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子 （一）

我现在又不想死了，因为没人拦着我不让我死。

四月十三日 晴天

听到楼上咚咚咚的冲击钻的声音，我从睡梦中醒来。闭着眼睛摸索着我手机。 

“****的，才五点你就开始装修啊。装修你**啊，装修你一脸！”我朝着天花板破口大骂。不是我吹牛，要是隔以前老子早就提着刀子上去嚷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现在这般懦弱。 

我无奈的望着天花板发呆，一动不动。或许我现在上去和他们理论，叫他们不要这么早装修房子，搞不好还能碰到楼上的小姐姐，她一定也会被这冲击钻搞的快高潮了吧。弄不好还能同仇敌忾，一起吃个早饭，我绅士一把送她去上班，相约一起吃晚饭，回来她就会来我家让我*她。 我越想越开心，可是楼上的冲击钻还没有停下来，*了个*的。

以前我特想死，我感觉从我研二逃跑出学校后我就特想死，可是夕子不让我死。我也没和她说我想死，但我就是感觉她不想让我死，她一直拖累着我，要这要那的，我想安安心心的读个书，她就天天和我说她要买苹果6s。去你*了个*的，你特么的又不会用，你买那东西干啥，200块买个老人机也能用，出去装什么，自己有还装，你特么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啊。

*了个*的，还是买吧。大不了这几年不读书了，自己出去好几年活回来再讲读书的事情吧。 

夕子是我女朋友，她在维多利亚的秘密上班，做库存的。我讨厌她，每天下班回来一身香水味道，每次开门回家我特妈的都能闻到那种香水的骚气。我有时候都觉得我是不是找了个坐台小姐，天天喷香水，喷的人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了没有就一直从钱包里掏钱出来。这些人也真够傻的，约个炮就是了，干嘛脑子抽抽去叫鸡。叫鸡有个蛋用，收了你的钱，背后还说你ji*软，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也不记得和夕子是怎么在一起的了，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她给我*了，然后就让我和她在一起。 

我现在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长的也不好看，奶子也不大，就是屁股大，她说屁股大给我生儿子。谁要和你生儿子，生儿子能干啥，能给我*么，有病吧。

“起床吧，送我去上班”夕子浑身赤裸蹭过来，满嘴口臭和我说。

送你**，送你个大ji*。每天就知道送送送，你又不是我闺女，这么大个人了和个小孩儿一样，送你**，老子中午的火车还想多睡会儿呢。 

“好啊，起床送你”。

她一定不知道我心里已经骂了她十八代祖宗了，想着怎么把她腿打折了再送她。 

迷迷糊糊起了床，楼上冲击钻总算停了，可是锤子又开始响了。

真**的*蛋。

我坐在客厅里，等夕子化妆。女人就是这样，每天有四分之一时间在厕所里耗着，不是摆弄那张脸就是坐在马桶上尿尿，尿完了也不想起来，也不知道是粘住了还是咋了。洗脸你就洗吧，还他妈的叫我过去看着你洗，你说这不是神经病么，你那张脸老子早就看腻了，还要看，再看老子*你。哎？算了，c了四年也c够了，现在她就是裸体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硬。也不是不行了，老子才二十五，怎么可能不行了，她不性感。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腿都站麻了，她才弄好她那张脸，凑过来说“看看好不好看，好不好闻”

“好看好看，唔，香喷喷的，美美哒”我特么说出来我都觉得恶心，可没办法，我就是这样表里不一的臭**。真想现在让她给我**，我就喜欢这种上班快迟到的快感，紧张，慌张，这种感觉能让我ji*充血，然后再来上一炮，完美。

“给我口一下”

“去你的，老娘还上班”

哎？我怎么说出来了，这就是我俩的秀恩爱。恶心么，不恶心，我讨厌她，所以我要她给我**。 从家门出来，我最喜欢走金高路那个桥，初夏的暖风吹过来挺舒服的。就像她第一次给我k的时候，小舌头一会儿动一会儿不动，最后我s在她嘴里那种感觉一样。

路上，我们有一句每一句的瞎聊，我基本上陶醉在暖风里，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反正就应和。

“你毕业论文什么时候写？”去**的，打扰老子雅兴。

“写个屁！写个大ji*！老子不会写，以后别问老子！”我声音特大，在旁边路过的上班族都像看**一样看我。我也挺后悔说出来的，可是面子又挂不住，就一扭头走了。

夕子个子小，步伐不大，我走的快，她连走带跑的追着我，沉默，不说话。

“你等等我！”夕子一声嗲。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投降了，我赢了。

送完了她，我也要去虹桥火车站等火车了，去金华。

送夕子的时候，她恋恋不舍看我的表情，好像在透露着不要走或者跟我走。

我就喜欢看我准备离开时，她不舍的表情，那个表情让我好想*她。

“我走了。”

“恩。”

每次我和她吵架，我都装着很生气，其实老子一点都不生气，我好强，不想输。我好面子，不想拉下脸来求她原谅。我也求过她原谅我，那次她真的好生气，我是跪着求她原谅的。具体什么事情，我就是不想说，怎样，老子就是好面子。 

客户和**一样，非得要我和我们工程师过去给他们做软件。我就*了个*的，做个软件，远程就搞定了，部署什么的不都是在服务器上么，干啥子还要去你那里驻场开发。但商务上也不能这么说不是么，谈判要了个出差的天价，没想到这**客户真的不心疼钱，那就去呗，谁和钱过不去。

送了夕子，我一个人从马当路向着陕西南路地铁站走，我就是不想去最近的新天地地铁站。点上一根烟，今天天气很好，我边走边望着初升太阳的那半边天，要是今天我能死了，我就死在这里，死在阳光下，让每个路过的人都能看见我的尸体，我就躺在那里，最后被警察带走。可是我特么的死不了，夕子不让我死，我死了夕子怎么办，她家里也没什么可以依靠的人，就我一个。

夕子真讨厌，不让我死。 

这里的小姑娘倒是挺好看，天气热了，一个个的露着大白腿，走路一抖一抖的，穿衣服少了，不管胸大小都能看的清楚，九点多，快迟到的小姑娘跑着去公司，手里握着咖啡，真好看。

反正比夕子好看。 

其实死在一群女人手里还挺舒服的，各种被小姐姐伺候 ，*累了就睡觉，饿了就让小姐姐喂我吃饭，有力气了接着来，换各种体位，精尽人亡。弄不好我这么死了那些媒体还会来照相，还能上个微博热搜，死前出一把名。你说我活了20多年了，什么也不会，就只会写点代码，忽悠忽悠客户。我觉的我这辈子都完蛋了，天天对着代码，对着客户。对着客户各种跪舔，对着代码各种抽烟发愁，你说我天天这么活着有啥意思。

我想死，我想死，我想死。

咦，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批，怎么火车站这么多人，上个电梯排队10分钟。在火车站死了也不错，身上绑一堆炸弹，打火机一点，嘘嘘嘘嘘的导火索点燃的声音，还有几秒钟我就爆炸了，这一炸就diao爆了，恩对，diao，爆了。火车站人也没那么多了，不过应该会来跟更多警察，把事故场所围个圈，外面一堆记者在报道救援情况，右下角还贴出来我的照片，说我是恐怖分子，说我是伊斯兰教的。

去**的伊斯兰教，老子信佛，谁说信佛的就不能当恐怖分子。老子就信佛，老子就当恐怖分子。 

怎么还这么多人，**。

“上车了么？”夕子打电话过来。我上你*了个*，不知道这么多人么，打扰老子意淫。

“没有呀，亲爱的你不是上班嘛，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也不知道是客户见的多了还是怎么了，说话都变的圆滑世故了。

“中午了嘛，吃饭休息，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了，怎么不行嘛，不行就算了。”**傲娇狗，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么，老子说不行看你怎么办。

“没有嘛，我怎么敢说不行嘛，不过中午要休息嘛，吃点饭眯一会儿去吧，我这里人比较多，你就放心吧，没事的。”

“好呀，那我去吃饭了，注意安全啊，上车了给我说啊。”

**批，我边挂电话边在嘴里嘟囔了一句。没错我现在就是不开心，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开心，我想死。

“开往福州方向的，1633次列车就要检票了….”。远处广播传来检票的信息，随之我挤了过去，嘴里嘟囔着去你妈的。

“上车了。”

坐在车厢里，我给夕子发了短信。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我知道是她回复我的，我也没去看，关机，睡觉。

其实我也睡不着，这几天总是失眠。每次看见夕子在我旁边睡着了我就很绝望，我真的想掐死她，然后自杀。为什么她能躺下一会儿就睡着呢，凭什么我不行呢，我讨厌她，我很嫉妒。

车子上无聊，我带着夕子送我的beats，开着网易云音乐。耳机里嘈杂的低音和高音混成一团，就像小时候用尿和泥巴一样，一根棍子搅啊搅，最后搅成一团，闻着臭，看着漂亮。我喜欢这些音乐，甚至喜欢把声音开到最大，沉浸在这些噪音中，仿佛觉得自己到了空旷的仙境，心灵无比的平静。

坐在我旁边的小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向我靠过来，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小姐姐好像猛虎扑食，却扑了个空一样闪了一下，惊醒过来。她看着我，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尴尬了好久我觉得，她才意识到她刚刚做了什么，像个大姑娘一样害羞的别过了脸。我为什么要说她像个大姑娘，人家本来就是个大姑娘好不好，哎，我真**。

不过我为什么下意识闪躲，大概第一反应是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吧，要是在以前，老子不仅不躲，还迎上去，弄不好小姐姐今晚就睡在我怀里了，夕子真讨厌，一直阻碍我。

我怎么能这么想，我真是个人渣。

“到了没有？”夕子打电话过了。真讨厌，又打扰我意淫。

“到了到了”我抬头看了看到站信息，下一站是金华站。

“准备下车了。先不说了，挤死了”。我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

你说我要是死在火车站里会怎样，我该怎么死呢。在火车开动的瞬间跳下站台？那我要算算火车什么时候启动，刚启动我不能跳下去，那样会被发现，死也死不成，弄不好还会被警察拘留。那我什么时候跳下去呢，算了，好烦，不跳了。 算了，不在站台死了，好烦躁。

我一脸烦躁的走出了金华站台，客户老早在出站口等我。

“哎呀，廉总啊，好久不见啊，最近身体怎么样？”去你的，快80岁的人了，不好好想着怎么养老，还要出来做生意，也不知道是脑子秀逗了还是怎么了。

老头子富的流油，厂子开遍了大半个中国。一次项目招标会上我认识了这个老头子，聊的比较来就留了个联系方式，说他最近有个仓储管理的项目想做做，我说我们公司也是做这个的，正好我们可以合作。

“还行呀，快上车，我带你去仓库看看”。

其实做软件这行和写稿子，拍电影一样，没开工之前就是各种忽悠，什么大数据，什么分布式计算，神经网络机器学习，高度智能化，你就装*说就好了，不管你是不是很懂，反正他们不懂，你越说的天花乱坠，他们越觉得你靠谱，然后你把他们的脑洞和这些高科技云里雾里的技术一结合，拿出谷歌的数据和报表一比对，最后再给他算一笔账，说这套系统刚开始投入很多，但是以发展的眼光看，这是一劳永逸，省了好多钱。 

最好不要去喝酒，带着客户去茶馆，特别有范儿的茶馆儿，古色古香的那种，把你学的不入流的茶道往那里一摆，再继续开脑洞，谈未来。最后一起去吃个饭，称兄道弟的聊，基本上这单子生意就成了。 

后面具体干活，也别去搞七搞八的弄得那么好，你就是做的再好，总有人给你鸡蛋里挑骨头，不然怎么体现人家在客户公司的地位和价值。反正基本能用，回头修修补补就行，偶尔再要个返工费用，也是合情合理的。

晚上结束了，我回到宾馆，一个人太闷，就想起夕子来。

“想*你了”。

“滚，明天你啥时候回来”

“中午吧，早上的火车”

“好的，我去接你”

我也不知道，我讨厌夕子，因为她不让我死，还特别难缠，有时候想一脚踢了她，可是我又很喜欢她，我不敢想象没有了她我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早点睡觉吧”

“恩，我去洗洗，我早点睡，明天回来*你”

“滚犊子，别不正经”

“我爱你”

有时候一个人离你太近，你就会觉得脏，嫌弃。但一走开，你就会无比想念。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你永远不知道你有多爱一个人，直到她爱上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