让我打水给妈妈洗脸擦身，换上刚买的衣服，要把妈妈身上的金银首饰什么的取下来，因为不能带任何金属到坟墓里去，刚给妈妈擦脸的毛巾和妈妈身上脱下来的衣服要收好，上坟的那天要拿去烧掉，要把妈妈生前的衣服全部找出来，把上面的所有金属和扣子、拉链剪下来扔掉，好的衣服埋妈妈的时候放在坟墓里，一般的上坟那天要一起烧掉，不好的要扔掉，而且千万不能收拾错了，把爸爸的衣服给收进来了。

弄完这些，大概四点多快五点吧，我一个人上楼收拾老妈的衣服，准备把衣服上的扣子，金属剪掉，那时候我突然忍不住了，在楼上一个人放声大哭了一场，还给最好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就又逼着自己坚强起来，下楼去剪衣服扣子和金属，因为还有太多太多的事需要处理，目前只有我一个人，要顶住。弟弟妹妹在外面工作没法立刻赶回来，爸爸精神就靠一根弦绷着，除了不让自己崩溃，需要保持清醒不让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不带来多余的麻烦，已经没法思考其他的事了。

因为快要过年春运的原因，弟弟妹妹的车票根本没法买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刷票，而且家里这段时间婚丧等等之类的事情太多，根本没办法请到办酒席的厨师，还有请道士先生来办法事等等，各种无法解决的事情堆到一起，我也随时随地处在疯狂的边缘，好在天亮之后在亲戚和邻居的帮助下，厨师、道士等等的事情都解决了，弟弟妹妹因为离家不算太远也都买到票了，要中午才到家，我才稍微放心一点点。但一系列的杂事接连而来，也让我没有喘息的机会。

中午十二点，我表弟去把我九十多岁的奶奶接到了家里，半年前爷爷才去世，而现在又让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最喜欢的儿媳妇毫无预兆的就去了，我们都怕奶奶受不了跟着去了，也怕他和爸爸抱头痛哭太伤身体了，所以提前把我爸爸支到了其他地方了，奶奶到了家里，在灵堂前抱着妈妈的尸体就开始哭，那一瞬间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抱着妈妈的尸体痛哭，周围所有的人也红了眼。怕奶奶太伤心，我们强制性的把她拉到了另一个房间，不让她看见妈妈，但接下来的一天中，奶奶总是悄悄的来到妈妈的尸体前哭，还好几次摸着妈妈的尸体给我说妈妈都还是暖和的，是不是没有死，我也多想是真的，但我知道这是人去世后尸体僵硬的必然过程……

下午快两点的时候，弟弟和妹妹终于到家了，那一刻我再也撑不住了，我们三兄妹抱在一起哭了，然后给妈妈磕头，让弟弟妹妹披麻戴孝，再一起处理很多其他的杂事。

我哭得最惨的一次是厨师拿着大碗问我家里有没有糟辣椒，把家里的用了，不必要花钱去买，我记着是有的，就去找家里装糟辣椒的坛子，打开一看，里面就只剩下一丁点辣椒铺在坛子底部，然后我就崩溃了，我把碗还给厨师，让他去买来用，然后我就再也没法坚强了，当着我爸和我妹的面大哭了起来：我再也吃不到妈妈做的糟辣椒了！再也没有人会在我回来前提前给我买我喜欢的樱桃和猪肚了！我们三个抱头痛哭的一会儿，爸爸让我不要哭，不然他看见我哭他也忍不住。

接下来的三天，想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过的，只有一个感觉：累！心里痛苦悲伤得不得了，却必须坚强起来处理很多事，哭都只能找没人看见的地方悄悄哭！三天基本上没有时间睡觉，每天能睡上一个小时都不得了。最后一天得送妈妈去火葬场火化，但那天我偏偏来了例假，所有人都告诉我不要去碰我妈妈的尸体，因为会产生不吉祥的事，我最后一天都没能碰着妈妈一丁点，我对此耿耿于怀。

太多的细节我不想再写了，越写这些场景就越根深蒂固的刻印在我脑袋里，我只是想感谢一下在葬礼期间给予我太多帮助的亲戚、邻居和同事。感谢你们给我妈妈选下葬的墓址、感谢你们给我妈妈吧坟墓堆砌得漂漂亮亮、感谢你们忙里忙外的帮我联系厨师、帮我撕白布、感谢你们听到消息后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给予我安慰、感谢你们无偿的凌晨就开车来送我妈妈去火葬场、感谢你们陪我熬夜和我聊天、感谢你们在没有人手的情况下主动拿花圈和妈妈的遗物到妈妈的坟墓、感谢你们凌晨和我爸爸去买妈妈的棺材、感谢你们半夜去给我妈妈的坟墓“打井”、感谢你们教我如何去处理丧事的风俗……

葬礼终于结束了，我的生活却依旧没有从忙碌当中解脱，因为接近年关，妈妈又是突然间去世的，去世之前爸爸和妈妈进了很多的货准备在年关这个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时期卖完赚点钱，却不想发生了这样的事。即使我们再悲痛，生活还是要继续，所以葬礼结束后我们又开始马不停蹄的卖东西。家里是卖卤菜和冻货的，所以直到上班前，我每天的日程就是六点多起床，把爸爸卤好的猪耳朵、牛肉什么的出摊摆好，立马开始煮早餐，弄好以后叫弟弟妹妹起床，吃完早餐弟弟去卖冻鸡爪、冻鸭、冻鸡腿等等，我就疯狂的剁烤鸭、切牛肉等卤菜、还要弄各种调料，妹妹则给我打下手，爸爸在厨房马不停歇的卤卤菜，期间我还要给他们做三餐，我一个162cm，46kg的瘦子，每一次剁肉、切菜就是对我手腕和手臂的巨大挑战，连续十几天下来，我胳膊肩膀都是酸疼的，最辛苦的是我还要记着啥时候给妈妈上坟亮灯、啥时候出煞、啥时候烧七，身体和心理双重疲累，那段时间我饭量疯狂大增，爸爸都说我事情做多了，每顿饭都要多吃好几碗，我一直以为妈妈去世对我的打击会让我更加瘦弱不堪，但那段时间我居然涨了好几斤！弟弟妹妹也还是不那么懂事，看我那么忙，都不说主动煮煮饭什么的，水烧开了就把壶提起来放在一旁就完了，因此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是垮着脸的，后来终于忍不住说了，说每个人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让他们懂事点，他们虽然还是不会主动做事，但只要我叫到他们还是立马就会行动，让我欣慰很多。多亏那段时间疯狂的忙碌，我们都没有办法有多余的时间去胡思乱想，每天一忙完我们就只想睡觉，一沾枕头立马睡过去。我深深地体会到身体健康和强壮的重要性，我暗暗下决心，等事情和心情平稳下来，我一定好好锻炼身体和好好吃东西，好的身体才是生活最有力的的支撑。

现在回想，那段时间最让我害怕和懊恼的是我心里对鬼魂的害怕。妈妈去世的第一天，我什么感觉也没有，但第一天的晚上开始，我就疯狂的害怕经过妈妈去世的那间屋子，我可以触碰躺在一楼的妈妈冰凉的手指和脑袋，为她整理仪容，把手指扳直，因为老年人他们给我说，不能让妈妈手指弯曲的去世，说是一种风俗，会有一些不好的影响。我一点都不怕我的妈妈的遗体，妈妈的卧室在楼梯旁边，所以只要我从妈妈去世的卧室旁边经过，或者上楼下楼我的左半边身体就会有一种浸入骨头的寒意，心里总觉得妈妈的魂魄一直坐在我的左肩，严重到后来葬礼结束，我洗澡都必须我妹妹在浴室外和我聊天，我不敢一个人待在二楼，后来道士先生在那间房间里做了法事以后我才舒缓一点，但还是害怕。我又很懊恼，她是你的妈妈，即使是真的有鬼魂，你为什么害怕自己的妈妈呢？我给爸爸说我的害怕，爸爸不说不要害怕，你看你妈妈对你那么好，每次你回家来都提前给你准备很多你爱吃的东西，而且你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不要太害怕。我理智上非常相信、也觉得要相信科学，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但我仍旧无法消除我内心的恐惧。弟弟妹妹回家以后，我们一直睡在三楼，弟弟一人睡一间，我和妹妹因为我害怕所以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后来弟弟妹妹比我上班时间早，就提前回工作的地方去了，导致有两三天我是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三楼睡觉，而我的卧室正下方就是妈妈的卧室，我强制自己不要害怕，第一天没什么问题，但第二天晚上，我总是听见有人捶门的声音，而且基本上每个半小时一次，我最开始以为是睡在一楼的爸爸起床上厕所，后来又以为是外面别人家的吵闹声，后来又以为是风把门吹关上了什么的，结果每次快要睡着又被吵醒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就想到是不是妈妈的鬼魂回来收脚印了，越想越吓人，就我一个人在三楼，大概六七次以后，我就受不了了，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会神经衰弱的，我就从三楼一路开灯到一楼，看见爸爸睡得好好的，没有上厕所，也没有风吹门的痕迹，外面也静悄悄的，没有声响，我觉得太恐怖了，我就回到三楼开着灯睡了一晚上，结果开着灯就没有声响了。第二天一早我就和爸爸说了，爸爸说他什么也没听见，说我是不是这两天太累了，所以睡觉被“迷倒”了，也就是我们说的“鬼压床”，但我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因为体质的原因，我经常会被“鬼压床”，甚至还会做好几层的梦中梦，那种感觉太不一样了，而且基本每次被吵醒我都有掏出手机看时间，时间段就是在妈妈去世的那段时间。到现在为此我也是对此感到疑惑和恐惧的，也许是我有点迷信吧，但不管怎么样，那种恐惧感是真真实实的。

在这期间，安慰我爸的情绪和思想也是让人特别心累的一件事，65岁的爸爸这些年被妈妈伺候得太好了，以后他一个人在家衣食起居怎么办？让他和我一起生活，我的工作让我不能好好照顾他怎么办？而且这会让我的生活节奏被打乱，我还会变的异常忙碌，但这都是必须考虑的事情。好在经过这十几天的时间，老爸精神稍微回归到日常状态了。他还想继续做原来的卤菜生意，我们三兄妹都不允许他做，他很担心剩下的货物卖不完怎么办，不做生意房子租不出去怎么办。我当时就明确的说了，东西卖不出去就扔了，房子出租不出去就把它放着，你把身体累坏了，再多的货物和房子也换不回来，你只要好好生活就好了。他最后同意了，好在运气很好，经过邻居的介绍，有人直接租下了我们一楼的店面，工具什么的无偿的给他们用，损坏维修就好了，多余的货物他们也直接的按成本价给收了，我瞬间就安心了。本来让爸爸和我一起去我上班的地方住，他说他要把妈妈的烧七全部完成了以后再做打算，他现在住在家里的二楼，我上个周末回家，用一天的时间把一楼需要的东西搬到二楼，再把家里的收拾干净，终于这件事告一段落了，我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上班期间我一直担心不会做饭的老爸如何生活，但周围的邻居都给了我老爸很好的照顾，时不时的让他去自己家里吃饭，这一刻我深深的体会到了远亲不如近邻，也深深的体会到了在城市里没有的那种邻里之间的相互照料的温情，也彻底明白妈妈教我的做人要善良，对人要和蔼的道理，葬礼期间，所有人都说我妈妈平时如何如何的有礼貌，如何如何的对人好，这样去了太可惜了。我突然明白他们这样无偿的在葬礼期间给予我们家帮助的原因在哪儿了。

现在的我，心态和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只是我开始注重爸爸的健康，过段时间带他去体检、饮食也需要控制，而我的生活好似一成不变，但我知道什么都变了。我看见路边的母子，我会超级羡慕，因为我再也没有妈妈了；以前对于27岁还没结婚的我，我觉得不用太着急，但我现在觉得遗憾了，因为妈妈去世的时候我们三兄妹没有一个人结婚生子，妈妈没有看见过自己的女婿和儿媳妇，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孙子孙女，而且即使我想，也再也没有机会了；我还后悔没有带爸爸妈妈出去旅游过，在妈妈去世前一个周，我去成都旅游，当时说好了和她一起去，她也答应了，但是因为是春运期间没有票，只买到了我一个人的，知道我出发的那天突然有票了，我问妈妈去不去，她说不去了，说我们不是商量好放暑假的时候你带我和你爸爸去北京天安门看升国旗、去爬长城的么？我说好的，因为我觉得他们一定要去看看天安门和长城，而且我觉得机会还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啊。。但我从成都回来两天，妈妈就去世了，连我给她买回来的项链都只带了两天就去世了，这成了我最大的遗憾！如果妈妈和我一起出去旅游了，那妈妈的照片都会多好多！

……

就这么结束吧，这就是我妈妈的葬礼前后。

最后写一句大家耳朵都听出茧的老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请大家好好珍惜当下你和父母相处的每一刻，生活中也随时随地的给父母拍拍照，因为当他们离开后，这是你唯一能看到他们存在过的东西了，你的记忆力是会消退的，但当你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你的记忆里关于他们的东西就会潮涌般的浮现，让你想起关于他们的点点滴滴！

最后的最后，妈妈，你在天堂里安息。

还有，妈妈，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