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女人（四）

1.

莫毅去了一家国学培训机构当讲师，这倒也符合这小子巧舌如簧的一张嘴！

每天早上，我都会买好早餐送去给甘霖，有时候，她还在睡觉，我就放在她门上的小篮子里，她是个怀旧的女孩，门上竹编的篮子是我帮她装上去的，她会把一束束干花插在里面。

她说，每次回家，看到门上的花，心情就特别轻松。

但是，自从莫毅上班后，我每次都能在篮子里发现冒着热气的豆浆油条。我每次都把它拿出来，把我买的放进去，然后得意地吃着莫毅的豆浆油条去上班。

有一次，我先给甘霖送去早餐，去上班的路上发现买的鲜花忘记放篮子里了，于是折回去，上楼的时候，发现莫毅吃着我买的早餐下楼。

2.

周末，我，甘霖，莫毅，还有一个我警局的女同事宁芯一起爬山。

宁芯之前对我有点意思，有事没事就往我跟前凑，说实话，她长得也算标致，特别是有一对傲人的胸，虽然有点任性，但也还算明理。本科学历，父亲是我老家那个县城的公安局局长。如果没遇到甘霖，我想我可能会考虑她的。

这次本不打算带上她的，但想到也许作为外貌协会的她，或许会缠上莫毅，我就答应让她一起。

果然，她见到一身藏青色运动服的莫毅，眼睛都直了，一路上，粘着他问这问那，卖萌撒娇，像一个无脑的少女。

我和甘霖乐的清闲，一路有说有笑跟在他俩后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下山的时候，宁芯竟然扭伤了脚，坐在台阶上，眼巴巴地看着莫毅。

莫毅求助地看着我，开玩笑，我会舍身取义吗？我幸灾乐祸地耸耸肩，背上所有吃的喝的，拉着甘霖走在前面去了。

好在也快到山脚下了，莫毅中间休息了一会，我回过头去，看到宁芯小鸟依人地贴在他背上，拿着纸巾在给他擦汗。莫毅一脸嫌弃又无奈的表情。

哎呀，心情真好，我冲甘霖挤挤眼。

3.

爬过山后，我跟莫毅似乎友好了一点，有时候，竟然会在夜宵摊碰到，就一块喝几杯。

在一块，聊的就是甘霖，我想知道甘霖更多的信息，比如，侵犯她的人叫什么名字？她被侵犯后有没有去报警？她有没有去找过她的亲生父母？

这些，都是我无法当面问甘霖的，我们受理过此类案件，往往被侵犯的女孩在一次次笔录，一次次公审时，会遭遇二次伤害。并且，她们是有亲人陪伴的，而甘霖，她始终是，一个人。

可惜的是，莫毅也不知道，他知道的都是甘霖告诉过他的，而在之前我去探监的时候，他就全部告诉我了，他跟我一样，不忍心去探寻，哪怕是因为爱。

其实，我发现我和他有很多共同点，比如，我们都对甘霖一见钟情；比如，我们都在单亲家庭中长大；比如，我们都是左撇子。

我想，如果他成全我和甘霖，我和他也许会成为好朋友。

4.

宁芯在午饭时来找我，看的出来，她刚哭过，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有点嚣张有点任性的女孩子这么颓废委屈。

她说，莫毅拒绝了她，莫毅说他心里有人了。

“是谁呀？”她问

我怎么会知道，我心虚地说，你没问他是谁吗？

她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不肯告诉我”。

“是不是那个狐狸精？”她气愤地说

“谁呀？”我忍住不悦，敢说我家甘霖狐狸精的话我决不饶你

“他们公司的前台，一个天天浓妆艳抹，妖里妖气的女人，我每次去找莫毅都看到她缠着他”

我松了一口气，心想女人吃起醋来真恐怖。一个堂堂的女警员，竟然开口闭口骂别人狐狸精。

这小子，惹祸上身喽……

5.

接到跆拳道馆教练的电话，我以为甘霖又受伤了，火速赶过去，发现莫毅也在，正操着手拧着眉看着两个女人在打架。

果然是女警察，只一天的功夫就侦查到了莫毅心里的女人是谁。

我想着虽然宁芯警校毕业，擒拿格斗都学过，但是，甘霖是跆拳道黑带，而且天天在锻炼的，肯定不会吃亏，于是，也靠在墙上看着她们对打。

宁芯擅长拳法，直拳，勾拳都打的非常好，甘霖被勾了一拳就学乖了，不等宁芯近身，就一脚侧踹过去，宁芯爬起来，迅速绕到甘霖后面，想勾住甘霖脖子摔她。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了，甘霖反应极快，一个漂亮的540度转体旋踢，宁芯措不及防被踢出去一米多远。而此时，甘霖也累的瘫倒在地上。

我和莫毅几乎是同时向甘霖奔过去的，确认她没事，我们才想起了还有被踢倒的宁芯。

不等我们走过去，她已经撑着爬起来，看了一眼莫毅，踉跄着走了。

看着她孤单落寞的背影，我们面面相觑，都很不是滋味。

甘霖让莫毅去送一下宁芯，莫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甘霖，迟疑了一下，跑出去了。

我理解她，甘霖说，她是个好女孩。

6.

我回了一趟家，回家看看我妈，顺便去了一下甘霖养母家那边，我想她养母在那里住了几十年，总归有一些邻居会知道一些她们家的情况。

那片全部都被拆了，问了周边的几户人家，知不知道原来住那里的都搬到了哪里，都说不知道。

想到我和她曾经在同一个县城生活，我有种无法言说的复杂的感觉。

回到家里，妈妈已经做好了晚饭，一大桌子我爱吃的菜，吃饭的时候，她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有女朋友了吧？我一愣，慌张地说，你怎么知道？她微微一笑，都会给我夹菜了，学会照顾人了啊。看着她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几缕白头发，我鼻头有点发酸。

临走前，去自己的书房呆了一会，妈妈把我上学以来的课本，都保存了下来。每次回家，看着满满一面墙这18年来的课本，我都会顺便抽一本翻翻。

翻开一本六年级的语文，一张照片出现在我眼前，照片上是一对父母和一个孩子，一副其乐融融的感觉。

自从爸妈离婚后，家里有爸爸的照片都被妈妈烧了，这张，是我藏起来的。刚开始离开的几年，他还会经常回来看看我，我上高中后，他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我凝视着这看起来很幸福的一家三口，把它放进了我的钱包里……

7.

回到市里，已经十点多了，甘霖应该已经睡了吧，但是，我还是想去看看她。

来到她的楼下，发现她屋里的灯还亮着，于是，把家里带来的水果还有妈妈做的菜提了上去。

敲门无应答，我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原来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捧着《飞鸟集》。

长长的睫毛像门帘一样挂在她的眼睑上，细嫩的脸蛋上有一层白白的绒毛，笔直小巧的鼻子下，一张粉嘟嘟的小嘴，是晚上吃了糖吗？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粉唇，我咽了一口口水。

把她抱到床上，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关了灯，水果和菜放到冰箱里，然后，轻轻地锁好门，回宿舍去了。

8.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她的电话，原来我把她反锁在屋里了，只好匆忙赶去给她开门。

开了门，发现她不在卧室也不在客厅，找到她是在洗手间，脸色惨白，坐在地上……

大哥的女人（四）