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olutionary Road》中的女主April拥有很多令人羡慕的东西,她有身为女人的美貌和浪漫,有一幢漂亮的房子,有2个可爱健康的孩子,有一个英俊潇洒的丈夫,还有想要成为演员的梦想和可能。
可她一点也不快乐,终究在挣扎中死去。
《The Hours》里有三个不同性格和际遇的女子。一个拥有两种人生的女作家,她活在现实生活中,也活在她自己的小说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主妇,丈夫非常爱她,儿子乖巧可爱;最后一个嫁给了一位诗人,诗人后来生病变得很丑很暴躁,她精神上极度依赖所以一直不离不弃。
可这三个女子也不快乐,不止一次地几近崩溃。
最近看的电影极度压抑,想表达的东西也深入灵魂。以上每一位不快乐的女子,有一些精神是相似的。她们强烈地渴望生活的美好,却终究没办法真正地热爱。
若是几年前,我大概是无法理解这类电影的,现在我想我是有些懂了,甚至觉得剧中的人物有几分自己的影子。其实April是个很天真的女孩,他以为遇到Frank便开启了一段梦幻美丽的人生,Frank喜欢高谈阔论,他去过浪漫的巴黎,他说他要去感受每一件事物,feel the world。这个充满浪漫情怀的英俊少年深深迷住了这个女孩,于是买了一幢漂亮的房子,生了两个可爱的小生命,开始了家庭生活。
April以为这是她浪漫的开始,可惜她错了,那其实是她浪漫幻想的结束。Frank并没有带她去巴黎,也没有给她想象中的新世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在公司里和同事们说说段子,消磨时间,时常被客户投诉再不屑地骂几句,拿着稳定的薪水,过着普通的生活。于是,April慢慢迷失了,她从没有停止对生活的幻想,却永远无法挣脱现实的百无聊赖。她以为是被那不会走路的房子困住了,所以想要卖掉房子卖掉车子,举家搬去巴黎,可是Frank没有勇气放弃眼前的安逸,她失败了;她以为是被腹中的孩子困住了,所以买来一个橡胶吸头,想偷偷把孩子吸出来,结果失血过多死去。对于那躁动不安的灵魂,被碌碌平庸紧紧绑架而濒临崩溃,也许死亡是最简单的解脱方式。
想起自己也曾有过的挣扎,大学毕业后有一段时间,好几次大半夜不睡觉起来哭得稀里哗啦,当我终于来到了幻想中的年纪,却发现幻想中的感觉并没有到来。从来对生活不曾抱有希望的人不是最悲哀的,最悲哀的是一直觉得有希望的人突然看不到希望,毕竟它存在过那么久。
有很多人是享受生活的,哪怕他们的寄托很简单。比如,美食,珠宝,衣服,电影,孩子,朋友... 都可以给生活带来莫大的乐趣。而有些人却从来看不上这些,一直苦苦寻觅能让内心满足的东西却倍受折磨。我从来不觉得这些挣扎是没有意义的,尽管有些挣扎最终通向死亡,但追求幸福真理的过程本身却值得敬佩。走向死亡的April 获得了救赎,但那应该不是获得救赎的唯一方式。
我曾经的挣扎、彷徨过去了,其实问题不在于幻想、不在于能力、也不在于拧巴的内心,而在于对世界的了解不够。如果没认真思考过世界从哪来,生命从哪来,人类社会从哪来,我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口口声声的梦想真的是能带给自己满足和快乐的事情吗?未必。就像April,浪漫一直作为一个抽象概念成为了她的梦想,可惜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浪漫长什么样子,所以她追不到。Frank是一个好男人,却不是一个好的精神导师。他很想,却没能力让妻子看到世界的本来面目,看不到真相,又不想在幻影中麻痹,只能看着她越陷越深。
什么是真相,什么又是幻影呢?
偷一个例子,在一个伸往地下的洞穴,有一些囚徒从小就住在这里,全身带着镣铐桎梏,不能走动也不能转头,只能向前看着洞穴后壁。在他们后背的上方,有一把燃烧的火炬,人和火炬之间又有另外一批人,他们躲在墙后面,高举着假人、假兽的模型,把影子投射在后壁上。这些投影,就是囚徒所能看见的全部,这是他们眼中的全世界。后来有个囚徒挣脱出来,看到了背后的假人假兽,发现他原来的世界只是个投影,再后来有人爬出洞穴,发现外面的花草树木更是愕然。这是柏拉图的“洞穴理论”。
我想根据他的理论,可以把世界上的人分为三种。第一种人,永远是囚徒,看着单调粗陋的影子以为那就是世界;第二种人,看见了假人假兽,开始怀疑何为真相却想不明白;第三种人,知道了何为投影,何为真实,何为神秘的世界。
第一种人,活得简单,也许很快乐,却永远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迷失的人;第二种人,活得痛苦,想要探求真相却求而不得,是挣扎的人;第三种人,活得超脱,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世界的壮阔,能知道内心真正的渴望,是明白的人。
所以,April多看几本书,也许不用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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