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候开始,我对于花花草草总是漫不经心。再说,当年吃饭都是大问题,左邻右舍也没有人养花。所以,对于这种花,那种花,几乎一无所知。
我“认识”鸡蛋花始于二十多年前,惠安有个朋友郭先生,他家的房子前种植了一株鸡蛋花。夏天开着白中带黄的花朵,香气扑鼻。朋友的老爸兴冲冲地介绍说:“鸡蛋花开花时,有一股浓浓的的蒸鸡蛋的味道,很香,好闻,所以就叫鸡蛋花。”蒸鸡蛋我也吃过,但我从来就没有吃过如同鸡蛋花花香味的鸡蛋。对于他的解释,我一直存疑,然而,我还是记住了鸡蛋花的形状外貌。
时间来到了新世纪,一觉醒来,睁开眼睛看世界,仿佛一夜之间,到处都是林立的高楼,到处都是宽阔的道路,到处都是高档小区,到处都是令人眼花缭乱的休闲公园……小区的绿地,道路的隔离带,公园的各个角落,还有寻常百姓家的房前屋后,富贵人家的花园别墅,总之,你能看到的地方,都有鸡蛋花曼妙的身影。要是到了南国的夏天,到处都是鸡蛋花的花香世界。
鸡蛋花不仅有白中带黄的颜色,而且还有紫红色、水红色等多种,五颜六色,缤纷绚丽。由于我最初认识的是花朵白中带黄的那一种,先入为主,视觉冲击力是那么的强烈,直达脑海,刻骨铭心,所以,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由分说地认为花朵白中带黄的鸡蛋花才是正宗,而且此花最美。我没有理由地臆断其他鸡蛋花品种是白黄鸡蛋花的变种,或者是人工嫁接使得物种异化,也未可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没有理由和根据。有时候,喜欢不需要理由的,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
闲暇的时候,我就从书橱里找出尘封已久的《咏花古诗千首》一书,信手翻阅,企图寻找古人吟咏鸡蛋花的诗句,没想到,整本书翻遍了,也不见古人有题咏鸡蛋花的诗作。是不是鸡蛋花不符合古人的审美标准呢?
石室岩鸡蛋花遐想我国古代文人墨客最喜爱的花当首推梅花,此外,荷花、菊花、兰花等花卉也比较普遍。不知始于何时,梅花不畏严寒的品格,成为历代知识分子共同的审美思维定势。例如:南朝.宋.鲍照《梅花落》诗,“中庭杂树多,偏为梅咨嗟。问君何独然?念其霜中能作花……”唐.吴融《灵池县见早梅》诗“小园晴日见寒梅,一寸乡心万里回。”宋.王安石《梅花》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梅花香自苦寒来”成为人们奋发图强的心灵鸡汤,千百年来,祖祖辈辈的人们常喝常新。
与“迎春故早发,独自不疑寒”的梅花相比,鸡蛋花似乎不同类列,鸡蛋花属于热带(亚热带)的落叶小乔木。到了冬天,叶子脱落,枝头干净利索光秃秃,枝干赤条条裸露在寒风中,“枯枝”颓废,肃杀萧条,落寞过冬,甚至有些凄凉落魄的感觉。这与夏天枝繁叶茂,花香袭人,生机勃勃,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鲜明的对比。
直到去年,用上智能手机以后,随时随地遇到不懂的事情,立即问度娘,才知道鸡蛋花原产于美洲(墨西哥)。难怪我们在唐诗的清新,宋词的婉约里,没能欣赏到有关鸡蛋花的美丽传说和有关佳作名篇。
哥伦布发现了美洲新大陆之后,原产于美洲的玉米、番薯、马铃薯、花生、辣椒等粮食作物以及油料果蔬作物纷纷传入我国,也传遍全世界。
鸡蛋花作为观赏性植物也在第一次全球化的浪潮中传入我国,风靡世界。鸡蛋花作为第一次全球化的美丽使者,在我国的南方城市和乡村早已立地生根,适应了亚热带季风气候,适应了这里红壤酸性土地。如今,鸡蛋花的绰约风姿,作为一道道亮丽风景,装扮人们的现代时尚生活。
石室岩的山门前,停车场旁,有一株开着白中带浅黄花朵的鸡蛋花,造型近乎完美,长得茂盛喜人,花香浓郁,给人以无限的美感和无限的遐思。
几个月来,我亲自见证了它就在几天里齐刷刷地长出新芽,几天之后绿叶整整齐齐披上新妆,几天之后陆陆续续开花。花期可长达几个月,开花如同按照队列的某种顺序,此起彼伏,参差错落。鸡蛋花开花不争一日之盛,而且后劲十足。花香也是绵延数月,持续不断。鸡蛋花给人的感觉是淡定从容,有条不紊。不温不火,不骄不躁。不风风火火,也不轰轰烈烈。因而,我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它从从容容镇定自若的性格。
石室岩鸡蛋花遐想每天傍晚,到石室岩休闲锻炼的人们,总喜欢围绕着这株鸡蛋花走几圈,深深呼吸带着鸡蛋花天然香味的新鲜空气。我也喜欢在这里多逗留一会儿,有时看得入神,未免浮想连篇。偶有心得,因而写成这篇随笔。并自以为诗,写在篇末。
其一
此花祖籍新大陆,古圣先哲未曾谙。
搜罗经传寻辞赋,不见《风》《骚》赞诗篇。
其二
绿叶掩映意态妍,微风细雨舞姿圆。
婆娑一树鸡蛋花,前世今生释家缘。
其三
人头攒动拥石室,星月朦胧浮暗香。
何必人夸颜色好,花开仲夏自芬芳。
其四
天晴岩寺开新景,雨后群山沐风清。
游人赞颂鸡蛋花,昼夜晨昏笑语盈。
(写于2018年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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